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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刃被刚刚在放话而导致十分心虚,不由自主撒开手的怀颂不小心弄摔到床上,痛得直翻白眼,强撑着开了口。
    被她那双眼睛里的执着盯得发毛,怀颂看着舒刃眼尾的那抹艳色,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好好好,回府。”
    感激地看了怀颂一眼,舒刃微抿着嘴唇,被他从床榻上轻轻扶起,不顾自家主子的阻拦,执意地跪在地上向司徒皇后磕头请罪。
    “皇后娘娘,卑职死罪。”
    看着怀颂一脸紧张的模样,司徒皇后也再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抬指整理了一下额发,轻哼一声。
    “慎王殿下顾念你,倒是本宫管不得的事了。”
    “……罪职惶恐。”
    蹙眉把人从地上拉起,怀颂跪在地上叩首。
    “母后,是儿臣的过错,惹得母后不快了,母后要罚便罚儿臣吧。”
    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皇儿突然间变成这副德行,司徒皇后向来端庄的姿态有些拿捏不住了,一甩凤袍坐回了榻上。
    “本宫哪里敢惩罚慎王殿下,您请便好了。”
    小侍卫身上的伤口耽误不得,怀颂虽心中有愧,却仍是叩了个头,抱起舒刃便疾步离开。
    刚刚行至玉坤宫门口,又折身返回,夺了谷太医的药箱,略略施了个礼,扬长而去。
    踉跄了几步,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谷太医叹了一口气。
    刚想说点什么,回头看到皇后娘娘危险的眼神,大有一副“你敢说我儿你必死”的气势。
    谷太医咽了下口水。
    “……慎王殿下丰采伟仪,实属英雄豪杰!”
    作者有话要说:  颂颂的幸福生活,能抗能打的媳妇,极度护崽的老妈
    (ps:谷太医:你们是真没把老夫当人啊)
    第13章 chapter  13
    被怀颂抱在怀里,舒刃浑身的不自在,尴尬地动了动手臂,却被更用力地按进怀中。
    “别乱动,脏水会流进伤口里。”
    贴着青年宽厚胸膛上的耳朵微微有些发热,许是伤口开始发炎而发烧了。
    怀颂抱着舒刃顺着冗长的宫墙缓步走出宫城,车架停在宫门口,立于车前的侍卫庄严肃穆。
    “殿下。”
    著雍上前一步,朝着怀颂抱拳行礼,准备从他手中接过半昏迷的舒刃。
    却被自家主子微一闪身躲了过去。
    回头瞅了一眼屠维,看他朝自己眨眨眼,著雍这才按下疑惑,回身掀开帘幔,等候怀颂登上马车。
    “九弟。”
    怀颂背影一滞。
    把怀里的人放在马车的床褥上,烦闷地深吸一口气,整理好面上的表情,回身轻笑。
    “七哥。”
    “九弟仁爱,对待受伤的下属也如此的亲力亲为,倒是和父皇少年时一样呢。”
    虽然脑中昏沉,但还是能将这些听得一清二楚。
    舒刃心里轻嗤一声,你倒更牛逼,不仅能乱扣帽子,甚至还能看到你父皇少年时什么样。
    对怀钰说的话,怀颂依照往常一般,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吃吃笑了一声,桃花眼笑得弯弯的。
    “九弟也都是向七哥学的,七哥平日里教导得好,这京都城的将士们皆唯七哥马首是瞻,九弟惭愧。”
    紧张地看了眼宫城周围的侍卫,怀钰心中怒极。
    他倒以为这个整日被皇后关在内宫里的九弟当真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没想到竟和他那做太傅的外祖父一样牙尖嘴利,极为难缠。
    状似不经意地将怀中包裹露出一角,怀钰打开扇子轻摇两下,“天色见晚,九弟早些回府换身衣裳吧,这江南一行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
    视线顺着怀钰刻意的动作扫到了那抹熟悉的花纹,怀颂低垂了眼睛,心中苦涩。
    “多谢七哥惦念,九弟这便回府。”
    果然父皇还是倾心于他怀钰,自己辛辛苦苦去江南,为了搜寻怀钰私吞军饷的证据,几乎在城外被突袭致死。
    而他这位向来号称仁爱帝王的父亲,却将他孤注一掷的资本就这样原封不动地交还给了怀钰。
    属实可悲。
    余晖横照,暮霭沉沉。
    进了府门,怀颂一路将舒刃抱回兰苑,抬脚踹开卧房门,迎面便撞上了穿着暴露,正要走出房间的云央。
    “王爷!”
