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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醆知道这曾经是名公主的七师妹有六个姐姐,他会被称作七姑娘也是来自於此,但他有些什麽过去,整个门派里也只有松玉清楚,这时听老虎精说那些姐姐们蠢,着实感到好奇,想再问问,但看见李杨梅露出浅浅微笑不想多谈的神情,便不问了。
    一旁弓s场热热闹闹,花醆本还想偷懒,但苍风奉了松玉命令,过来将他带回去练功,他依依不舍抱了抱长高的小徒弟,要他使用弓箭时小心,这才一路抱怨的离去,道:「练练练、早知道别发誓要百年到元婴期了,都不能偷懒啦。哎,好久没午睡,好想睡。」
    苍风走在前头,无奈道:「师父,您自己立誓的。」走回路演武场大看台那儿,他又道:「弟子近日可能要闭关一阵子,只能请他人监督您了。您莫要成日想着偷懒。」
    要弟子监督师父,这像话吗?花醆心中咕哝,但也知道自己当这个师父实在当得不怎麽好,苍风已经步入金丹期好一阵子,跟他相同境界,但实力其实已快超过他。
    这次闭关後,想必又是一场小突破,他如此努力,想是会还早花醆一步进入元婴期。
    当初捡回这个瘦瘦小小脏脏又像个闷葫芦的孩子,怎都想不到他会如此成材……花醆从後看着青年健硕的体格,有力的步伐,又想到朱虹长高一事,再次觉得自己当这师父当的挺没用的——原本想偷懒的念头顿时散去。
    哼,认真练功就认真练功嘛。一步踏上前,花醆有些气恼扯着苍风的长马尾,恨恨骂他道:「臭小子,竟敢这样教训你师父,什麽叫监督?什麽叫成日想着偷懒,我都有一个多月没偷懒了!」
    被扯着马尾的苍风也不生气,他自小被花醆养大,最是清楚他的性格,知道他又在闹脾气,微笑道:「是、是,是弟子不对,师父好认真……」
    那儿花醆与苍风等人离去,弓s场这处学弓道的则专注认真,毕竟都是有仙缘求道的青年才俊,嘴里虽然对着h芦嬉闹,但绿松派这些小弟子乖巧时还是十分乖巧,各个都专心起来。
    如此一晃眼又到用晚膳的时候。
    今晚陪着用膳的是四徒弟彤荼、七徒弟李杨梅、老虎精、八徒弟纪无欢,朱虹很少跟这三位师叔师姑说到话,尤其是纪无欢,他个性不同古怪但遇到喜欢事物就会热情起来的彤荼,整个人是天生冷冰冰,b松玉还像个玉石精怪。
    五官虽不错,但组合在一张脸上,看来反而没有什麽太大特徵的面容不轻易言笑,外貌看来有些冷酷的纪无欢据说在入绿松派前是某个魔门子弟,专门负责暗杀事宜,也是某日被松玉「捡」回来的。
    平素对任何人都冷漠的纪无欢唯独对松玉有几分温度,今夜晚膳是他所做,俱是按照松玉喜好准备。
    纪无欢坐在松玉身边,恭敬布菜,几乎不让松玉亲自动手挟菜。
    松玉按住他,好笑道:「好了,小八,吃你自己的。」边这麽说着的绿松石精从碗中挟了个水晶饺子给朱虹吃。
    纪无欢看了一眼朱虹,答了声,捧起碗默默吃起,那一眼令小珍珠莫名有些紧张。
    李杨梅在旁柔笑道:「师父,怎只对小师侄偏心,弟子们也要呀。」
    松玉应了声,各也挟了一个水晶饺子给三个徒弟,更对彤荼贴心的多挟了筷腊肉炒芦笋。
    彤荼看着碗里那嫩绿的芦笋,苦着脸说了声谢谢师父,李杨梅也跟着挟了道蒜炒油菜给他。
    李杨梅温柔道:「四师兄,听说你这几日炼丹太认真,又忘记吃饭了。虽然已经能辟谷,但你这麽瘦,要多吃些,补补才有力气炼丹做药。」
    松玉听此,窝心将盘中最後那点芦笋挟过去予他,道:「芦笋对身体好,你丹炉火旺,看顾时会燥,喝水多。这能瘿结热气,利小便,对男子好。」
    「……」我就是个学医的!不用您教!小便也很顺!不用利!还有您俩是故意的吧?不喜欢吃青菜的彤荼神情颇为无奈,闷闷吃下,结果纪无欢却将他碗中那芦笋挟走。
    「小八——」彤荼甚是感动师弟的出手相救。
    纪无欢冷冷道:「我想吃芦笋。」竟是又挟了一筷油菜给他,摆明就是要跟他换。
    「……」好吧,你吃你吃,多吃点。戳着碗里的青菜,彤荼想自己今晚就不该过来陪饭。小八又不知道在心情不好什麽、老七就喜欢跟师父一起欺负我,我虽然是四师兄,但就是个专门炼丹的,没地位……
    「四师伯,吃j腿麽?你都没吃肉呢。」朱虹看着他苦苦的脸,想起h芦跟他说过彤荼被b着吃菜的故事,心疼他的挟了一块大j腿给他。
    那盘j肉被放离彤荼最远,在松玉跟朱虹跟前,根本就是纪无欢故意的,虽然要挟不是不行,但彤荼也有些脾气,刚刚硬是不去碰。
    小师侄如此窝心,令彤荼都快流下热泪来,他对小珍珠露出个傻气的笑,一口菜一口j肉,总算将碗里满满青菜都吞下去,然後连忙用手盖住碗,不让任何人将绿油油的菜再放进他碗中,接着喝了点汤後,彤荼起身道:「师父,咱吃饱了,先去忙啦。朱虹,你若得闲,来师伯这儿玩,教你炼丹。」
    这麽说着的彤荼禁不住学着松玉等人用手肉肉小珍珠的发顶——他今日才发现,嗯,这师侄真是挺可爱的。
    那像七师妹、那像八师弟!还有师父!一群心眼坏透的!
