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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瑜怔住了,还没从喜悦中晃过神来的她像是突然被暴击一下,这句如此简单的话在脑中回旋了那样久才逐渐变得清晰,她眸中带着难得的惊慌,十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你说什么?”
    颜轶挑了挑眉,真当潘瑜是没听见,特意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们要离婚了。”
    “为什么?”
    为什么?
    颜轶不知道该如何说明这个问题,她也没必要和一个当下心智只有十多岁的人瞎计较。她侧目看了一眼卞苒,示意她招回自己的事儿。
    卞苒盯着潘瑜好几秒,最后还是用手压着她让她半躺下:“你先好好休息,这些事情之后再谈,等你病好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含着什么情愫,只不过潘瑜还是很明显地能感受到两人关系的疏离。
    这是发生了什么?
    印象里的小丫头就是个粘人精,高三时间紧凑,就算是自己有时候真被她给招烦了态度不好了一阵子,小姑娘还是跟没事人儿一样第二天照样开开心心地提溜着饭盒跑来找她。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语气。
    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她抿唇蹙眉看着眼前轻成熟的女人,已经完全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
    潘瑜只是这样看着她,而卞苒则是不自在地拢了拢衣领,给她掖好被角之后便迅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潘宁两人跟着医生到外边去了解情况以及询问什么时候能出院了,而颜轶感受着这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还是往外走了几步,给她们留出空间。
    颜轶前一步离开病房,潘瑜后一秒就带着略微示弱的语气问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
    卞苒注意到她迫切的眼神,最终还是心软,低敛下微卷的睫毛,轻闭起眸,眼球转动好几下。
    “我纠缠着你太久但始终没有结果,中途你家企业快破产了,我就用这个理由比迫你和我结婚……”
    说到这儿的时候潘瑜已经怔住了,纠缠,比迫?
    这两个词为何会发生在她们之间?
    虽然……虽然自己对她的态度有时候的确算不上好,但也绝对没有到这样重的程度上。
    而且,她又怎么会“纠缠”自己?她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潘瑜眸中浮现出淡淡的落寞,可卞苒的话还未说完。
    “我们结婚之后,也是冷冷淡淡的,最近嘛……我过够这样的日子了,所以才提的离婚。”
    见潘瑜的眉纹越来越深,卞苒也是怕这件事因为她的病情继续拖下去,刚说完又加了一句。
    “你失忆之前也是答应好了的,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等到能出院了我们就去办手续吧。”
    卞苒说着,整理一下自己的小包拿上桌子上放上的手机就打算离开,多待下去也只会多生事端。
    可潘瑜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你说谎!”
    见她有想走的念头,潘瑜的情绪也更激动了一些,刚被压下去的身子马上挺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什么这句话直接就冒了出来,潘瑜则是没来由地觉得这根本不是真的。
    自己怎么会同意……
    “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我们已经协议离婚,那我为什么会大晚上跑出来,就为了找你。”
    方才颜轶说话的时候潘瑜可谓听得仔仔细细,当然没漏掉发生这场车祸的背后是什么。
    卞苒深吸了一口气,若说为什么在大半夜急着跑出来找她,这也是她想知道的。
    她耐下性子来同潘瑜解释,转过身面上却带着半分不耐。
    “虽然你确实说过不同意,但我也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存着什么顾虑,我们的婚姻早就已经是名存实亡。你现在失忆了理不清楚头绪我能理解,但你现在如果依然固执的话,我不介意两年之后法庭上见。”
    卞苒的话字字分明,潘瑜愣在那儿,好一会儿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早已空无一人。
    潘宁和穆音羽很快就回来了,看到微微呆滞的女儿,又不见才在这里坐了许久的卞苒,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感情这种东西别人最不好插手,即使是最亲的人,都帮不上什么,最好的做法反而是放任自流。
    “小瑜,医生说……你至少还得在医院呆上半个月,腿至少要修养好几个月,这些年我看着你心思全都放在公司上,自己的事都不怎么上心,这些日子就权当放放假了。”
