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她相熟的,见她进来,忍不住开口叫了句“初主任”,便被人骂道:“什么主任?!做出那种事,连医生执照都被吊销了,还有脸来医院?”
这几天,再难听的话初锦都听过,因此,只是神色平静的看着中间的江睿,问:“做什么?”
江睿破天荒的没看她,只是说:“你踢了乔乔一脚,她的小腿骨骨裂,要做手术,很有可能会留下残疾。”
初乔一直将头埋在江睿怀里,闻言抬起头,满脸泪痕:“睿哥哥,不,我不要,我不想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
江睿温柔的哄着她,将她脸上的泪痕拭去,“乔乔,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如果眼前人不是江睿,初锦就真的笑出声了。这么俗套的台词,简直是上世纪的编剧都不会写的。
可恰好是江睿,所以如此古旧的台词也能让她难受。
初乔哭出声,边哭边问初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初锦看着眼前的闹剧,突然问道:“你想做什么?”
她太了解初乔了。
从她来初家开始,每次落泪,都是为了从初锦手中夺走一些东西。
从她的房间,她的玩具,到她的父亲,她的爱人。
只要是初乔看上的,她都要拱手奉上。
“初锦,你父亲的意思是,既然你做错了事,就要给乔乔补偿……这家医院的股权,就当作你的赔偿吧。”
第12章
初锦侧过头看了眼江睿,像是没听清似的又重复了遍他的话:“把这家医院的股权让给初乔?”
“嗯。”
“江睿,你知不知道这家医院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每次初锦走进这家医院的时候,都会想,自己现在走着的这条路是不是妈妈也走过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沾染了母亲的气息,这是她同母亲之间仅剩的,微弱联系。
江睿避开初锦的眼睛,沉声道:“你将医院的股权转出去,离婚的时候,我会给你其他补偿。”
初锦死死看着江睿的脸,像是要从他的表情里挖出一点儿真心来。
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只有冷漠。
许久,颓丧的笑了笑,说:“若是我不转让呢?”
江睿做了个手势,一旁的助理拿着三份文件上前。
一份股权转让书,一份起诉书……和一份离婚协议书。
“离婚协议书和股权转让书你选一份签了……你刚出来,就蓄意伤人,如果再被起诉,会被重判。”
初锦手抖的连笔都拿不住,她强撑着不肯让眼泪落下来,在下唇咬出个深痕。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她做这样的选择?
母亲,江睿。天平之上都是血肉,无论舍下那边,都是痛不yu生。
“不愿意转让的话就把离婚协议签了吧,以后你做什么都同我无关。”
不能离婚……不能离婚!
初锦心里只剩着一个念头。
医院的股权转让出去了,以后还可以想办法拿回来。可是如果和江睿离婚了,那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她就像一个饮鸩止渴的病人一样,明知道在这段感情中沉沦下去,自己会嗫心销骨,可只要一想到有一天她再也见不到江睿,初锦就觉得生命黑暗的令人窒息。
这是他唯一的光。
是她寒凉的生命里仅有的热源。
初锦眼中陡然亮起一簇火,她深吸口气,一笔一划的在股权转让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落笔重的在纸上划出道深印。
江睿眼中有一瞬的复杂情愫闪过,可低头一看初乔,又收敛了那点儿情绪。
“签完字就出去吧……回去收拾收拾,乔乔需要人照顾,你过来陪她。”
江睿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模样,仿佛连看初锦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初锦被眼中那簇火烧着,抖着声音对江睿说:“江睿,你看看我,你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