    「好,得闲就去找四师伯玩。」朱虹漾出笑来,很是开心,彤荼平素少在门派里走动,几乎镇日窝在他的炼丹房内,或是出山门四处找灵药经典配方,就算碰见了往往也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或是只注意他自己徒弟们,不太同旁人说话,今日给了个j腿,能跟他熟,令想要同门派中大家都好的小珍珠欢喜不已。
    「别把他拿去泡汤做药了。」松玉这麽说。
    有些丹方,需用珍珠粉入药。
    彤荼噎了下,傻眼道:「师父!我怎麽可能这样对小师侄?」
    松玉微笑,看他一眼,道:「是谁曾眼巴巴追着我,要我削点原身给他做药的?」
    「……弟子先回去了!先回去了!」彤荼吼了声,赶忙跑了——说好不提这件事情!
    朱虹听的迷糊,李杨梅摀嘴笑着跟他解释,绿松石可以入药,有些丹方会用到,刚入门派不久时的彤荼听说曾经着疯魔似的追着松玉讨要一点绿松石粉来用用。
    毕竟像松玉这样上好又有灵气灵智的绿松石世间仅有,他异想天开觉得用松玉原身入药,药效会更好。
    因为这事儿,彤荼还被焦白霜压着揍了一顿。
    「他怎不把自己削了入药?」纪无欢在旁冷冷回。
    在一旁正啃着烤猪肉的老虎精甩着尾巴发出低笑来:「子涅师弟好凶啊。」
    「小八,老四是人,不能入药。」松玉这麽说,替他盛了碗汤,「嗯,不过要入药也不是不行,有魔修会将修士剖心,取心头血跟元婴来用。」
    修道几千年,曾在正修派魔道间四处游历见过许多的绿松石精竟就这麽对着两个徒弟还有小徒孙讲解这些他知道可怖事情。
    李杨梅修道多年,对魔修或是些入了邪路之人如此手段也略有知晓,朱虹却是什麽都不知道,听到傻愣愣地,嘴儿微开,没想过竟有人把人煮了这种事情。
    看着小珍珠这模样,李杨梅温声道:「师父,刚吃饱,配这些听不合适吧?小心吓着这孩子了。」
    老虎精见他如此,好心把头往小珍珠膝盖上放蹭了几下,笑道:「小孩子,吓傻了?」
    纪无欢则是不语,收着桌子,面容依旧冰冷——他曾经是魔门子弟,这些手段俱是见过,松玉说再多他也不会怕,更甚他还有见过更为残忍恶毒之事,若真说出来了,怕是能将这颗小珍珠吓到原身又裂几条缝来。
    可出乎意料的,朱虹摇头,目光没有半点惊惧,看着松玉敬佩道:「师祖见多识广,什麽都知道呢。」他适才是没有想过修界中还有这些事情,听的惊讶,但却是没有半点害怕。
    老虎精笑出声来:「小孩子,你胆子还真大呀。」
    朱虹疑惑眨眼,不懂这样为何叫胆子大。他毕竟是颗没有太多知识常识的珍珠精,从前在海中大鲸鱼肚子里滚来滚去过,也见过沈船中屍首、海怪吃人,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天道轮回日常的一部分,如今成了修道者,更是明白生死循环,你夺我抢是这修界常理,如今听了松玉所说,只是多明白几分,故而一点都不怕。
    松玉却是知晓这点,他日日夜夜带着这小徒孙已过去两个月,早已熟悉他性情那些天然又勇敢无畏之处。
    要不是胆子大,又怎麽会在那日晨星派两位修士来时勇敢护着花醆、又怎麽有勇气抱着赤燕太子屍身,到洗今山那个地方去藏?
