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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似大型公司资金周转方面的违法犯罪,涉案人员一般不会太少。
    而追根溯源,苏岸落马的同时,跟着被查出来参与其中的还有很多声望不低的股东,甚至还有几位其他行业德高望重的先生前辈。
    宋暖停了工作室有关自己的所有商业安排,对外只说身体情况不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准备来年拆钢钉钢板的手术。
    而事实上这些日子来来回回地往自己从前跟苏长乐共同待过的地方跑,他那腿压根就没闲下来过。
    现在思焕倒闭宋暖独立,官方先前发布的有关 bwp 不解散公告形同虚设。
    一时间不论团粉还是唯粉,都在各大平台叫嚷着希望早日有个最终答案,对他们四位的窥探欲简直高到一定程度,私生跟车行为都比以往疯狂了不少。
    聂思泽伤情最轻,再加上本身就在组合里处于人气上位圈,被邀请录制节目跟进组的机会相对较多,没少被想要掌握第一手瓜的主持人旁敲侧击,想方设法打听他们到底还会不会有合体的一天。
    没有公司在背后做支持,想趁机拉 bwp 下水的各大团队数不胜数,根本分不清楚那些引导大众,怀疑组合成员不和的营销号都是收了谁家的钱。
    组合到底会不会解散这件事还有待商酌,但被造谣队友之间完完全全是社会主义同事情的帖子,已经明明白白写在微博博主们接连不断的小作文里了。
    尤其人家还拿出摆事实讲道理的姿态,放出了 bwp 小透明时期宋暖跟聂思泽拌嘴的视频,添油加醋一顿往黑里描。
    聂思泽本来在情商这一块就没有多出色,说话总被抓到空子,一时之间简直苦不堪言。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情形严峻,他也不至于特地还往机场跑一趟证明自己跟你私交颇深。”
    单凭宋暖个人工作室想斩断所有流言近乎不可能,于晏晏最近一边忙着想办法辟谣一边试图规劝自己的艺人,整个人都累瘦了好几圈。
    她在宋暖第三次联系靳涉的助理没得到回音之后将人拦下来,这才暂时止住了对方不间歇往外跑的行为。
    “你二期做的很顺利,连大夫都说如果后续修养得宜的话,也不是不能继续从事一些不太剧烈的舞蹈工作。”
    于晏晏用力扣住他的腕子生怕这人当场甩手走掉,苦口婆心道:“怕继续纠缠不清影响你前程分手的打算是苏长乐做的…你又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你说聂思泽去机场接我是故意的?”
    这些天不知道有多少知道点内情的人过来游说劝放弃,宋暖已经麻木到完全不想再跟任何人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知道打从开了工作室以来,身上背负着的就已经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命运,老板不肯营业流失掉粉丝乃至最后无人问津的话,底下大大小小的员工当然也会跟着失业。
    但如果苏长乐一直不肯现身,他根本也无心也无力面对那些没完没了的人际关系,即使勉强做了效果也是寥寥。
    除了尽力帮这些人找好后路之外,他想不到其他办法。
    不过好在于晏晏也没对劝慰成功抱多大的信心,听见他此刻愿意开口聊别的事情就已经很庆幸了。
    “如果不是提前跟粉丝透露了自己也会去接机的消息,当时现场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出。”
    她淡笑摇了摇头,揶揄道:“这群姑娘们毕竟岁数小,自控力全都很强的几率可不大。”
    …也对。
    追星兴致高涨的永远都是年轻人,而且容易在其中萌生出归属感,往往很听某几个大粉的话。
    “这姓聂的私下又让饶攒月帮忙,跟前去接机的粉丝散布消息了吧。”
    这事儿里面的弯弯绕绕不难猜,宋暖眼珠转了一圈就把整件事情补充完全了。
    “走机场那天我没看到她。”
    “完全正确。”
    于晏晏颔首:“只不过这毕竟有危险性…”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重新将目光放到面前的人身上,像是在考虑自己这句话有没有说的必要似的。
    “…如果东窗事发,咱们要帮忙吗?”
