唐卿卿紧捏着单薄中衣的衣角,一松手,丝滑的绸瞬间恢复了平滑,并无皱褶。她紧揪起的心,也如这丝绸,隐藏已久的不安被一一抚平,不留痕迹。
她的齐郎,果真是个痴情人。
依然在不高兴的驸马爷哼哼唧唧的,等着他家卿卿来哄。
唐卿卿从背后抱着驸马爷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朝他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
“卿卿不要闹,很yǎng。”
气来得快去得更快的驸马爷控诉道,不自然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给逗弄。
“咦,齐郎今日不是还挂念着玩亲亲吗?”
唐卿卿在他耳边柔声提醒,脸颊飞粉,媚眼如丝。
“对呀,我差点忘给了!”
齐清玦重重拍了一下脑袋,很是懊恼。唐卿卿默默地松开手,坐直身子,决定别刺激齐郎了。
——万一他多拍几次脑壳,拍得更傻了,可如何是好?
然而正傻着的驸马爷的想法,唐卿卿是猜不透的。
当驸马爷脸红红地将她一把抱起,唐卿卿也只是以为齐郎想玩抛高高。
直到她被压倒在床榻之上,才明白齐郎脑子撞坏了,可某些本能仍然在。
——呵,男人。
清晨宜早起。
唐卿卿捶了捶自己不太酸的细腰,桃花眼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泪光。
实在是昨晚胡闹得太久了,她如今很是困倦,恨不得再睡上两三个时辰才好。
驸马爷睡得正酣,蛮横地卷着那张薄被。他睡相不好,整个人霸占了床的大半部分,俊秀的脸不知怎地压出了一道红痕。
唐卿卿悄悄地盯着驸马爷的睡颜,窥视了一小会儿,这人睡着了的模样倒是乖巧,不闹腾。
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没有惊醒熟睡的驸马爷。
唐卿卿由春桃替她更衣,梳妆打扮。她这贴身侍女打小在她身边服侍,心灵手巧,也清楚她的喜好。
将乌云般的长发打理好,熟练地给长公主殿下梳个百花鬟。挑出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点缀于发间,斜斜chā入一支累丝镶玉挑心簪,再佩一对点珠耳环。
“公主,妆容可还妥帖?”
今天的长公主殿下依然貌美如花,春桃如是想到。
“尚可。春桃,去取本宫新做的衣裳来,今日进宫找皇嫂叙叙旧。”
“是。”
唐卿卿闭了闭眼,干涩的眼睛舒适些许。
真的是困乏极了,提不起劲。
下次决不能由着齐郎胡闹了,他哭着哀求也不行!
因睡眠不足而脸色yin沉的长公主殿下,上了凉轿便开始闭目养神。
大庆皇朝的皇后娘娘,唐卿卿的皇嫂,是左相的嫡长女温惠玉。xing情温和,聪慧通透,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类温婉女子。
唐卿卿对这个皇嫂很有感觉,起码,比那个糟心的许贵妃顺眼多了。唐卿卿眼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厌烦,许贵妃跟她不对盘,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当朝右相,什么都要争一争。才艺,容貌,家世,夫婿……但凡可以拿出来比较的,许贵妃就要跟人分个高下。
撇开爱攀比这点,许贵妃还喜欢以她自己为标尺,评议他人。
这也是唐卿卿烦她的原因。当初,她新婚燕尔,许贵妃却摆出一副同情面孔,说齐郎不过是翰林之子,真真是委屈她下嫁了。
除此之外,许贵妃还说了些诸如“换我就看不上区区翰林之子”的话,着实将唐卿卿气得不轻。
希望今日进宫,别瞧见许贵妃这等煞风景的货色。
朝凰宫。
温惠玉倚在美人榻上,清丽温婉的脸上带着浅淡笑意。一身金银丝鸾鸟朝凤云锦宫装,衬得她周身贵气。
苏瑶瑶抬眼一望,哀戚道:“娘娘,瑶瑶有一事相求。”
“表妹匆匆入宫,却不是为了探望本宫的?”
温慧玉说话时依然是笑着的,惟有一双眼不带半分笑意。
虽与苏瑶瑶为表姐妹,但温惠玉对这个娇纵无脑的表妹无甚么好感。今日求到了朝凰宫来,也不知是为何事。
而苏瑶瑶陷入了对前世的追忆之中,脸颊发烫,一时竟是忘了皇后表姐的问话。
没有错,前世。
昨晚,苏瑶瑶半夜惊醒,入耳的便是呼啸的风声,如夜鬼哭嚎。借着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