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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入,回我的东去。沈铮望定她,我身边就缺一个像你这样聪明机敏的人,等我回后,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我觉得你挺好的,不如就跟着我吧。在酒坊里能做些什么你师父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
    沈铮说这番话,音量不大不小,正好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长德王妃笑道:太子,哪有这样直接问人家愿不愿意跟你走的人家曲姑娘在胡老板家可是小姐的身分,在你身边,你要人家做什么做个牌吗
    神色郑重的沈铮,完全不似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对于长德王妃的发问,他竟己有了答案一一
    不,我要她做我的宠姬!
    啊这一下,所有人都被惊到了。谁也想不到,十四岁的少年居然会公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连长德王妃都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陈燕冰则是惊讶之后忍不住偷偷笑了。
    武王则是皱皱眉,殿下才十四岁,现在就娶妻纳妾的,不嫌太早了吗
    沈铮挑衅地回应,王叔遇到心爱之人时,是否觉得相逢恨晚
    他看向陈燕冰,无奈道:殿下这是情窦初开了吗倒不怕吓到曲姑娘。
    吓不吓到我不管,我只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入
    问题一下子又抛了回来,全场的焦点重新落回到曲醉云身上。而她从头至尾,只感觉到一双眸子在暗中默默地往视着自己,那双眼,原本平静无彼,似夜幕一般幽邃。而此刻……那双眼睛瞬间变得火热,让她紧张焦虑得手足无措,恨不得赶紧从这里离开。
    殿下的厚爱器重,民女本不该推拒,只是……民女疏懒礼数规矩,实在不宜在殿下身边侍奉,所以,只能辜负殿下的这份美意了。
    一番拒绝的话要说出口本是不难,因为对象是天府太子才变得异常辛苦。但最让她忐忑不安的却是那个人一一他会在乎她的去留吗若她嫁给这位小太子,是不是又是一次挥剑断情的机会呢
    要离开武王府时,沈铮追了过来,对曲醉云说:你要想情楚,在胡家没有什么好的,跟了我,你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曲醉云笑道:殿下是在和民女说笑吗民女若是在殿下身边侍奉,定然不会有现在的自由。
    他拚命摇头,不对不对,你现在若是跟了我,就是我的第一个姬妾,如果你能讨得我的专宠,自然是比现在风光百倍,甚至千倍。
    曲醉云真是哭笑不得。原本初见沈铮,还觉得他落落大方,的确很有太子的风范,论年纪,他们相差两岁,也算得上是年龄相仿,怎么见解想法竟差了这么多
    殿下,民女真的无意飞上枝头变凤凰。她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愿意再牵扯进他们这些大富大贵的人家里,更何祝这回是个太子。
    沈铮不悦地说:你不要先下决断,我等你三日,三日后我问你结果。
    别说三日,就算是再想三年,她也不会答应的。
    但她刚刚出了院门,就听到方少良在她身后对沈慕凌说:王爷,我与表妹数月不见,想与她叙叙旧,就暂不相陪了。
    你去你忙的吧……
    他们的对话令曲醉云心里一慌,脚下步伐也乱了,走得更急、更快,像是生怕被人追上,但是她走得再快,总不能不顾礼仪地跑起未吧才刚穿过后花园,就被人自身后一把接住手腕。
    己经逃到千里之外了,还怕我抓你回去吗
    最想听又最怕听到的那个声音在耳边缭绕,她的心头一紧,刚吐出了个我字,就被他捏得腕骨生疼。
    这里是王府,不便说话,出去再说。
    于是他迈开步伐,走在前头,将她连拉带拖地扯出王府大门。
    她心中其实是有很多疑惑的,想问问他为何而来,为何会与武王这样相熟但是被他这样紧紧握着手,看着他在面前如此真切地出现,却忽然问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了。
    与王府临街的那问酒楼被方少良选定,进门便要了一问包厢,也不理会周围好奇和诧异的目光,直接将她拖进包厢内。
    房门一关,剩下他们两人面面相对。方少良幽冷的目光从上到下的打量她一遍后,才道:表妹终于随心所欲地换回女装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得偿所愿
    谢谢。她努力保持内心的平静,不断地告诉自己,他这次来天府是为了公事,和她无关,她既然己经离开方家,就要和他们断绝一切关系,母亲不在,他可以威胁她的藉口己经荡然无存,所以他不再是她时时敬畏的大表哥了。
    方少良的目光落在她那件紫色衣衫上,微微一笑,这件衣服倒是挺漂亮的,只是缎料有些眼熟,原来在天府还能买得到锦绣坊几年前的旧物吗
    她今日选了这件衣服本是因一时感慨,随了心,万万没想到会被他撞见,心中本就尴尬,又被他这样那愉,她也只得说:是旧物改的。我如今寄人篱下,吃穿都要从俭些,能省着就省着了,比不得那些真正的大家小姐,可以随心所欲的糟蹋银子。
    刚刚不是有人给了你一个随心所欲的机会方少良言词犀利地嘲讽,做太子的宠姬……我真没想到你一到了天府,竟然可以括得这样逍遥,连太子殿下都被你迷得团团转了。可见寄人篱下也没什么不好,像你这样才色双全的女子,自然有人愿意为你建个金色的笼子,把你豢养其中。
    打从一开始,他张口便没有柔情,全
