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就要让老伯抱,可老伯却没抱他,反而把他往里推了推。
破庙虽然破,到处都在漏风,可里面却很多人,味道也不好闻,大概是看到这里的动静,都看了过来,却没人说话。
里面的人衣衫褴褛男女老少都有,生着火,不知道在煮什么,咕嘟咕嘟冒着泡泡,可味道不怎么香,他小肚子饿了,揉了揉小肚子,就继续伸出手,他感觉到伯伯不喜欢他,却敏锐感觉到不安,他不敢让老伯抱了,小手揪着他的衣角不撒手。
老伯叹息一声,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小少爷,你以后……就在这里吧,别回去了,姨娘已经没了,老爷也没了,夫人容不下你,让老奴把你发卖了。老奴答应过姨娘,不把你卖了,可你也不能回去了,你我主仆缘分也这样了,老奴是主家的家仆,也身不由己,你……好自为之吧。”他说罢,叹息一声,把小影青的小手愣是从衣角给拽开,将蓑衣裹紧,头也不回地进了雨里。
小影青一开始没明白,他没听懂,他年纪小,加上被姨娘保护的太好,天真烂漫什么都不懂,他的小手太嫩,被老伯扯得有点疼,他抱着小手茫然看着伯伯冲进雨里,他茫然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再回头看看那些奇奇怪怪正看着他却一个都不认识的人。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踉跄着迈着小短腿儿就也冲进了雨水里想追上老伯。
他不要在这里,他要娘,他想回家……
可老伯走得很快,他又耽搁了一下,追出去时又不认识路,根本追不上,他到处乱窜,最后淋得浑身湿漉漉的,还摔了一跤,他找不到老伯也找不到家,只有这破庙还亮着光,他最后只能踉踉跄跄又回来了。
可他不敢进去,那些人他都不认识,其实也是认识的,以前爹带着娘和他出去玩的时候,碰到了他撒娇缠着爹给他们铜板……
这些是乞丐,他想起来了,可老伯为什么把他扔在了这里,他好疼,磕到的腿好疼……
小影青不敢进去,那时候不叫影青,可这么多年了,他以前叫什么连他自己都忘了,那时候的他根本不敢进去,就贴着破庙的门槛外蹲了下来,他抱着膝盖,肿着眼小声哭着看着老伯离开的方向,想着老伯会不会回来把他带回去。
可老伯说大娘不要他了,容不下他,要卖了他,那卖了是什么意思?娘为什么一直睡着不理他?爹也好久没来看他了……
他太冷了,瑟瑟发抖,可他最后却没等来老伯,却等来很多小乞丐围过来看着他。
他感觉到影子,抬起头睁着肿的眯成一条缝的眼,看着他们站在那里盯着他,是比他高很多的小乞丐,他们盯着他,或者说是他身上的衣服。
为首的一个个头比较高却很瘦瘦的脱相的小乞丐指着他,“把衣服脱了给我们!”
小影青摇着头,把自己往角落缩得更厉害,他好冷,他不要……
大概是他的抗拒让这几个小乞丐不耐烦,对视一眼,看里面的大乞丐不管,就开始来抢,小影青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着跑开,重新跑到雨幕里,那些小乞丐望着雨幕,犹豫一下,还是想要那件衣服,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么好的衣服了,一个补丁都没有!
就算是卖了也能换点钱弄点好吃的,能吃顿饱饭!
有小乞丐追了出来。
小影青哭得更大声继续往前跑,边往后看边跑却摔了一跤,往前扑去,刚好趴在了一双脚下。
他仰起头,看不清,只看到一个黑影,在他那时候眼里就像是一块高山压下来,他吓得哇的哭得更狠,干脆也不跑了,坐起身,抱着对方的一条腿死活不撒手,边哭边委屈,说他大娘要卖了他,娘也没了,也不理他了,爹也不看他,老伯还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他了,呜呜呜,他们那些人还欺负他抢他衣服……
不远处本来想追过来抢衣服的小乞丐看到来人,浑身抖了抖,赶紧跑回去了,听到小影青的哭声,赶紧道:“冷老大,他娘死啦,他大娘要把他卖了,他这种小少爷也肯定活不成,干嘛不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