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上校伸展长腿，坐在城墙石头上，高声叹气：“怂啊。”
“我还想着谁敢持枪要挟我，逼我说时间流速呢。”
还没走远的考生：“……”
他们脚步一顿，跑得更快了！
程桥摇摇头，乱斗将歇，他浑身卡车碾过似的酸痛，刚坐下，一只白净素手拿着药包送到眼前：
“我有治肌肉拉伤的药，你用吗？”
抬头一看，是罗敏。
程桥不知为何，下意识看了陈以南一眼，陈以南眼皮都没抬，“妹子，怎么不走呢？你看你同学，跑的比兔子还快。”
罗敏神情瑟缩一下，心里给自己鼓劲：“我、我想加入你们组。”
陈以南用火机撩着烟头，看着无聊的紧：“哦？不觉得我是恶魔了？”
罗敏满脸通红：“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不远处，同样没走的野家兄妹不约而同：“呵。”
陈以南上下打量她，笑容灿烂：“我不是小学班主任，你说两句好话就顺了你的意，夸我没用的。”
罗敏神色受伤，又挺起胸膛：“我是善民牌，能补你们的缺角。”
程桥没忍住扑哧一笑，陈以南耸肩：“我们不信文综黄金三角。”
罗敏抿嘴：“刚才咱们城墙上配合也很默契。”
陈以南耸肩：“你是在说如果不被我掐一把连说什么都不知道的罗敏小姐吗？”
罗敏脸更红了。
程桥憋笑戳戳陈以南，示意她给姑娘留点面子，陈以南翻白眼，“别从刚才的事上给自己找补了，城墙怒斩几千分，有多少是你们自己的功劳应该心里清楚，说这些贴金，还不如和我讲，你性格坚韧愿意努力呢。”
罗敏眼泪含在眼眶里，她张张嘴，不知到底说什么才能打动眼前这个冷血魔头，但她心里预感很强烈，错过陈以南，她一定会后悔的！
罗敏，她心道，动动脑子啊。
……
没了战斗的德阳门安宁祥和，直播结束还剩一小时，陈以南射了两只野鸟做午餐，堆个小火丛，安静的给四区观众烤鸟看。
四区观众：“……”
野家兄妹在远处馋的咽口水，肚子咕噜噜叫的这边都能听见，程桥有点不忍心：“要不分一点？”
陈以南瞅他一眼，没说话，插着烤乳鸽的棍子一挥，香气四溢，野明渊的眼神简直快长上面了。
“想吃吗？”陈上校笑容慈爱，像只诱骗小白兔的大灰狼。
野明渊挡住差点猛虎扑食的表妹，谨慎地走上前，伸手想接，陈以南手指一弹，乳鸽飞走了，野明渊再拿，陈以南再躲。
来回三次。
野明渊：“……你他妈逗狗呢。”
陈以南神色自然：“噢你发现了。”
野明渊：“……”
“想干嘛，直说！”说完，盘腿坐下，逼视着陈以南。
陈以南在火上将烤乳鸽转了个圈，那香的啊，野明渊眼珠子控制不住地乱跑，“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你的鞋。”
鞋？
野明渊不解，程桥却抬起头来。
他和陈以南呆了三天三夜，默契不说多还是有点的，整个过程中除了梅苑鞋印那桩事，就再没别的与鞋相关的了。
陈以南抬下巴：“注意你的鞋印，野学长。”
学长？
野明渊脸色一变，回头看地面，果然一行梅花脚印，边缘的2500清晰可见。
陈以南撕掉一只鸽子腿，“梅苑出品做工不错。”
“不打算说点什么吗2500级野明渊？不去和自己的同级生厮杀，反而跑来宰后辈的人头，够不要脸啊。”
野明渊气到满脸通红，“你说什么滚犊子！”
陈以南翻白眼：“瞧瞧你这第一战区的气质啊，刚才战中我就在观察你，基础素质很不错，安排同学的口吻颐指气使，基本功扎实，但临场反应能力很差——comeon北鼻，你以为四区的考题宇宙会像一区一样，按部就班给你反应时间吗？”
“垃圾。”
如何用一句话得罪一个战区√
野明渊：“……”
2500级天堂座考生·野明渊怀疑自己怎么还没气死。
鸽子腿晃了又晃，还是进了陈以南自己的嘴巴，“说吧，2500级一区遇到什么了，怎么什么痕迹都没有就陷在汉朝了？”
野明渊盯着她，腹中饥饿难忍，他却冷静下来：“你想多了，我们2500级怎么会在后辈面前丢脸？”
