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咒骂地欲势捡起摔在地上的枪,却被时鉴接二连三砰砰砰对他脚打下的枪弹逼得步步后退,及至旁栏!
特种作战队强调的就是集体合作。
西装男就算再被报复心指引,此刻在身后突袭承上的另一队员顶膝窝的一脚,愣生生跪在冰冷寒地上。
就在追击接近尾声的时候,西装男突兀地大笑出声:“Thinkihisisover?(以为这就完了吗?)”
时鉴皱眉,深知不好。
抬头那瞬,他再清晰不过地看到了不知从哪个方向骤抛而下的榴弹,眸色一深,利落大喊战术:“牵绳掩护!快!”
下一秒,没等不明所以的季向蕊做出反应,时鉴就一把搂紧她腰。
他单手拽住船旁特设的粗绳,两步跑过,直接向船外的位置纵身跳出!
仅仅零点零一秒的间距,榴弹就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们原先的站位骤然炸开。
“嘭——!”的重声疯狂冲击耳膜,硝烟顿然迷蒙视线,成了难见的屏障。
时鉴眼疾手快地蹬住船身,仅靠单手的臂力稳住荡在半空无所依傍的两人。
季向蕊始料未及这出走势,整个人都被悬空跳下的那阵失重吓得懵了,双手死命拽紧时鉴胳膊的同时,心跳突突重跳得碰壁极疼。
船上预设的交战如期全来,暴戾喧嚣无以不在此刻升华到极致。
不知过了多久,船上渐渐消停下去。
时鉴从耳麦里听到队员给以的反馈,所有积蓄的闷气都在此时统统舒出。
反观季向蕊,虽然她胆识过人地在战火连天的地域连夜奔走,但怎么都掩盖不了她也惜命这件事。
要不是有时鉴在旁,季向蕊觉得自己可能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
她不是没见过这男人的疯样,但这还是头一回刺激到她理智全无。
季向蕊就这么紧紧地扒拉着时鉴的胳膊,也不管他疼不疼。
直到两个人都被拉上船去,她依旧没松手。
时鉴给了队员一个眼色后,大家相继退后,去清算整船的人员最终落实营救的情况。
独留两个人的长廊,尽然空净,季向蕊的耳边却难以自抑地不断回响着刚才交织震耳的炸声。
她一时分不清浑身冒出的冷汗是被吓的,还是被饥饿逼的。
一场心崩,在结束的这刻,全数松懈下来。
季向蕊再度被侵扰覆上的头昏眼花支配,挣扎着用最后一丝力气抬眼去看时鉴。
四目对视的那瞬,时鉴墨黑的深眸容纳是她和大海。
本该波澜壮阔留得纪念的独特气氛,偏偏毁在他逗她的话里:“救你一次,有这么感激?”
季向蕊:“?”
时鉴气定神闲地挑了挑眉,“不是都舍不得放手?”
季向蕊:“……”
季向蕊力不从心地笑了笑,虚弱地张唇,气焰不消地明白告诉他:“别看我虚,信不信我还能抽你?”
这句牛逼的话说完。
下一秒,季向蕊就眼前一黑,浑然不觉地朝地上直接摔了下去。
意识涣散的那瞬,她皱眉,心想
这场久别重逢真的太没排面了,丢人。
第3章
一场惊险过后,季向蕊浑身虚脱到毫无知觉,陷入深眠。
紧接着的一场梦境,虚幻又极不真实,却也如绳牵扯般地,引她在看不清前路的长道上漫无目的地越走越远。
这一走,仿若时间倒流。
她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时家举家搬离老院的那天。
深冬的清晨,雾霭迷城。
皆数晨曦时分该有的清明云彩都被铺天盖地的阴云遮蔽,万物生机稀零寥落。
院落里最后的行李被搬上车时,季向蕊还在记者集中培训会上。
她忘带手机,全天奔走集训。
一直到晚上回去,季向蕊才看到时鉴给她打了二十通未接电话。
只是没想那二十通电话,成了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从那之后,无论季向蕊如何联系,时鉴的号码都成了空号。
同时,相关于他的任何信息,都像是被刻意抹去般地,悄无声息没了踪迹。
他完全撤离出她生活的走势,如是人间蒸发。
所有的打听方式都成了徒劳,就连时家也无法得知时鉴秘密参训后的状况。
地狱式磨炼的全行机密,生死未卜都极有可能。
下一秒,帧帧画面折转速度越发加快。
就在季向蕊试图抓取一丝时鉴留存的气息时,她眼前的画面又被往前推,骤然折转成了两人在学校门口最后见的画面。
那天,初雪降临,绵密白雪飘落睫间。
男人一身迷彩军装站在她面前。
褪去了往日居高临下的不羁样,他目光灼灼地望向她,眸中叙写着希冀光色。
两个人被灯打衬的身影影绰交织在白茫雪地里,她听他少有地放低声调说:“你也希望我走?”
她没回答,他就又耐着性子重复了遍:“真觉得非走不可?”
纵然旁人看去或许只觉艳羡,却只有季向蕊听出了。
那后面一句,已然被妥协和知趣压迫。
他显然把她的回答当成了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