    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一身血污,云央惊呼一声,又觉失态,迅速跪在怀颂的身前。
    本就心烦意乱,看到她如此着装,心下更是烦躁,怀颂哼了一声,越过她走向床榻。
    “哥哥怎么了?”
    没听到叫她起来的吩咐,云央也不在意,径自起来疾步走到床边,眸中难掩担忧之色。
    怀颂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没做回答,从肩上取下谷太医的药箱,抬手便要掀开舒刃的衣裳。
    刚放松一点的舒刃被这个动作惊得瞬间又精神紧绷,冰凉渗血的指节按在怀颂修长的五指上。
    “殿下……别,别叫血污……”
    对小侍卫这一套话听腻了,怀颂也上了脾气,将那药箱朝着地上一掷,里面的瓶瓶罐罐滚落在了地上。
    “随你!”
    “王爷,奴婢来吧,奴婢会照顾好哥哥的。”
    云央温软地捡起药箱,语气轻柔可人,虽是在与怀颂讲话,却连眼皮儿都未抬。
    用眼刀剜了云央成百上千次后,再反复交待她该如何用药和包扎伤口,怀颂这才不甘心地离开了小侍卫的卧房。
    随着大力的关门声,屋内只剩下了舒刃和略显羞涩的云央。
    “哥哥,奴婢帮你包扎伤口吧。”
    话音还未落,云央那边已经将轻薄的外裳脱掉放在了一边的矮凳上,欺身便要爬上床榻。
    “哎,哎,你这……太客气了……你不要过来啊……”
    舒刃吓得倚在枕头上往后躲,看到那欺霜赛雪的皙白肌肤,嘴上也磕巴起来。
    紧张得仿佛她真是个男人一样。
    [提示宿主,亥时到,死亡时间倒计时:一个时辰。]
    舒刃惊惶地起身,拢了身上的衣裳就下床穿鞋。
    她可不能这样没意义地狗带。
    “哥哥要去哪里,奴婢替哥哥去吧。”
    “不,不用。”
    整理好着装,舒刃呛咳了几声,嘴角再度溢出血丝,背上的伤口也再次崩裂,怕溅到云央的身上,下意识推拒着身后的手臂。
    云央被她一推,险些从床上跌落下来,忙不迭地抓住舒刃的手臂。
    “哥哥的伤口还未包扎,不可随意出门。”
    舒刃被吵得心烦,回身点了云央背后的大穴,轻喘了几口气,“你歇会儿吧好吗?”
    捡起地上的伤药看了看,舒刃随手拿了几瓶有效的转身出了门。
    捂着腰腹间的伤口,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怀颂寝殿所在的流云阁。
    趴在院门口鬼鬼祟祟地观察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迈进去。
    已至深夜时分,院内除去巡逻的侍卫,重光和上章等人皆已回到了兰苑歇息。
    当值的昭阳与舒刃在暗卫营中便已相识,也不会怀疑深更半夜他来到流云阁别有用意,自以为他是有要事禀报。
    朝着树上打了个暗卫之间的手势,示意这里自己盯着。
    须臾,昭阳几个起落后便消失不见。
    心中数着时间,舒刃眯起眼睛向屋内床榻上的人细细打量起来,手上也没闲着,动作利落地上好了药。
    榻上的人翻了个身,吓得舒刃急忙隐藏好自己的踪迹,却发现他真的只是纯粹地翻了个身。
    对胆小如鼠的自己表示了无能狂怒,舒刃咬牙攀下了树,闪身进了寝殿。
    跟着自家主子时间不多,但是她发现,只要主子一睡觉,就像昏过去了一样叫人心里踏实。
    大着胆子爬到怀颂的床榻下,舒刃咽了下口水。
    那就,献丑了。
    一首劝学带给殿下。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
    还没等到舒刃结尾收声,床上的人便以她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猛地翻坐起身,低头朝她看来。
    “你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诗词引自《荀子》《劝学》
    第14章 第 14 章
    被当场抓个正着,舒刃瘫在地上尴尬得快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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