    “不能等那一天到了才琢磨站队问题。”
    宋暖又想起在布尼尔家里那个晚上,他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的样子,抿抿唇道:“ bwp 还没告吹,你找人盯紧几个对家,别让他们打听到什么动了收买的念头。”
    于晏晏小鸡啄米般点头:“好。”
    “晏晏,你说安境迁能不能知道苏长乐现在在哪。”
    宋暖沉默了半天后突然开口,想起来他们虽然已经很久没怎么联系,但人家跟苏长乐的渊源毕竟摆在那里。
    现在穆宗简联系不上,如果靳涉真不愿意帮忙的话,或许从他身上也能找到突破口。
    只不过这点念想还没等在脑中成型,那边于晏晏就已经兜头一盆凉水泼了下来。
    “小暖,你…没听说吗?”
    她张了张嘴看上去有些不可置信,尽管身边并没有人也下意识压低了音量:“安境迁自始至终都是苏岸那边的…这次案子牵连的人广,他也没能逃过。”
    “…操。”
    宋暖呼吸停滞了两秒,在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之后,没控制住从牙缝里蹦出来了个脏字。
    苏岸再十恶不赦也没怎么真正跟人接触过,打听到下场的时候心里终归没什么波动。
    可安境迁就不一样了。
    他曾经在《限定关系》组里对自己关爱有加,还帮自己料理过私生的前辈;那则致人退圈的视频公诸于众之前,宋暖甚至已经将人当成自己的哥哥一样尊敬。
    既有提携之谊又有朋友之义,陡然被这么个事实砸中,宋暖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好像站都有些站不稳。
    他努力告诉自己现在不是为外事伤神的时候,攥紧拳头连指甲都往手心里扎,过半天才从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中缓过来。
    “…苏长乐想躲我根本没有头绪。”
    宋暖咬了咬牙:“既然靳涉的助理一直装死,那我就直接找到公司里去。”
    他最近心力交瘁顾不上吃饭,老长时间不犯的低血糖也出来凑热闹。原本好好地坐在小沙发上也就得了,现在这么没有缓冲地猛站起来,眼前立马黑了一片。
    “哎呦喂小心点小心点。”
    于晏晏倒没看出真实原因,眼见着人身子抖了抖还以为腿跟着疼了起来,赶紧凑上去重新扶住他的胳膊。
    “其实小靳总不想见你,我这倒可能有个门路。”
    她到底看不得人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皱了皱眉,大有几分豁出去的样子叹道:“童淮吟前几天发了个本子过来,有意想请你在里面客串一个小配角,我想着他…”
    “快,快应下来。”
    宋暖还没等这股眩晕劲儿过去就开始伸手拍她胳膊,想都不想地直接点头允了:“跟人说我请他吃饭,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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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亏得你那小男朋友上蹿下跳快把荣轩翻遍了。”
    靳涉助理表面冷淡毫不留情,实际背地里都快跟自己老板念叨了一百遍小暖好可怜您快帮帮忙,每天工作生活之余,都在精神分裂的边缘反复试探。
    他受不住这么高频率的求情跟哀嚎,仗着公司运营正常索性决定躲出来两天,艳羡异常地看着正躺在藤椅上眯着眼睛哼曲儿的苏长乐。
    “结果您可倒好,跑隔壁荣钦市落一耳根子清净。”
    “那孩子心性还没定下来,多碰几次壁没收获就会放弃了。”
    苏长乐翘着二郎腿回复的很随意,但听到宋暖在找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低下头抖抖睫毛,过了会儿神情才重新从容起来。
    “小暖跟我起初就是因为想成名,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功成身退不也挺好。”
    他小叔叔在法庭上果然没叫人失望,眼见着定罪已成必然,就连很多没被查到的事都主动往外抖落,终极思想就仨字:都别活。
    多年挖墙脚将苏岸其他产业的主动权也抓在手里,结果到最后一朝拱手,全便宜了那些在旁围观试图吸点血的竞争对手。
    苏长乐想到这里突然有点动气,忍不住抬脚踹踹靳涉板板正正的西装裤:“都说让你把思焕收购了,好歹也是我管好几年的公司,落到你手我心里还能好受点。”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缺德。”
    “我又没有扩张的打算,平白瞎充什么老大。”
    靳涉拿手掸了两下灰没掸掉,脸上表情眼看着就耷拉了下来:“姓苏的你要是再蹬我,丫封了这破火锅店你信不信?”