    是冷嘲热讽,曲醉云听得心里刺痛,忍不住反唇相稽,我若是个甘愿被人豢养的女子,也不见得就一定要到天府来。如今我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比起过去要看人脸色度日,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难道如今胡冲就不给你脸色看了对了,他虽是个商人,却为人不坏。寄此人篱下,比起寄于方家篱下,一个是假少爷,一个是真小姐,果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曲醉云哼笑一声,大表哥把我从王府里拉到这边来,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要交代嘱咐,原来就是为了打趣。
    是有两件事要和你说。他慢条斯理地点头。第一件,姑妈己经下葬,因为她是嫁过的人,牌位不能放在宗族祠堂内,老太太和几位长辈商量之后,决定将她的牌位放在距离祠堂不远的清心观里,也算是魂在故里,家园在望。
    听到母亲的后事安排,她心里伤感,垂下头去。母亲下葬她未能亲眼目睹,是大不孝的,此事让她终生遗憾。但她狠下心地说:这件事我临走之前己经托付给了老太太,随你们安排吧。第二件呢
    第二件其实是个问题。方少良的声音沉静,并没有太大起伏,但他却一手将她的脸托住,对上她闪过一丝慌乱的眼,俯下头,轻声逼问:想过我吗
    曲醉云一恍神,唇己被攫。己久失温度的唇上骤然触到那股熟悉的压迫,让她立时陷入一片迷惘,太过熟悉的动作,太过熟悉的亲呢,刚才本来还唇枪舌剑,剑拨弩张的,如今竟都化作这纠缠不情的热吻,让她又恼又恨。
    想过他吗这个问题该怎么答说真话还是假话
    若是说假话,该说从来也没有想过。
    若是说真话,该说即使是午夜梦回,也不曾忘记过他。
    强势的吻,一直吻到舌尖被他咬破,疼痛感,血腥气,也一如这吻一般熟悉,唤回他们彼此的神志。
    她想推开他,但是舌尖的血珠却被他吮走,那样似珍视怜惜的勾缠,使她不清他的心思。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喘息着,终于从齿缝中发出抗议,这问题似是问过他无数遍了,但他并未给她一个答案。
    你穿着我的衣服真好看。他拥着她,将她挤在包厢内的一角,唇边隐隐泛起笑意,但是再好看,也只能给我一人看,那个太子什么的,以后不许再对他笑了,我实在是看着不悦。
    曲醉云皱着眉,大表哥,你忘了这里是天府的土地吧换言之,他大少爷看不起人家太子还能怎样难道敢和太子过不去
    云儿,云儿……他一声声的低唤,带着无奈的叹息,我知道你心里埋怨我,在最重要的时刻没有在你身边。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回家之后,竟然会发生那么大的变故。可你怎么忍心不见我一面,丢下我就这么跑掉
    她闭上眼,还在调整呼吸,我……不想做那种需要依附别人才能活下去的女人。
    可我多希望你愿意依附我一辈子,把你的一生都交给我。他的叹息己经化作低吟,云儿,唉,云儿……你若不是这样刚强、倔强,何至于把我们两人逼到现在这步境地但你若不是这样刚强、倔强,我又怎么会为你伤心伤神呢
    她听得心都碎了。这个男人,就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知道她最受不了他用这样委曲求全般的低姿态对她软语相求。
    云儿,我知道你不愿意回去,我知道那些人伤你太深。但害死姑妈的人我己知道是谁,要我为你报仇吗他看似柔声询问,却杀气逼人。
    曲醉云一惊,完全情醒过来,脱口而出道:不!
    母亲的死,固然是有人推波助澜,但她从不会因此而怨恨那个背后告密的人。归究底,把母亲逼到那一步的人是她自己,若不是母亲欺瞒在先,便不会有人告密在后。纵然那一天没有人告密,总有一天她的真实别还是会被揭发。她总不能一生一世不成亲吧但只要她再长几岁,更多的危机就会接二连三地到来。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她们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己。
    你对别人就这么宽容,对我为何就这么无情他不悦地皱紧眉头,你难道就要赖在这天府一辈子吗
    不是赖,而是立足。
    那,我呢
    偷偷瞥他一眼,曲醉云装糊徐,什么你呢
    我们呢方少良改了词。曲醉云,你再继续给我装糊徐,就别怪我对你发脾气。
    曲醉云睁大眼。怎么大少爷的好脾气装了一会儿就装不下去了
    方少良对她这表情简直是恨得牙痒痒。但是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最无可奈何的人,打不得,骂不得,疼不得,宠不得。简直是他命中的天魔星!
    他的眼皮一垂,忽然哑声地说:云儿,我就要成亲了。
    她一震,被他拥在怀中的馥软娇躯连同嘴角的弧度都变得僵硬。哦,那要恭喜你了。
    从云疆临走前,便知道这是他即将面临的人生大事,老太太和全家都对他寄予厚望,再不可能让他的婚事再拖下去了。
    对方是哪家的好姑娘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千挑万选的,应该人品相当好吧
    丞相千金。
    曲醉云的口漾开一片苦涩的潮水,但她还兀自强笑着,很好啊,的确是门当户对,我以前听说丞相千金是位绝代佳人呢。
    方少良握着她的手一一她的手指是冰凉的,即使每一指尖他都一一过,还是不能捂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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