    说完这话,潘宁看着潘瑜抿唇不语的模样,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当然,也不是叫你对公司就这样撒手不管了,毕竟现在的我比起之前来说,还是会力不从心的。”
    潘宁的两拍让潘瑜彻底清醒过来,她略掉脑子里那不断冒出的自我怀疑和不太成熟的想法,尝试静下心来好好想。
    虽然只有十八岁之前的记忆,但她现在的确是28岁的成年人了。
    ……
    卞苒刚走出病房没几步就靠在转角的墙壁上环着膝盖蹲了下来,她的脑袋深埋起来,整个人因为浅浅的啜泣一抖一抖的,就连偶尔路过的护士小姐看到了都要俯下身来拍拍她的肩膀问一句发生了什么。
    方才说完那些话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一旦走出来,就只能背靠着这堵墙才算是安心。
    卞苒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哭,可能是不舍得,可能是因为一些其他的东西。
    虽说是原本就已经下定的决心,但话说出口之后,若是再呆下去,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会不会反悔了。
    她的话确实说得有些重,不过意思也十分明确,潘瑜应当不会再继续那样装傻下去。如果说她之前坚持不离婚是对自己心存愧疚,觉得这些日子冷落的确有不足的地方,想要加以补偿,如今失去了这十年的记忆,应当会干脆了断许多,应当会直接答应她的条件吧。
    至于离婚协议,卞苒早就已经拟定好了,上次也拿给潘瑜看过,整T上来说可以算是卞苒净身出户,那一份漏在家里了,现在喊人去取过来也是正好。
    她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拿出放在包里的纸巾,擦了擦无意中挂在眼尾的泪珠,鼻头红红的,眼波流转,活像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卞苒从善如流地找到通讯录里助理的号码,拨了过去,随后定了定心,提着包走了出去。
    离婚协议书在一小时后安安分分地送到了潘瑜手上,送文件的小助理感受着病房里的低气压,看着病床前被高高吊起的一条腿,这场景是又滑稽又恐怖。
    她也没想到被上司叫去拿一份文件送给潘总会遇上这样的场景,更没想到那一份所谓的文件居然是离婚协议书。
    天哪噜,她吃瓜居然吃到了第一线。
    潘瑜目光定定的,虽然没有扫到她身上,但总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像是被扼制住了喉咙,无法呼吸的模样。
    助理战战兢兢地站在病床边,低垂着脑袋,潘瑜抬眸,看了一眼她,又把目光别过去。
    “除了这个,她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潘瑜蓦然间出声,音量还不是很大,而助理都站在病房里有五六分钟了,一时之间甚至没听清楚她说的话,过了好几秒才反应回来,可听到她这样的问话,回答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卞总监说让您拿到文件的第一时间就尽快签字,说……说她有急用。”
    果不其然,这句话刚一说出口病房里的温度又像是冷了好几度。明明是早秋的天气,还带着半分夏季的燥热,可现在却只感到冬季的严寒。
    助理站在一边不敢继续开口,她心里暗暗想着,为顶头上司跑这样一遭如果不涨工资的话,属实说不过去。
    潘瑜的手攥着那份文件,目光一刻不停地盯着它,被手攥住的地方甚至都肉出了褶皱,而紧锁的目光像是想要把它盯处一个窟窿来。
    不过,吩咐完成了的事情还是要完成的,助理看着潘瑜只有闷声的功夫,没有一点想签名的想法,挠了挠脑袋,继续说道:“潘总还有什么要求需要提的吗?卞总监说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的话让我代为转大,如果没有的话,之后找一个日子就去办手续了。”
    眼前白纸黑字,指节被捏得发白,潘瑜再次抬起头,声音却愈发弱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吗?”
    “啊?”
    小助理想了好几秒才发觉潘瑜这是在问她,连忙回应道:“当……当然没有,我找您能有什么事?”
    “那……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潘瑜的目光瞟向她,眸底柔和,却极像是淬了毒。
    小助理眨了好几下眼睛,点了点脑袋之后像是脚底抹油一般溜了出去。
    麻麻救她!实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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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助理不配拥有姓名哈哈哈!
    唔……以后都三千字再发吧,不然总觉得一章太短了。下一场肉还要点时间,不过还是要问问你们,下一场肉想要渣鱼的吗?是的话可以安排。这人这么久就没开荤过,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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