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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他还少算了一个零!
宋郢望向宋凌霄的目光,透露出浓浓的担忧,一双秀如烟柳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凌霄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不仅两眼发直,还额头直冒虚汗,早知道就不该看着他溜出院子来瞎逛,都怪自己多疑,真是宫里算计惯了,回到家里还要猜疑凌霄宋郢心内一酸,顿时生出几分愧疚,取出十两银子(¥5000)一方的锦帕,擦去宋凌霄额上的冷汗。
正在此时,巷子那头突然腾起一阵火光,马匹的嘶鸣声和混乱的人声传来:不好了马厩走水了!
宋郢握着宋凌霄的手紧了一紧,安慰道不怕,他转过身去,面向火光冲天的那一边,通红的光芒映亮了他阴沉的面色。
另外一边,黑暗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拖动声,一个身姿矫健的黑衣蒙面男子拖着半死不活的童仆首领,从黑暗中跃出来,飞快接近宋郢和宋凌霄。
就、就是他他就是宋千岁,童仆首领指着两人说道,还有旁边那个是他的傻儿子,他的心头肉,我能说的都说了!冤有头,债有主,杀手大爷,你找他们去吧!
第5章 他们父子这过命的交情
宋郢作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兼内厂督公,手下管着大内高手、缇卫无数,然而此时,他却是临时出宫,一个随从没带。
再加上他身边放着一个宝贝,他的傻儿子宋凌霄。
黑衣人出手如电,一把撒开童仆,倒持银光铮亮的匕首向宋郢挥去。
宋郢本能地往旁边一闪,回过神时,才意识到手中空了,一向稳妥如他,此时也不禁颤抖了声线:凌霄!
宋凌霄只觉被一条铁箍勒住了胸口,那黑衣人个子不高、手臂却特别有劲,勒得他动弹不得,颈中更是抵着冷冰冰的一把利器,他被迫抬起头来,视野里满都是星星。
京州的夜空里竟然有这么多星星!
我要死了!
宋凌霄的脑子里同时生出两个念头。
这位好汉,请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情,大可以商量。宋郢淡然垂眸道,并未表现出一丝丝的慌乱,唯有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黑衣人一言不发,宋凌霄感觉到他好像在掏什么东西,只听当啷一声,似乎有金属制品掉在了地上。
好汉这是何意,请明言。宋郢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半步。
宋凌霄只觉颈中一痛,黑衣人竟是毫不留情地对着他的脖子刺了一下,他惊叫一声,宋郢便站在当地,不敢再动。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自宋凌霄身后传来:宋郢,你祸乱朝政,贻害无穷,今日我来替天行道,你且捡起地上的短剑,自我了断,我便放了这傻子。
宋凌霄闭上眼睛,心想,好么,原来是来找反派寻仇的,真不愧是反派大太监,这是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半夜在自家院子里转转也能遇到刺杀。
亏得他之前还对宋郢心软,觉得宋郢只不过是个寄情于傻儿子身上的可怜人,想他能贪30亿,又掌管着内厂,又能是什么善茬了,怎么自己读史的时候脑子清醒得很,身临其境了又糊涂起来。
只可笑这杀手也是个傻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太监,岂会为了一个傻儿子放弃这繁华世界、锦绣人生,胁迫宋凌霄去威胁宋郢自裁,简直是下下之策。
谁知,身前传来一阵窸窣,宋郢似乎弯腰去捡了那短剑。
宋凌霄只听到轻微的利器入肉之声,接着,宋郢的声音便虚弱了几分,只是语气仍是淡然从容的。宋凌霄心中一惊,难道,宋郢竟然真的为了他自戕?
为表诚意,宋某自罚一剑。只是这般自裁,宋某还是不明白,到底犯了什么事,使好汉专程来此取宋某的性命?还请好汉说个明白,让宋某做个明白鬼。宋郢说道。
宋凌霄因着猜测落实了,心中不由得一揪,没想到宋郢对傻儿子竟有如此深重的感情,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再听到宋郢的对答,他又暗暗感叹,不愧是搞权谋的人,临危不乱,还能套一套杀手的话,只要杀手透露一点社会关系,或是作案的根由,那么宋郢就可以从他的关系网下手,手握缇卫大军的内厂督公,今日出了这个门,便没有捉不到、杀不了的人。
杀手又瓮声瓮气地哼笑了一声,道:你不必多费口舌了,想从我这里套出话柄来,再行怀柔安抚,或威逼利诱之策?我是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的,请你上路吧。
这杀手竟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人。
眼看局面又到了死境,宋郢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态度:好汉也知道,宋某残缺之身,无法传宗接代,这宋凌霄名义上是宋某的儿子,实则并非。他是十四年前,被人遗弃在城外兰柘寺门前的,或许是家中有什么不幸,养不起这个孩子了,才会忍痛割爱,当时天降瑞雪,这孩子裹着厚厚的凌霄纹大红锦绣襁褓,可见他家中对他寄予无限期望,若是宋某晚到片刻,或许就被兰柘寺中的僧人捡去了,可惜,他命不好,是宋某捡到了他,以清白之身,受宋某连累,如今还要替宋某受苦,实在是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