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多久?”克莱恩问道,他快要等不及了。
却没有人回答他,他的身后寂静一片。
“我说,还需要多——”
克莱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火,他转过身想去问问自己这群愚蠢的手下到底在做什么,但剩下的话猛地卡在了嗓子里。
月光从厚重的云后探出几缕,借着隐约的月光,克莱恩看到自己的手下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而唯一站立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黑色身影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披风随着微风轻扬,宛若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蝙...”克莱恩看着眼前原本应该死透了的蝙蝠侠,磕磕巴巴地张了张嘴。
但显然那个身影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他上前两拳将愣神的稻草人打晕在地。
克莱恩在晕倒前,隐约看到了蝙蝠侠露出的嘴角诡异地上扬着,这是克莱恩从未在蝙蝠侠脸上看过的表情。
——是我眼花了?
这是克莱恩晕前最后的想法。
而现在在韦恩大厦顶层唯一站立着的身影静默了几秒,而后摇晃了两下。
“嘭——”
重重的金属撞地声响起。
*
“贝特曼先生?贝特曼先生!”
阿弗的声音隐隐约约在布鲁斯耳边响起,声音由朦胧变得清晰,布鲁斯用手撑起身子,努力晃了晃头。
“...阿弗?”
布鲁斯开口时才发现,自己没有刻意压低的嗓音有多沙哑。
“——呼,贝特曼先生,再次听到您的声音真的太好了。”
阿弗明显松了口气。
布鲁斯却没有注意到阿弗的语气,他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的,而眼前隐隐出现无数蝙蝠略过的模样——一如当年他落入枯井中所经历的那般。
而黑色的蝙蝠群从眼前消失后,他仿佛看到了熟悉地旧巷,两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
不,这都是假的。
布鲁斯重重喘了口气,他的手还有些颤抖,但布鲁斯努力克制着从腰带中找到了恐惧毒气的解药,一管注射器,然后扎进了静脉中。
“贝特曼先生,您现在可以坐电梯到一楼,我就在韦恩大厦门口,GCPD还有五分钟就到——”
阿弗的声音止于耳机那头传来的呼啸风声,而几秒后,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车旁响起。
车门被重重拉开,一个身影几乎是踉跄着撞了进来。
“回家。”车门关上,布鲁斯靠在后座上,简短地说道。
阿弗踩下油门,车飞速地驶出,阿弗看了看后视镜,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老爷?”
“——是我。”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回道,他用手指敲击了一串暗号,让阿弗一下认出了,车后的人真的是自家老爷。
布鲁斯的身体身体吸入的恐惧毒气是浓缩版的,稍有不慎足以致命,但所幸自己的意识是中途才回到身体中,还有余力可以给自己注射解药。
但即使这样,布鲁斯还是感觉到了一阵疲惫,太阳穴一跳一跳地胀痛。
阿弗看出来了自家老爷此时的疲惫,纵然他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此时他还是沉默着开车,给自家老爷足够的休息时间。
直到阿弗将一杯热牛奶捧给坐在蝙蝠洞内操作台前的自家老爷时,他才开口:“或许我该说更希望此时站在我面前的是贝特曼先生——至少他在这个时候会按照作息躺在床上休息。”
布鲁斯盯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牛奶杯,没有说话。
“贝特曼先生至少也会一口气喝完它。”阿弗继续开口,凉凉道,“至少它能让您不再那么头疼。”
“...不,实际上喝了它,我感觉头更加疼了。”
布鲁斯最后还是抵挡不住来自阿弗的目光,他不情不愿地一口气喝了下去,嘟囔道。
“那么老爷,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您可怜的管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弗满意地拿回了已经空了的牛奶杯,这才开口问道。
——互换身体什么的,还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而布鲁斯沉默了几秒。
在回来的路上他试图在脑海中联系贝特曼,但熟悉的感觉并没有来临。
仿佛一切是一场梦一般。
“...我会查清楚的。”布鲁斯最后说道。
*
贝特曼猛地坐直了身体,而周围熟悉的环境让他的思维卡壳了两秒钟。
——自己是做了场噩梦么?
不,不是。
他看到了摆在自己面前桌上显眼位置处的那盒特殊包装的钙片。
他从不会把这个瓶子放在这里。
眼前桌上的的电脑显示屏还开着,贝特曼挑了挑眉,看到了“汉尼拔·莱克特”的资料。
这是他的那位心理医生?
长篇的运用了专业术语的论文让贝特曼扫了几眼便将网页关闭,贝特曼坐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思绪。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一场梦。
自己真的和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精神病互换了身体,那个精神病是一个拥有亿万家产的爱好异装癖的城市义警,他还...
贝特曼回忆的思绪突然一顿,他几乎是瞬间将自己的袖子卷起。
贝特曼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被纱布包裹着的手肘处,隐隐的胀痛感此时才传入神经。
——该死的,我果然应该用那具身体去韦恩大厦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