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回家时,并没有看到妈妈站着门口拿着扫帚等着教训自己又弄脏了衣服,而是看到了一个正在被烈火燃烧着的屋子。
村里的人都一个个的围着,但却没有人出手相救,只是议论纷纷的对着正在燃烧着的房子,指指点点。
当时她吓懵住了,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呆呆地看着房子一点一点的燃烧没了,却也无能为力。
这小花她妈也真是倒霉透了,自家的汉子居然在外面有小三儿,而且还有了继后的香火,一时间没想得开,居然抱着小花她爸,喝上了敌敌畏,然后再放火一起烧死,啧啧,这小两口可真真够绝的。那人没有看到小花就站着她身旁,依旧笑着和旁边人在闲聊。
苏小花抬头望向她,哦,原来她是我隔壁家和妈妈关系最后的邻居王大婶,可是,她为什么要笑得那么开心?难道我妈妈死了,就可以让她这么开心?
那时候苏小花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世界变得这么快,以往色彩斑斓的世界变得只剩下黑白两个颜色了。
因为苏小花的妈妈和爸爸都死了,于是她变成了新鲜出炉的孤儿,妈妈和爸爸的后事全是靠着她自己光着脚丫,进去一片废墟中捡出父母的尸骨,然后才被村长带领着人处理。
苏小花没有哭,只是淡定的做着她现在力所能及的事情,尽量不让自己成为太大的拖油瓶。
从此之后,苏小花离幸福越来越远了,那些远房亲戚们都嫌弃着这个拖油瓶,虽然苏小花吃得不多,做的家务活多。
读书便成了一件奢侈品,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坚持着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就算被打得差点就没命,她也没有松口。
她都完九年义务教育,拿到毕业证后,便毫不犹豫的拿着自己的几件衣服,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离开那个舅舅的家。
第二章
苏小花刚刚出来的那一年,正正十四岁,她手中没有多余的一分钱,所以连车费都没有无力支付,但她觉得如果不彻底的离开这个小地方,那她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因为她偶尔一次夜间上厕所,无意间偷听到舅舅和舅母夜间的谈话,才知道他们已经在私下挑选着这么将她卖出一个好价钱了。
她当时越听心就越发的寒冷,所谓的亲情大概就是如此吧,母亲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激进得压根就没想过后果,只顾着报复,忘记了她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这下好了,她抱着负心汉一起死去,留下她成了个孤儿无依无靠。
苏小花知道不过多久,她舅舅们就会来找她,毕竟他这个侄女长的很是不错,若是以后长开了,估计得是个上等货色,值钱得很。
她站在火车站前,仔细的观察着火车站的出出入入的细节,那年代还是绿皮火车,没有那么多的检测仪,也就给了她一个可趁之机,她压低自己的身子,低过一米,悄悄的靠近一个男子,跟在他身后。
检票入站时,就悄悄的拉起身前男子的衣角,假装自己是跟在他一同来的,检票员虽然看到了苏小花,但也并没有太大的关注,因为火车票规定:一米以下的儿童免票。
苏小花就这样有惊无险的通过了检票的环节,顺利的登上了一辆不知道目的地的火车。
她静静地站看着火车那小小的窗口外面的人们依依不舍的和亲人离别,而她却什么都没有,这个地方给她心灵深处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一直都鲜血淋淋的滴着血,至今虽然已结疤,但依然会时不时地裂开,只因为伤口里面还流动着脓。
就这样,苏小花便来到了S城,这是一个国际化的都市,在那个年代里是最耀眼的城市。
一开始她只能靠着拾废品,挣的那一点点钱,勉强填饱肚子,但拾废品始终不可能满足得了一个人在大城市里生活,即使她还是一个小女孩,饭量不大。
天桥,是她刚来的时候,最好的宿舍,不用钱,不过就是白天有点吵,那些车辆来来往往的特别多,没过多久苏小花便带着她的黑眼圈去拾荒。
可不论你以为自己已经落魄到极点了,其实还会有雪上加霜的事情,她的初中毕业不见了,没有学历证明的人,压根不可能去找那些正规的工作,而且她还是个未成年人,基本算是童工。
一开始苏小花是丧着脸去拾荒,可却永远都比不上那些嬉皮笑脸的去乞求那些人手中的塑料瓶,所以苏小花只能看着自己手中的钱比其他的人少一半。
再多的傲气也就这样压低了,学会懂得妥协两个字的苏小花,尽量保持自己身上的洁净,露出自己清秀和幼稚的脸庞。
后来每当苏小花轻咬着下唇,瞪着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向那些人的时候,那些路人大部分都会心软,自动递上自己手中的塑料瓶,而且有时候还会因为可怜她送上一些面包和零钱。
当你以为自己找到捷径了,但其实却是将自己送上另一条绝路。
其他的一些拾荒者,看着苏小花如此轻易的获得路人的怜悯之心,心里不舒服极了,而且看着苏小花还长的可以,如果捉住她,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当天晚上,在苏小花打算在天桥下的桥洞里睡下时,那几个居心叵测的拾荒者,小心翼翼的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