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休息室有人,我拿了佑佑的东西就出来了,现在要去哪儿?”
刚摁下发送键,身旁“咔嗒”一声,三人齐齐看去,然后循着映入眼帘的鞋子往上望,望见“一望无际”的一双腿……
喻世瑄也没想到一开门,就瞧见这么个情景,同谢远对上眼神,均从对方眼中读到了诧异。
好在他只怔了瞬间,很快蹲下来和她平视:“我刚刚是去和队友们说了一下,您进来坐吧。”
谢远:“……啊,好,谢谢。”她说着就要去扶两个娃娃,结果延延自己迅速站了起来,反而要拉她。佑佑则被喻世瑄一把抱起,另一只手伸向她。她摇摇头,又轻声道了谢,自己撑着背后的墙站起,然后牵了延延的手。喻世瑄空着的手便转了个弯,替她开了门。
屋里另外六人都站着,见到她纷纷朝她点头,用不熟练的中文同她道“你好”。谢远有点混乱,从记忆中搜索到郑蓓蓓偶尔蹦出的一两句韩语的发音,回以磕磕绊绊的一句韩语的“你好”。
喻世瑄将佑佑放在另一张沙发上坐好,佑佑软软地说了句“谢谢哥哥”。谢远很欣慰,懂事的孩子没在外人面前丢脸,让延延坐好后,轻轻捏了把佑佑的脸蛋:“在这儿等一下,延延看好妹妹。”
得到延延重重的一个点头后,她便拿着书包出去了。
打了开水,烫了碗勺,又重新接了一壶开水和一壶凉白开,谢远回到休息室,先剥了块巧克力给延延,才撕开一包米粉糊糊倒进碗里,先加了半碗开水,搅得糊糊化开了,再慢慢兑凉白开进去。拌均匀后,谢致自己滴了两滴在手背上,觉着温度正好,端着碗转过去问佑佑的意见:“这儿没有小凳子坐,姑姑喂你好不好?”
佑佑点头,她便抱了小小姑娘坐到自己膝盖上,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喂她,低声:“别张大口,试一试会不会烫,烫的话跟姑姑说。”佑佑乖乖照做,小口小口地把勺子舔干净了。谢远放了心,继续耐心地喂她。
谢远此人,自小是个书呆式的姑娘。不特指她爱看书,更指她做事时如入无我之境的境界以及对周遭氛围的钝感。被一群一米八几的大男生围观着,她除了进门时有些无措,现在专心喂着佑佑,便将他们都无视了。反而七个大男生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不自在,最后将目光集中在唯一会说中文的喻世瑄身上。
喻世瑄莫名,用眼神回:“看我做什么?”
队长开口,说的是韩语,谢远听到他们一言一语低声地聊起来,没在意,左右她听不懂。将碗底刮干净后,她从包里抽了宝宝用的湿巾,给两个娃娃都擦了脸,然后收拾了垃圾,出门,洗了碗勺,擦干,回屋,将碗勺放回柜子里,重新挨着延延佑佑坐下。
手机正好“嗡嗡”震起来,她走远了接起来,是她的导师,来确定下学期面批论文的时间节点。谢远环顾了一圈,没有找到纸笔,见旁边的小白板空着,顺手便拿了一旁的笔在上面开始记笔记。
她练的花体字,一排排顺畅地连笔写下,很是赏心悦目。挂了电话,她点开相机给白板拍了张照片,然后把白板擦干净——擦不干净?
她低头看了眼笔身,懊丧。大意了,这是油性笔。
第65章 番外:远木求喻(二)
谢远摸了摸鼻子,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思考公司的哪个地方里有可能有酒精。二楼的咖啡店倒是有卖鸡尾酒饮料,但那一点酒精,连她这种一杯倒都能喝得面不改色,或许有也等于没有。
明知再擦也是徒劳,她无意识地又擦了一下,看着白板上的字迹完好无损,心里再次叹了口气——由此可见,练好字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至少在这种令人暴躁的情况下,不会因为看见满白板鸡爪般的字而变得更加暴躁。
遇事不决问谷歌——不对,回国了,是度娘。第一条:“油性笔笔迹是无法擦掉的哦。”
谢远:“……”
第二条:“可以用酒精。”
谢远:“……”
眼前一黑,谢远莫名有种乌云罩顶的感觉,下意识仰脖,和喻世瑄的眼神对上了。
她一愣,很快转身,将脖子调整成正常仰视的角度,用眼神表达了疑问。
喻世瑄伸手,递给她一支——她看不懂管身上写的什么。他解释:“乳液。这支比较油,涂到上面,再擦。”
她依言照做,字迹当真消了大半,再用力一抹就干净了。她忙跟他道谢,喻世瑄笑着摇了下头,侧身指了指沙发右侧染着金发的大眼睛小哥:“永焕给你的。”
谢远循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恰巧和一直密切关注着这边情况的小哥对视了,张了张口,不晓得韩语的感谢怎么说,连着鞠了两躬,获得小哥露出一口大白牙的微笑。
她迅速清理了剩下的笔迹,但那管乳液本就所剩不多,等她总算擦干净白板时,管子也彻底瘪了。谢远捏着管子,觉得这么还回去实在是很——很不像样。
犹豫了一会儿,她抬头征求喻世瑄的意见:“我可以给它拍个照吗?”她晃了晃手里瘪瘪的管子。
喻世瑄一愣,旋即笑:“当然可以。”粉丝想拍照留念什么的很常见,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物品,他转头用韩语说了句什么,得到永焕的再次同意,又和谢远说了句:“你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