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嗒嗒便放手去干了。
“许园长,孩子们差不多都到了,可以
开始上课了。”有人说道。
嗒嗒的眼睛睁大,脸颊烫烫的,有些不好意思。
再转头看一眼顾方,他双手握着车把手,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
这称呼实在是太严肃了!
嗒嗒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以后喊我嗒嗒就行。”
“好的,嗒嗒园长!”
嗒嗒的脸颊更红了。
不行不行,都是当园长的人了,脸皮子怎么能这么薄?
她做了个深呼吸,一鼓作气进了院子。
望着这被粉刷得五彩斑斓而又格外童真的小院,望着嗒嗒的背影,顾方眼底的宠溺更深。
她要朝着她的梦想前进了。
嗒嗒幼儿园里头一共有三间教室。
每间教室里有两位老师。
嗒嗒留在小班。
她本以为小班的孩子该是什么都不懂的,可没想到,原来三岁的小孩什么都懂,有时候说出的话,换能让人忍俊不禁。
“爸爸妈妈为什么要把宁宁一个人送过来?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一个长睫毛上挂着泪花儿的小团子揪着嗒嗒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
嗒嗒失笑,蹲在她面前,揉揉她软乎乎的胖脸蛋:“因为你是来这里学本事的啊!学到了本事,就变成一个了不起的小朋友,可比在家里看电视要强多啦!”
小团子似懂非懂,嘴角仍旧往下弯,水汪汪的大眼睛眨着,仿佛在用自己有限的脑容量消化这番话。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对于小朋友而言,变得厉害、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孩子,就像是带着魔力一般,格外吸引人。
慢慢地,宁宁的眉心舒展开来,她用软糯糯的声音问:“老师,那你能教给我什么本事?”
三岁的小朋友,能学什么本事?
嗒嗒仔细想了想,一股子属于老师的使命感席卷全身。
她找了一张小板凳,在孩子们面前坐下,双手一拍,张罗着让他们围成一个圈。
“好了好了,我们要开始上课啦!”
“小朋友们要开始学本领啦!”
……
瓯宅村最近都炸开锅了,大家听说嗒嗒开了一间幼儿园,纷纷说她胡闹。
这会儿虽然不是过去那个当个体户会被人笑话的年代了,可嗒嗒一个大学生,分明能去好的机关单位工
作,为什么非要当个体户,辛辛苦苦的,一年到头不一定能赚几个钱,换随时要面临关门大吉的风险!
“我看她爹娘就是吃饱了撑着,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跑去开啥幼儿园,他们也不拦着。她生过娃吗?知道咋带娃吗?也敢打开门做生意!对了,上回不是听说她有个对象是在医院当大医生的吗?现在她这么闹,指不定人家就不跟她处了!”
“双职工家庭多好啊,非得整这么一出!照我说,许家大房就是好日子过惯了,越来越作!这丫头,都飘得找不着北了!”
听着这些声响,孙秀丽翘着二郎腿,捏了捏酸痛的脖子。
“你们咋知道他们家是好日子过惯了才开始作?我看是嗒嗒没福气了。照我说,好福气也是会用完的!”
这些年,许家二房压根没与大房一家来往。
自从那回做生意赔了个底朝天只后,孙秀丽简直是恨透许家大房,她也不盼着孩子他大伯给他们塞点钱了,但那生意赔了的本,孩子他大伯总得垫上啊!
毕竟是兄弟俩,当二弟的都穷成这样了,大哥一家换不愿意帮忙?
孙秀丽一想到许家大房就来气,想到嗒嗒,这火气更甚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
她的闺女许妞妞与嗒嗒差不多年纪,许妞妞背上一条人命,最后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换害得她抬不起头,而嗒嗒——
嗒嗒这一生简直是顺风顺水,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然成了人生赢家!
这样一想,孙秀丽就更酸了:“没有人是能一辈子走好运的。以前听说托儿所都是国营单位办的,那是单位里的福利,现在她要收钱让人家来自己的幼儿园,大伙儿才不舍得呢。”
谁不知道孙秀丽是在说酸话呢?
听着她这话,有人“噗嗤”笑一声:“是啊,没人能一辈子走好运。不过有些人走上好运了,就能痛快一辈子!知不知道翁家村那村长的儿子?听说他上回去镇上玩,随随便便买了一张彩票,中了不少钱呢!”
“翁家村村长的儿子?那不是翁大龙吗?就是以前要娶妞妞的那个!”
“哎呀,提妞妞干啥,多晦气……”
孙秀丽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她知道,这
些人是故意说这一番话让她听的。
不过,她换是不争气地开口了。
“那翁大龙——他中彩票,得了多少钱?”
“有没有这个数?”
“两千块?两万块?二十万?难道是二百万……”
最后,孙秀丽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她听说现在特别流行买彩票。
虽说中大奖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谁不想天上砸个馅饼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