陈以南又撕下一只翅膀，不为所动：“现在说，还有两只翅膀和一只腿。”
野明渊：“……”
陈以南三两口：“还剩两只翅膀。”
野明渊：“……”
陈以南啵唧一口：“一只。”
野明渊发出卑微挣扎的声音：“把鸽子架给我留点……”
陈以南大笑起来：“我问你答，长安城里被绑走的那座血红小镇，是不是你们2500级的驻扎地？”
野明渊瞳孔一缩，“我不懂你说什么。”陈以南了然：“我猜对了。”
“那镇子一看就不是045宇宙的东西。”
给鸽子翻身的程桥：“啥？？”
陈以南摇头：“初中历史都还给老师了？”
“几百层的血红小镇，是大名鼎鼎的九龙寨啊，历史中的九龙寨，住户窗外怎么会晾晒印有梅苑标志梅花的衣服？？”
野明渊神色一凛，程桥拍脑袋：“啊，九龙岛那个贫民窟——”星际史有记载，地球时代的九龙寨黄/赌/毒混杂，是片三不管的灰色贫民窟，却因为诡谲的外形吸引了记者，酝酿成了一场科幻文学的赛博朋克幻梦，讽刺的很。
思及此，程桥默默说：“原来你盯着镇子飘起来的内裤是在看这个……”
陈以南：“……”
“程桥，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野明渊嗤笑：“看来我鸽子架也吃不着了。”
“你明明都知道了，还问什么？打听我们的考题？”
陈以南慢条斯理撕着鸽子架的肉，“对你们的菜鸡考题没兴趣，我只是想问问，呆045宇宙这么久有啥感想没，给我们做题一点灵感。”
话落，不等野明渊回答，光脑忽然传出缸中之脑的声音：
【考生7768陈以南小队触发加分题，解救困在九龙寨中的历史人物贾谊】
“……”
陈以南僵在原地。
认真看了两遍考题。
更生气了。
“我去你妈缸中之脑。”陈上校脸如锅底，“你确定吗？第一题的关键人物贾谊在九龙寨？”
“那2501级还考个屁啊！”
本就是发泄之语，没指望回应，忽然缸中之脑回答：“考生7768辱骂监考一次，下不为例。”
陈以南：“……”
马上切换温柔笑脸：“好呢~”
野明渊没忍住大笑起来，被陈以南一脚踹翻，“让你笑了吗？”
程桥哒哒哒跑过来，将另一只乳鸽送上：“那不如和2500级联手吗？”
野明渊咳嗽着站起来：“没那么容易，当时九龙寨被抓住，我在外执行侦察任务，逃过一劫，一直混在你们低年级里面。”
“通讯已经被切断了，据我所知，汉朝目前还没攻破九龙寨，一来是里面地形复杂我们有人质，二来便是，九龙寨里面住了一位【文综十二天王】，非常靠谱。”
“他做的防御关卡，需要闯关才能进入城镇核心。”
陈以南抬头，德阳门依稀能看到空中血红小镇的一角，她抿嘴，野明渊低语：“我不知道你们的考题是什么，但是既然很在意贾谊，估计不是《过秦论》就是《论积贮疏》，想要贾谊顺利写完这两篇，2500级和045宇宙的矛盾是肯定要解开的。”
不远处，罗敏小姑娘偷偷想捡点火堆里残余的鸽子肉吃，陈以南看她一眼，将程桥给的鸽子丢过去，
“吃吧，吃完就走。”
“我们这一趟凶吉未卜，组队不是好选择。”
罗敏狼吞虎咽，噎的打嗝，结结巴巴说：“不，我要跟你们走！”
一刻钟后，陈以南找守卫借来了巡逻飞车，乌黑锃亮的外壳包裹着高科技，水陆空三栖的交通工具，和古老强大的汉朝联系在一起，奇怪又美妙。
陈以南长腿一伸，跨上去，启动引擎，轰隆隆声响起，眨眼人就飞远了，三秒后，又飞了回来，眼神熠熠闪光：“这东西，不错！”
程桥、野明渊：“……”
“不就是个飞车摩托吗？陈以南，你家穷到这都买不起？”
二战时期的老古董陈上校：“……”
我他妈哪见过这玩意儿？
拖上野蔷薇，四人三辆摩托飞驰长安城里，程桥在气流中喊：“我们就这么走了！没问题吗！不是说要守德阳门十天？”
陈以南沉浸在拿到新玩具的快乐中，欢快地在空中飘逸：“没事儿！我把做守城护卫制高点的作用发了英雄帖！”
“现在全区都知道城门的妙用了，你放心，德阳门我们不用守，有的是人争着抢着守！拿人头的活儿，谁不喜欢！”
