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极尽低气压,笼罩着不言而喻的压抑,从车后座涌来,如同阵阵y风拂过,让人不寒而栗。
坐在副驾驶上的张秘书甚至都不敢通过后视镜看看车后座男人的的神情,他将头转向窗外,不住的叹气。
为什么会找不到呢?明明已经将范围缩得这么小,连脸部的特征都有,按理说应该是很容易的事。
他眼看着男人将范围一步步缩小,从十年内的毕业生,变成b他晚的三届以内,从双眼皮变成脖颈和手心都有颗痣....
他们甚至将条件扩展成从a大艺术系毕业的学生,这样密密麻麻的铺网下来,符合条件的人应该不会漏掉才对,只要逐一排查就三两天的事。
可大半个月过去就是没有找到。
张秘书肉了肉眉心,心里也有几分失望。
今天沪市那边传来消息,说找到一个符合全部特征的人,从a大艺术系毕业,不过毕业后开了家花店,据几人观察,那个女人的手心和耳后都有颗痣。
年龄,专业,特征全部都对得上。
这可把张秘书高兴坏了,他跟着林易风上飞机的那刻看到男人也很激动,眼底眉梢皆是放松,甚至专门去整理了下头发,衣着,嘴里还喊了两块口香糖。
一副见心上人的毛头小子模样,张秘书在旁边窃笑。
可希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深。
在花店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男人便再不复之前的欢喜,眉梢的欢喜荡然无存,嘴角仍然在笑,却仿佛在哭似的。
经历过满心的期待和憧憬,在梦破碎之际他的背脊都好像垮了下去,回城路上,便是压抑到极致的沉默。
张秘书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国内符合条件的人全部都找了一遍,少数几人移民到国外,但光从资料来看就明显不符合,还有必要去国外看吗?
他不禁有些怀疑,真的存在这个人吗?
“当时筛选的时候有漏掉谁吗?”
发楞之际,张秘书听到身后男人幽幽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微不可闻的渴求,好似绝望之间仍在盼着那颗救命稻草。
他通过后视镜看了男人男人一眼,发现他头朝着窗外,眼底的神色全被夜色覆盖。
张秘书蹙了下眉头,没漏掉谁啊,他将毕业之后从事艺术和非艺术的人还专门分了类,不应该漏掉人的。
他正准备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漏掉了......
张秘书试探的看了男人一会,嗫喏的开口:“有几个人在之前出意外去世了,我在排查的时候就”
话音未落,就被林易风s来的一道y厉目光吓住,他顿时住了口,自觉失言。
想想也是,林总要找的人怎么可能.....
张秘书转移话题道:“林老爷子等几天就到八十大寿,林母让我提醒您记得回家。”
“嗯。”林易风轻咽喉咙,他打开车窗,试图让冷风吹走他心里的那股沉闷。
连日来的探寻无果和张秘书无意中的那些话压得男人无法喘息。
“你到底在哪里,让我找到好不好.....”
林易风无声喃喃,眼角的湿润悄无声息的被风吹g,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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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驶入城区之后,司机习以为常的将车速降了下来,黑夜早已被霓虹灯光染红了大片,马路两旁的行人稀零。
林易风空洞的目光一直对着窗外,浮光掠影一般,没有丝毫焦距,直到掠过公安厅转角处的一对老人。
“停!把车开回去。”
林易风沉声吩咐,司机依言后退,他将车窗完全降了下来,凝视着不远处那对站立在风口,看似已经年迈的夫妻。
他们的脸由于树影遮盖,看得并不清晰。但那濒临绝望的痛苦,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
男的两鬓已经花白,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牌子,昏黄灯光下,字迹若隐若现。
我的女儿并非自杀,求警局彻查,莫要让死者蒙冤。
林易风的心突然被针狠狠的刺了下,一阵钻心之痛蔓延,男人捂住穴口看着那对几近颤巍的老人,脑海里不知怎么想到女孩离开后,他陪着男人去看望她的父母。
那时的他们也是眼角湿润,脸上无奈又哀伤。这一幕何其相似,相似到让他迈不开脚步。
他抬眸看了看公安厅,偏头对秘书说:“打个电话问问覃叔,这个片区是谁在负责,让他们秉公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