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羊肝味道不太好,但应该是能补身体的。
“那肯定的!”张二缺喜滋滋的。
苏墨修抖掉身上的雪花,去看那些听到张二缺的话跑出来的人。
里面没有言景则。
他有些不高兴,面无表情地往里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言景则还躺在地上。
这是还没起床?
不对,这么大动静,就算没起床,也该醒了。
苏墨修大步上前,就看到言景则的脸色不太对。
他病了。
苏墨修蹲下身,手放到言景则头上,才发现言景则的头烫得过分。
“蔡安,你过来给他看看!”苏墨修道。
蔡安原本和其他人一起,在看擅长处理猎物的人处理那头羊,听到苏墨修的话才过来,一过来就注意到言景则的脸色不太对。
蔡安今年四十岁,他其实没正经读过书,不是读书人,不过他爹是给人当账房先生的,他便也跟着他爹认了字,学了算账,想跟他爹一样,给人做账房。
边关店铺少,账房这样的活儿不好找,他一直没找到差事,只能在家种地。
十六年前,正月初二,他的妻子带着一双儿女回娘家。
也是那天,一伙戎人抢劫了他岳母家的村子。
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的村民,直面了恶魔。
蔡安得到消息过去的时候,妻儿都已丧命。
他伤心欲绝,和其他人一起处理了村里人的后事,等处理完回到自己的村子……他的村子,被山贼抢了,山贼还跟戎人一样杀光了试图反抗的村里人!
蔡安当时就决定要报仇,可惜没有门路,一直到周靖山来了边关,他才投到周靖山门下,当了个账房。
但当账房实在做不了什么,他就开始学着当军师。
后来总在军队里待着,还跟着军医学了医术。
此刻看了看言景则的情况,再给言景则把脉,蔡安眉头皱起:“他受过重伤,身体虚得很,现在还发热了!这……”
他们缺医少药的……这人发了热,指不定就要没命!
苏墨修心里一惊,无比懊恼。
他昨天怎么就没有关心一下言景则的身体?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言景则这时睁开了眼睛。
他浑身无力,但确实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能好。
其实要是没遇到苏墨修,他应该还能坚持着不倒下,但遇到了人,一下子放松下来,身上的伤痛也就一股脑儿找上门。
“你烧成这样,怎么能说没事?”苏墨修不赞同地看着言景则,“你好好休息,好好吃药,快点好起来!”
言景则能感觉到苏墨修对自己的担心,虚弱地笑笑:“好……我会不会拖累你们?”
“不会。”苏墨修道。
苏墨修都这么说了,蔡安便道:“我那边还有点药,我让人熬了给他喝?”
“好,”苏墨修道,又想到了什么,问言景则,“你身上有没有伤口,要不要上药?”他这次出门带够了金疮药。
“有伤口,要上药。”言景则可怜巴巴地看着苏墨修,他这两个月就没躺下来好好休息过,身上的伤口好了点又崩开,真的很惨。
他不仅需要阿修给他上药,还需要阿修亲亲他安慰他。
“我给你上药。”苏墨修拿出一瓶金疮药。
蔡安连忙去接:“二少,这种事情哪用得上你做?我来吧。”
苏墨修握紧药瓶,戒备地看了蔡安一眼:“你去熬药吧,让别人来我不放心。”
蔡安当即道:“二少你放心,我一定把药熬好!”
他起身去熬药,苏墨修则暗暗松了一口气。
言景则见状又笑起来,这蔡安竟然想帮他上药……苏墨修怎么可能让别人看他的身体!
蔡安熬药去了,苏墨修用羊皮水带灌了两袋热水放在言景则身边,这才道:“我看看你的伤。”
“好。”言景则伸出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苏墨修在旁边看着,不知为何觉得身上有点热。
言景则这动作……怎么像是在勾引他?
这一定是他想错了,言景则都发热了,那张脸煞白煞白的,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勾引他。
言景则是不是……习惯这样了?
苏墨修心里酸酸涨涨的。
言景则朝着苏墨修抛了个媚眼:“我有点没力气,二少你帮我脱?”
苏墨修:“……”这人就是在勾引他!
都病成这样了,竟然还勾引他!
苏墨修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然后……
他没控制住自己,伸出双手给言景则脱衣服。
苏墨修给言景则脱衣服的时候,有些心猿意马,但当言景则的衣服被他脱下……
他再也生不出哪怕一点旖旎心思。
言景则身上的伤太多了。
刀伤、箭伤什么都有!其中有些一看就是很久以前的旧伤,还有一些则是新伤,这伤被简单包扎着,结过疤,但没好全,流出浓水和血水。
“那些戎人太狠了!”苏墨修忍不住道——这人在戎人那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是啊,太狠了,”言景则抱住热水袋,笑着看向苏墨修,“幸好我遇到了二少……二少你会保护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