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累不累,自己是累得不行,困死姐了。
君晟阳倒是始终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姿态,仿佛雕塑一般,与曲轻楚站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他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始终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很正经地开口道:修行之人,过多睡眠无益。我只是希望道友能够敞开心扉,据实相告。
看他不愠不火还一脸认真的样子,曲轻楚不禁气笑了。
她嗤之以鼻:大兄弟很有潜质,放到现代绝逼可以当表情包。
配图是:不睡觉起来修仙jpg。
嗯,简直不能更有说服力,姐看好你哟。
只不过一代圣尊如此逗比,你那些迷弟迷妹们知道吗?
曲轻楚自然不会据实相告,她又不傻,岂会自寻死路。她纳闷:怎么才能把这人甩掉呢?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眼哞有流光闪过,狡黠地笑了笑。闪着精光眼珠子,像极了一只狐狸,故作一脸娇羞道:你当真想知道?
君晟阳自然是点头。
曲轻嘲假意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哎,原本女人家的心事,人家是不想说的,可你再三追问,那人家也只好告诉你了。
人家曾有幸得见圣尊,惊鸿一瞥,对圣尊一见倾心,奈何心悦君兮君不知。只因饱受相思之苦,竟连神思都有些恍惚了。
她眼含春水,眸光清澈地看着君晟阳,无辜地道:也不知道今日怎的,糊里糊涂就飞到了凌霄宗,害怕被人误会才躲进藏经阁。
哪知道刚进这藏经阁被人就拳脚相向,丝毫没给我解释的机会,我并不知那人是你,实属无奈才会出手反击。
破坏藏书阁也是无心之举,我实在无颜面对圣尊,才会将脸遮住。
这个理由编的连自己都骗不过,曲轻楚本以为会这样和君晟阳僵持不下。
不料君晟阳闻言,身体明显一僵,面上也微微泛红,神情不太自然:道友如若实在不愿,也不必妄言,说出这种违心的话。
曲轻楚唇角上扬,看他这羞涩的反应应该有戏。
她故意凑近君晟阳,眼睫一垂,委屈的口吻道:人家所言句句属实,圣尊难道要人家将心掏出来给你才相信吗?
还作势难过地扑倒在君晟阳怀里,君晟阳先是一怔,意识到不对,马上将她推开,退后了好几步,完全不淡定了。
他从小刻苦修习,与旁人接触甚少,都是君子之交,从未和女子这般亲密过,更未见过曲轻楚这般主动(不要脸)的女子。
一时间慌了神,呼吸急促,心跳如擂,脸颊通红,明知她是故意为之,又急又恼道:还请道友注意分寸。
注意到自己语气略重,又很快赔礼道:此事就当是在下莽撞了,在下并非有意难为道友,望道友见谅,此事就此作罢,若如道友想告诉我实情,可凭此玉简传讯于我。
说着,他朝曲轻楚行了个揖手礼,递给她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温润,雕刻花纹的玉简。
见曲轻楚接过后,君晟阳不愿再与她过多纠缠,慌慌张张地离开,来去如风,只剩一个潇洒的背影。
曲轻楚一人在风中狂笑不止,若是世人知道他们眼中那个超凡脱俗的圣尊其实是个害怕女人,避如蛇蝎的主,该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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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轻楚没想到自己此番出师不利,看来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她火急火燎的返回魔界,一进殿就瘫软在座椅上,累得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想了想,又坐起来,抬手一挥,气压很低地道:来人,速传右使前来。
魔兵得令,马不停蹄地赶往虞府。
虞府书房内,四角鎏金的铜炉里氤氲着白烟,散发着宁神怡人的香气。
散乱卷轴堆砌的书桌上,右使正伏案提笔,处理繁忙的政务。
明灭的烛光,熏得他本就疲惫的双眼更渐泛疼。他伸出另一只手,露出长袖之下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山根。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停笔,静默地起身。走到窗前,抬手将窗户推开,大漠中冰冷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他负手独立,凝眸眺望夜空。
明明是皓月当空,瞬息之间,那轮圆月却被薄纱似的乌云遮盖得严严实实,光辉黯淡。
他那隐藏在夜色之下的侧脸面色深沉,吐出几字:这六界很快就要变天了。听不出这言语中的情绪究竟是喜是悲。
屋外,仆从轻扣房门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仆从出声道:家主,尊主派人来通传,让您速速赶往神殿。
右使并未回应,从容不迫地拉开房门踏了出去,跟随来使一同前往复命。
殿外,曲轻楚远远就看到了右使的身影,他一袭素白长衫,容貌清俊,乌发被风吹得有几丝零散,落在苍白的脸颊两侧。
她赶忙迎上去,讨好地笑道:虞叔,你来了,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大漠里夜凉,冻坏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