    苏长乐的回应是一声相当不屑的冷哼。
    “怎么着荣轩还不够你耍威风?”
    他凉飕飕地开口怼道:“少在我这吓唬人。没根没基的,伸手到其他城市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苏岸那败家玩意儿不想他好过,已经在限制自己未来发挥上下足了功夫。
    只不过他到底不是什么喜欢喜欢豪赌的人,虽然并没有一开始就想闹到今天的地步,但退路总归没忘记给自己留。
    早年间炒股攒下的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盘下一家荣轩隔壁的火锅店还算没问题。
    从它过户到自己名下之后的几年里也在一直盈利,扩了几次店面之后就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虽然像以前那样金尊玉贵不太能够,但舒舒服服想买什么买什么的日子却也能过上。
    “…说实话,真不考虑考虑去我那儿吗。”
    “陈思能力毋庸置疑,但我能看出来她还是想跟着你。”
    靳涉咂咂嘴换上副正经的腔调,语气也带了几分感慨:“我上头就一个志不在此的姐姐这你也知道,现在老爷子身体一年不如一年…长乐,你要是点头,分公司我直接交给你去管。”
    “呦呵,谢谢小靳总还信得着鄙人。”
    苏长乐满嘴跑火车,有一搭没一搭地道:“行了,兄弟知道你难。”
    他言到此处懒懒地翻了翻身,活像一只对当下生活无念无想的大猫。
    “但靳涉,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能根本不适合干这摊生意。”
    身体里憋着一口气支撑的时候怎么都好说,可看着自己离当初定下的目标一步步靠近,他却由浅入深地渐渐生出了动摇的念头。
    “我根本不想继续掐着一副八面玲珑的样子跟分不清敌友的人周旋,高三毕业被小叔叔接过来,最初想要的也只是一口饱饭而已。”
    就像有的人为了攒老婆本来到大城市打拼,满心热情跟对未来的向往,在心里立下重誓一定要给喜欢的姑娘一个家。
    可当时间一天天过去,随机会而来的是其身上越来越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诱惑。一次两次能躲,十次八次呢。
    苏长乐没有像自己小叔叔一样,随着地位的逐渐攀升产生愈加向往高处的欲望,反而日复一日地在这样的名利场中愈发清醒,明白地看见了自己这么多年被消磨掉的都是什么。
    跟苏岸你来我往互相挖坑的折腾到最后,闹出现在这么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来。
    他真的感觉身心俱疲,再也不想重来一遍了。
    “…那宋暖呢。”
    靳涉沉默半晌慢慢地开口:“我理解你想跟过去切割开,可你那么坚定地不给苏岸留活路,说到底不就是怕人不管不顾起来又做什么对那小明星不利的事情吗。”
    “这俩不是一回事儿。”
    苏长乐盯着眼前显眼盛开着的盆栽默默了好半天,才哑着嗓子有些难过地念道:“他还那么小,正是要头破血流四处闯荡,满脑袋只有喧嚣的年纪,不应该就这么跟我…”
    “当朋友的奉送给你一句话,别老惦记替别人做决定。”
    靳涉干净利索地截断这人的话头,歪了歪脑袋语出嘲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拿新号视奸人家微博动态,听说一点磕磕碰碰就心疼的成宿睡不着觉——现在在这装什么四平八稳呢?”
    “反正我助理可说你那小宝贝已经找到童童那去了。”
    他抖擞抖擞衣服站起身来,撇着嘴给人打预防针。
    “不介意先告诉你,要是宋暖真能说动童童过来找我,我肯定一秒不带耽搁地直接把你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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