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眼圈重,好几个员工都关切了一下,他都笑着说没事。在这麽长时间的清醒中他不停告诉自己不能再像上次一样见到李向弦就情绪失控,他必须把过去和现在的李向弦当成不同人。
做不到也得做。
今天下午他们将在公司会议室碰面。
张笑群原本盘算着要直接把da奶奶y聘为他的直属设计师,平时有什麽忽然想到的比较临时的东西就直接亲自交代给他。谁知世事难料,张笑群对着李向弦根本跨不过心里那道坎,只好先暂时把李向弦交到最近刚进公司的设计师「郡」手上。张笑群有点懊恼,有时候他真恨不得回到过去给自己灌一拳。他又起身倒了一杯咖啡,然後继续批阅文件。
时间差不多了。
李向弦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确认钱包和家门的钥匙都带了,才慢慢地出发。
这几日李向弦一直在思考。那天张笑群表现得像是历经沧桑後看破红尘的道士,李向弦甚至怀疑张笑群是不是被检查出得了什麽绝症。
假使那副样子是装的,李向弦倒有兴趣看看他能装到什麽地步。
但如果不是呢?
若他真的已经从里到外都是他所表现出的那个样子
那样冷静自持、不骄不躁,那样的感到抱歉?
张笑群那天小心翼翼的样子彷佛还在眼前,李向弦莫名的想哭。
他说他不奢求他的原谅。
李向弦心里泛着酸,他知道悲剧从来不是一个人或一个原因造成的。
我难道就没有犯错吗?李向弦想起那时候自己那份无视张笑群所有缺点的迷恋、想起当时因自卑而不曾传达的话语,还有对於张笑群的拈花惹草装作不在意。
他们根本一样幼稚。
如果张笑群没资格得到原谅的话,李向弦也没有资格原谅他。
如果张笑群这十年来完全没长进的话,事情就好办了李向弦叹了一口气。
岩烧石火锅总店位於郊区与市区的交界处,有一台公车可以从李向弦租屋处直达那里。
李向弦刷卡下了车,眼神飘到了隔壁的猫咪咖啡厅,思考着等办完正事以後要不要进去喝一杯。
会议室在总店四楼,张笑群站在落地窗旁看着身体朝向公司,眼睛却盯着隔壁猫咪咖啡厅的李向弦,胃隐隐作痛。
李向弦一进门就看到两个男人在等他,一个他不认识,一个就张笑群。
「午安等很久了吗?」他明明没迟到,却有点心虚。
「不会,请坐吧。」张笑群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的位置,也就是「郡」的旁边。
「郡」的本名叫「延平郡」,从小绰号就是「郑成功」。对此他本人是没什麽意见,反正对他来说名字只是个代号。张笑群大略的和他们两人说明了往後的工作内容和近日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过程中视线没有离开过他们两人的脸,但李向弦总觉得他没有在看自己。
「有任何问题吗?」张笑群很快把该讲的都讲完了,他想赶快结束这场会面。
「没有~」
「没有。」
「那你今天先回家吧,再把合约书带来。明天见。」张笑群今天第一次直视李向弦的眼睛。
「那我呢?」李向弦还没张口就被期待提早下班的延平郡打断。
「你当然要继续留着,第一天来吗?」直到刚刚才敢把一直瞄准鼻子的目光移到眼睛上的张笑群不客气的回话。他才在心里高兴李向群没有躲避他的视线,这个p孩就来打岔。
「那我先走了,再见。」李向弦觉得有点好笑,这个延平郡给他的感觉很像他朋友阿成。
「再见~」
「路上小心。」
把延平郡赶回他的位子後,张笑群把门关上在落地窗边等了好久没见人出来,才想起李向弦可能进猫咪咖啡厅了。於是悻悻的回自己的办公室。んáíτáиɡsんúщú.νíρ(haitangshuwu.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