程桥瞪眼：“卧槽，陈以南，认识你的每一天都能更不要脸呢！”
陈以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客气了！”
几人低空飞行，沿着城墙矩形前进，野明渊瞥一眼下方，发现一个身影在爬高上低，艰难地追着他们，城墙那么陡峭，她只有两条腿，还在拼命的追赶。
野明渊张张嘴，“陈以南！你低头看看！”
陈以南没说话，程桥回头闭口型：“她知道。”
野明渊：“？？？”
程桥鼓鼓脸颊，想起了自己被推下城墙的经历。
头顶雨云消散，烈日重现，罗敏机械地用手脚奔跑着，眼花缭乱，前面四个人越来越远了，她觉得自己追不上了，却仍然还在痛苦地坚持。
为了什么呢？
罗敏也不知道。
被分进四区参加高考，本就挺惨的，她不是世家也不是陈以南这种天纵奇才，她所能想的，也就是给自己博点出路，找一个值得追随的队长，在她的领导下艰难成长。
可能，也就是苦难生活中唯一那么点不死的热血作祟吧，罗敏不想放弃。
长安城的城墙高而陡峭，她在上面追赶，稍有不慎就会跌下去摔死阵亡，但她还在追。累到头眼昏花了，也在还追，一次次从垛台上摔下来，她也不想放弃。
罗敏知道，陈以南是能立地起飞的天才，你说投机也罢热诚也好，错过这次机会，自己可能真就不会和她产生交集了。
但是，真的好累啊。
比阵亡还累，比狙击还累。
罗敏眼前发黑，喘息微弱，脚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又白着脸艰难爬起来。
后视镜中，女孩的身影锲而不舍地追着，却越来越远了，像一场无望的旅程。
良久，空中飞车摩托终于停了下来。
罗敏扑倒在地，精疲力竭。
陈以南带着墨镜，非常冷酷无情，一只手就把罗敏妹子抱了起来：“我们真的要去做很危险的事，确定要一起吗？”
罗敏攀着她的肩膀，虚弱地点点头。
陈以南下巴紧绷，看不出喜怒：“好，一言既出。”
罗敏吸口气，落下两行眼泪：“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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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高速飞行，五人抵达九龙寨门口，瞧着镇子被五花大绑丢在空中，身上明明灭灭都是监视的通电管道，怪心酸的，野明渊在脏兮兮的红墙上敲了敲，有节奏一般，随后空空空几声巨响，一道砖门拉开，露出里面上百级的黑色阶梯，没有尽头似的。
一道黄纸贴在墙上，漂亮的行书写着四个大字：
【文山书海】
【囊括寰宇历史，书写今朝风采】
【参观九龙寨，请从此入】
【2500级天堂座考生顿首】
野明渊耸肩：“这是我们文综天王设的，和九龙寨迷宫地形结合而成的闯关题，试试看吧，我是走不到最后，给你们望风好了。”
“把光脑接入。”
几人排队刷光脑，题目逐字逐句出现。
陈以南读完题目，沉默：“……”
“怪不得汉朝攻不破呢，这题目汉朝人怎么可能答的出？”
“这下可好，直播最后半小时又有新爆点了。”
四区观众：？？？有点小激动呢。
【题1 明朝的倒数第一位皇帝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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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k，我决定明天请假，今天照常更新。
周末嘛，让大家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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