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涧往侧让了步。青年跟着他的指示在客厅的沙发落座,陆鸣涧进去泡了壶红茶,顺便打个电话。
片刻钟后。
茶杯碰触茶几的声音让昏昏欲睡的青年抬头,陆鸣涧问得漫不经心:“你叫乔朗畅?”
像是忽然被老师点名的学生,青年一下站起,两手放在身前毕恭毕敬点头,脸上的赧色扩张到耳侧,却没有出声。
在单人沙发落座,陆鸣涧对他的表现见怪不怪,抬手一指浴室:“去洗洗吧。”
愣了几秒,青年转身大步向里。
啜口红茶,陆鸣涧想着刚才电话里魏津哲气急败坏的声音:“迟到、醉酒,连房间都走错,还谈什么业务能力?给我扔出去!”
扔出去么?陆鸣涧叹口气按按太阳穴:现在说,有点晚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主受,但本章先出现的是攻!
第2章
悄寂的客厅里,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骤然打破静阒,两秒后,又来一声像是呻|吟的轻哼。
“唰”一声,落地窗帘被拉开,耀眼的光线射进,让倚着沙发坐地的人受惊般回头,抬起一手挡光。
“干什么?”下意识的一句抱怨,透着无理取闹的起床气。
“醒了?”窗前的声音倒平和,“没摔伤的话,去洗把脸就自由活动吧。”
“摔……”乔朗畅一怔,动动麻痛的肩膀,才庆幸地上还有层加厚的地毯。但……猛抬头:“我怎么会这样?”竟然——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扯过毯子裹在身上挪回沙发,乔朗畅用力揉揉脸,回想着昨晚,但记忆极其有限,不过有一点很确信。
手指几乎抠进毯子里,目光指向已走到桌前倒咖啡的男人:“你,不是魏津哲!”
慢悠悠倒完咖啡,男人端着杯子踱过来,一米九的身高给缩在沙发上的乔朗畅强烈的压迫感——忍不住想往毯子里再缩缩。不过幸好,男人在远端的单人沙发落座,只着白背心的上半身微微后仰,完好衬出胸腹肌肉的轮廓,结实但不张扬,是乔朗畅这样混迹娱乐圈的小鲜肉梦寐以求的身材。
但他不是魏津哲——那个乔朗畅昨晚应该见到的、希象娱乐的老板。照片和传闻中的魏总,文质彬彬、身材匀称,但绝对没这么高,而且,对面那张脸——浓密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和线条分明、走势凌厉的下巴,哪一样都和照片里相对柔和的五官相去甚远!不过,乔朗畅总觉得这张脸,应该也在哪里见过。
由他盯着,男人不急不缓啜着咖啡,一脸云淡风轻,好像视他为无物。
莫名怒起,乔朗畅抬高声音:“魏总呢?我为什么会睡在这儿?”
“魏津哲么?”把咖啡杯托在掌中,男人抬头望眼墙上的挂钟:“这时候应该在大西洋上吧。至于你……”收回目光:“昨晚的事,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昨晚……乔朗畅垂下眼帘努力回想,现在还能记得的,是进入这家酒店,按照“指示”在前台拿了访客卡,问到魏津哲的房间号,进电梯上楼,找到房间,进门——之后,就模糊了。至于为什么没见到魏津哲,又为什么几乎光着身子和这个陌生人同睡一间房,以及,有没有出什么难以描述的事,半点印象也没有。
“你既然来找魏总,为什么喝成那样?醉酒状态去见一个对你事业举足轻重的人,是典型不敬业吧?”看他低头不吭,那人继续。
“我……”乔朗畅哑然,无可辩驳。
昨夜那场醉酒事实是个意外。原以为区区两瓶啤酒,不至于把他一个成年人怎么着,然而事实证明,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酒量!
昨夜之前,乔朗畅根本没正儿八经喝过酒:他所在的经济公司对新人管理严格,为竖立阳光正面的形象,严禁他们私自抽烟喝酒。所以乔朗畅出道至今,只有在一些特殊场合才能象征性抿一两口度数不高的鸡尾酒或红酒,当然对酒精也就谈不上什么了解。
所以错,的确是错了,但这,不是他任人宰割的理由。
目光扫了圈,在沙发一头找到自己的T恤,迅速扯来穿上,瞬间像把尊严和气势也穿回,目光不再畏缩:“你还没回答,为什么你会在魏总的房间,而他约了我,为什么不露面?”
喝下最后一口咖啡,男人站起指指书桌上的电脑:“客厅有监控,自己看吧。”话音落,人已进了卧室。
乔朗畅迅速甩开毯子起身,迈了两步,目光一滞——沙发一侧的地上,赫然扔着他的长裤!眉心缩紧,望向那台二十四寸电脑屏幕的目光忽生惧意,一时怔立。
“怎么了?高中没毕业,连电脑也不会用?”令人生理性厌憎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挺认真的口气。跨出卧室的男人松开的领带挂在脖子上,两手有条不紊扣着衬衫扣子,向书桌走去。
“等等!”知道他要去开电脑,乔朗畅额角一跳,跳着奔去拦在前,充血的眼睛像要喷火:“你竟然——录像?!”
那双狡诈的眼睛眯了眯,男人还算能看的脸上跃上一重隐约的轻浮,“不可以么?以防你想重温而已。”话是这样,却没有再坚持,折回桌前给自己倒杯水一口喝干:“你还有其他问题么,没的话我要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