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班顾不再研究陈舆的鼻子,认真地反驳,“可你并不喜欢我。”他不是人,对喜恶有着近乎本能的感知。
姜回挑眉,乐年脸色也有点不好,班大师是他的小师弟,他要扛起师兄的责任。
陈舆几乎下不来台,站那说什么都不对,僵持间,一个戴着眼镜、生得弱弱小小的小姑娘一个百米冲刺,气喘吁吁地冲过来,对着班顾等人就是一个弯腰:“姜哥、年哥,打扰你们说话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头正在找舆哥,先失陪。”她说着拉拉陈舆的袖子,想把陈舆拉走。
姜回假笑一下:“没关系,我们也要走了。”他按开电梯门,把班顾和乐年塞进去,“这就么着吧,回见。”
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瞬间,班顾看到陈舆唰得变了脸,一把夺回袖子,动作大得将小姑娘的眼镜带到了地上,他听到陈舆冷笑:“自作聪明。”
小姑娘有点不知所措,僵在那低着头没动,一滴眼泪无声地掉在地上,溅碎成零落的花瓣。
“她哭了。”班顾轻声说。
“谁?”乐年问。
“那个小姑娘。”
乐年嘴角一抽:“你说陈舆的助理陈亚男?她虽然长着娃娃脸,也有二十多了吧,你一个十六的,叫她小姑娘?”
班顾想:这好像不是他们说话的重点。
姜回拉拉自己快要开到肚脐眼的领口:“陈亚男是陈舆的远房亲戚,听说家庭条件很不好,早早就辍学去打工。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陈舆的助理,她心里感激陈舆,对工作很上心,把陈舆照顾得无微不至。”
班顾眨了下深黑的眼睛,那个小姑娘像一团燃尽的灰烬,灰扑扑的,无力又木然。
“那个陈舆讨厌我。”
姜回回他一个怪笑:“宝贝,因为你抢了他的机会啊。乐年的大腿虽然不怎么粗壮,还是能抱上一抱的。”
“啊?”班顾看了眼乐年的大腿。乐年很高,一八五,人很瘦,腿很长,确实不怎么粗壮。
“陈舆的经纪人找过我,想让陈舆以乐年朋友的身份参加《朋友来我家》,我当时也没明确的拒绝,想着你要是不签约,我手头也没合适的艺人,把机会给公司同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姜回柔情款款地看着自己一大一小两棵摇钱树,“现在你进了公司,肥水怎么能流到别人田里?”
乐年皱眉:“可你当时也没答应啊,怎么就成了抢资源了?再说,这资源也不是他的啊。他压根没资格生气。”
姜回哼了一声:“在这圈子里要学会贪心,扒到碗里和没扒到碗里的,都是自己的。不过,你们俩个不要担心,你们俩靠的是上面有人,不用扒,碗里就有食。啊呀,这么一说,你俩是挺招人恨的,呵呵呵。”
乐年木着脸,完全不明白关系户有什么好得意的。
班顾问:“我上面有人?”
姜回睨他:“当然了宝贝。”
“谁?”
“陆总啊。”
乐年踹他:“啊~~~班大师才十六岁,你不要跟他讲营养不良的话,不要荼毒班大师纯洁的心灵。”
班顾一头雾水:“为什么这是营养不良的话?”为什么会荼毒他的心灵?上面有人为什么就荼毒了心灵?
姜回怼道:“到底是谁龌龊?我说什么了?我有影射什么?我不过是说陆总跟原总关系好,冲着陆总的面子,十方也不会亏待了小班顾,想什么呢。”
乐年无地自容,反省自己是不是脑子里只剩下了费料。
姜回补插一刀:“当然,一语双关还是有的。”不等乐年发作,“对了,关昔红说齐述请了个律师,替他解约了。”
“那齐述人呢?”
“他压根就没露面。”
“他没联系红姐?”
“屁都没放一个,关昔红
气得都老了十岁,一腔真心喂了狗。”姜回没好气地说,“还是不会叫的狗。我看他这作派,捅你那一刀,谁知是不是中了邪,你可要上点心。”
乐年不说话,齐述的事他始终放不下,护道:“齐哥可能想逃避他父母的事。”
姜回不置可否,调转情绪,将头一昂,跟只公鸡似得领着两摇钱树将公司各个部门转了一圈。
班顾还对上面有人的说法念念不忘,用手指戳戳姜回:“陆总为什么是我上面的人?”
姜回本想说点骚话,对着班顾满满是求知欲的眼睛,仅存的良知终于发挥了点作用,笑着说:“陆总这人属鸭子的呢,我听说,他约了原总吃饭。”俩个大男人吃什么饭?九成还是为班顾。
班顾一瞬间的眼神灼热得能迸出火星来,像阳光正好的午后街头,青春正好的美少年回眸灿烂一笑,干净、透明、热烈。他的身上那些阴森、诡异都在阳光下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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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回办事雷厉风行,酷橙网视那边拍摄团队早已组建好,跟各个嘉宾谈妥了细枝末节后,基本就可以开工了。
网站和嘉宾为了双赢,默契十足地开始相互配合造势,《朋友来我家》的宣发、推广在网上以铺天盖地的声势霸占了各个平台的热搜。
酷橙网在先导片里先对几个嘉宾进行采访,例如自己觉得自己的人缘怎么样啊?朋友多不多?圈中的朋友多还是圈外的朋友多?朋友之间联系得频繁不频繁?朋友之间有什么或美好或狼狈的回忆?朋友向你借钱,会借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