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乾掀开帐帘,走了出去,脸色不悦道:“什么事,慌张成这个样子。”
那名探子脸色发白,回道:“启禀家主,正北二十里外,发现了一群马贼,大约二百多骑,数百人奔跑在后,领头者,像是吴闾山的二当家甄大鹏。”
“有这等事!”郭正乾闻言之后,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这群山贼倾巢而出,除了要截住郭家商队,可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为死去的滕山飞报仇雪恨吧。
“快,吩咐下去,立即启程,营地的东西不要了,轻装上阵,赶紧离开——”郭正乾下了令,顿时整个征地都乱了起来,人声鼎沸,一片嘈杂。
这时候,刘禹辰急忙佩戴好武器,迈出帐来一看究竟,发现武士们正在收拾行囊,歌舞姬脸色惊惶,手中提着包裹,队伍准备立即起程。
刘禹辰不解地走到正指挥众武士及仆人忙碌的郭正乾,奇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慌慌张张?”
郭正乾忙道:“禹辰来的正是时候,有探子回报,吴闾山的二当家,带着数百山贼盗寇,追击上来,此地不宜久留,要立即起程逃亡。”
“爹……”郭玉滢一边疾步走了过来,一边唤道:“东西都已……准备好了。”
忽然瞧见与其父面前交谈之人正是刘禹辰,不禁想到昨晚的温柔一幕,以及今早被撞的误会尴尬,顿时羞着双颊火烫,低垂粉颈。
郭正乾从女儿手中接过一件包裹,对着刘禹辰叹道:“你也赶快收拾一下,玉滢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万一山贼追击上来,抵抗不住,就赶紧护送她逃离,避开杀身之祸!”
郭玉滢听到此处,泪珠莹然,想到即将面临大祸,生死难料,有些黯然神伤,抬起螓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刘禹辰被郭正乾如此推心置腹,一番肺腑之言反激起豪气,正容道:“先生若要保全族人,便不该让我单独离去!”
郭正乾摇头叹道:“山贼有二百多骑士,数百小喽啰,凶猛无比,我们不足二百武士,抵挡不过,禹辰虽有勇有谋,但差距明显,只希望你能将小女保护周全,日后送往寿春郭府,便了却我的后顾之忧。”
刘禹辰豪情万丈地道:“家主不必多言,我刘禹辰非贪生怕死之辈,如若正面交锋,我们自然敌挡不住,但出其不意、以有心算无心,则是另一回事!趁此时尚有段工夫,先生请速携大小姐及歌姬、家眷离开,只须留下四十名府中好手给我做帮手,我便能阻挡一番!”
郭正乾见刘禹辰信念坚定,要掩护在后,不禁心下感激,想到山贼五六百人,捍勇狠辣,心生寒意,但见他从容不迫,胸有成竹,暗赞对方胆识过人。
刘禹辰将郭玉滢送到车厢上,恋恋不舍地安慰道:“不必为我担心,你随家主先行一步到寿春,待我将山贼拖住,找机会定会前来与你回合,少则数日,多则月载,必会赶去郭府!”
郭玉滢心生感动,原本跟他相处几日,感情还没有多深,只是相谈投机,又很喜欢听他讲故事,但危机的到来,生死的威胁,刘禹辰挺身而出,要掩护众人先走,这等义举,无形中提高了形象,如英雄一般气概,让她有些激动和爱慕。
越是生死离别,往往情绪都会被激发,郭玉滢流下了泪,对他说:“刘大哥,你一道要活着到寿春,我、我还想听你的故事呢。”
“行,不过再相见时,我可不愿意只干巴巴地讲故事了。”
郭玉滢好奇地问:“哦,那你要如何讲?”
刘禹辰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躺在你被窝讲。”
郭玉滢闻言有些羞意,但也听出了刘禹辰的暗示,似乎要跟她进一步交往的意思。
她脸红点首道:“等你归来,我会考虑的。”
刘禹辰安慰她之后,回到郭正乾的面前,后者临别时伸手抓在他的肩头,感激涕凌道:“此处全仰仗禹辰了,日后到寿春郭府,郭某人定有厚报!”
顷刻,众人纷纷跃上马背,带上了值钱贵重物,家眷和歌姬都放在马车上,其余人骑马,匆匆离开了。
原地,还留下四十多名武士,都是青壮年,背着弓,挎着剑,手持长矛、长枪。
刘禹辰将留下的武士召唤在一起,沉思了一下,激励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正是尔等为主效忠,大展身手的时候,我刘禹辰很荣幸与诸位不畏生死的壮士并肩作战!山贼虽是人多势众,但也并不需恐惧,只要你们一切遵从号令,必会破敌!”
四十名壮汉被他豪情所染,顿时激起斗志,齐声应诺。
刘禹辰点头道:“你们四十人分成三组,前面密林有一处小路,是山贼追击咱们必经之路,一组立即在前方设好绊马索和陷马坑,另一组到右面的松林多取一些松子与易燃物铺在树丛里小路的两旁,第三组随我去将四周的大树斩倒阻挡山贼逃路,只要在山贼赶来之前布置妥当,我们便有八九成胜算,可以在日落前赶上队伍!”
四十多人初始闻言,觉得好计策,又听到他言之确凿,胸有成竹的样子,慌张、胆怯的情绪顿时稳定下来。
众武士依言分成三组,前两组各十五人,第三组十个人,当即着手布置,准备迎敌。
刘禹辰带人,拿着斧头砍断一些杨树,将四周堵住,拾燃物的十五人很快将十几口袋易燃材料铺散在地;另一组也设好了陷阱。
这些人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都有些慌忙,不过他们看到刘禹辰神态自若,信心满满的样子,担忧之情也就减弱许多,现在都以他马首是瞻了。
“差不多了,注意隐蔽,跟我躲入山林内,进行伏击。”刘禹辰带人进入了高坡密林上,等候着山贼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