    若是不了解朱虹,把他当成一个傻蠢胆子小的孩子,松玉才不会轻易对他说出这些。会趁势对他说明魔道中人一些行事手段,是想让他多了解这修界中种种。
    松玉心思,李杨梅与纪无欢见朱虹反应,马上明白过来。
    纪无欢沉沉目光看了正追问着松玉更多事情的珍珠精一眼,又低头继续收拾桌子,李杨梅微笑陪他收着,柔声道:「小八,今晚你做饭累了,我来收罢。你也好一阵子没陪师父了,再跟他聊聊?」
    纪无欢摇头,低声道:「不了,我等会要去打坐。师父不是要带他去泡水调养,也没空……也没什麽好聊的。」
    李杨梅嗯了声,笑笑接过他手上东西,跟松玉禀报一声,收拾好便带着老虎精先回住所;纪无欢煮了晚茶给松玉与朱虹後,亦也离开。
    朱虹还来不及谢过纪无欢,就见他走得急,心里有些失落,觉得没办法好好同八师叔说话跟他熟悉。
    喝过茶的松玉看他如此,笑笑将他抱起,准备带珍珠再去泡山泉调养。
    他一手轻抚朱虹长发,温声道:「你不必特意与小八说话。」
    朱虹习惯地用手环住松玉的颈子,拿脸蹭着松玉撒娇,问道:「为什麽呢?」他虽然没什麽跟纪无欢说过话,却是对这个冷冷的八师叔很是钦慕,毕竟他跟其他师伯师叔师姑都不一样,看起来冷傲强悍,好似一把泛着冷光的刀。
    人对自己没有的东西往往特别向往,小珍珠天x好奇无畏,觉得纪无欢这样的人很是特殊,故此想要靠近多多认识,就像他对胡素一样喜欢就想亲近。
    松玉笑道:「因为他不喜欢你。」
    「啊。」朱虹微怔,一时间回不出话来。
    他是天生受人喜爱的红珍珠,在海中时没有什麽鱼虾贝类不喜欢他,大蚌精在知道他有神识後,更是对他疼爱非常;因为一时疏忽懒睡被海女捞出在凡土漂泊流离的这段时间里,每个见到他、拥有他的人都在称赞他;到绿松派後,更是处处受到长辈、师兄师姐们照顾喜欢。
    就连从前在郁泱国,还未露出真面目的朱孤鹤也是对他珍怜非常——朱虹的意识中,是从未想过有人会不喜欢他的。
    朱虹听闻这件事情,有些明白纪无欢为何对他好似b对旁人更冷些这件事。
    可为什麽会不喜欢我呢?他想自己很少跟八师叔说话,也没有劳烦过他,啊,难道是刚刚顾着问师祖事情,忘记帮忙收桌子了麽?那麽要记得跟八师叔道歉,下次不能再忘了,这样八师叔就不会讨厌我了吧?
    朱虹如此天真跟松玉说,惹得他轻笑出声。
    因为无知,因为天真,所以觉得别人喜欢自己是理所当然的——有些人如此活着,只会令人觉得傲慢非常,但这颗傻珍珠呀……
    「傻孩子。不是这样的。」绿松石精清澈目光看着怀中的小徒孙,声音更加轻柔:「你觉得,天下所有人都该喜欢你麽?」
    咦?朱虹眨眼,对这问题有些困惑。他想了想,摇摇头,诚实道:「应该不可能罢……」
    「是的。没有一个人能讨全天下人喜欢。小八讨厌你,就是这般道理。」抱着小珍珠慢慢往冷泉走去,松玉心想,这小徒孙逐渐恢复了,身量也会越来越大些,再长高个几寸,怕是会不好抱了,而将来更加懂事、明白许多事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愿意让他这样抱着。
    这颗傻珍珠,现在还是个孩子心,喜欢这样撒娇,也不觉得赖着师祖有什麽害羞之处;但往这条修道大途上走,见识过越多、懂得越多,也会逐渐失去越多,不知这样的天真单纯,又能维持多久呢?如此想着,他的目光越是温柔。
    「……不太明白。」朱虹有些委屈,他觉得自己没做什麽,为什麽会让纪无欢不喜欢呢?
    他问,如果他改正自己让对方不喜欢的地方,那麽八师叔会喜欢麽?
    松玉摇摇头,温声道:「不是的。人的感情很是奇妙,喜欢与讨厌,有时一旦定了,便再难改。你今日再怎麽讨他欢喜,像是帮他收桌子,烧水煮茶,天天追着他跑,对他再怎麽好,喊他八师叔,他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明白麽?」
    朱虹咀嚼着这番话,仍是懵懂。
    他觉得,感情是可以变得罢?像他曾经那麽喜欢朱孤鹤,现在又是多麽讨厌他……
    他对松玉这般说,松玉悠悠一笑,道:「喜欢转变成讨厌,往往一瞬之间,可讨厌转为喜欢,难如羽化登仙。这句话,你还不明白,但务必记好放在心底。好不?」
    小珍珠歪了歪脑袋,想想,点点头。
    对他来说,松玉说的话近乎真理,没有不能信,不能记住的。
    「他与你不投缘,所以不喜欢你。既然不喜欢你,就不会想同你多说话。在绿松派,弟子们间虽禁止互相斗法,却没有强制要求人人都要和乐相处。小八、无欢……不喜欢你,这就是你跟他之间的缘份如此。你不必强求明白他为何如此,只要知道,不要去招惹他就好。」松玉原本还想说的更多,但想想,怀中这颗小珍珠到底还是不懂太多事情,便不说更多了。
    对他来说,松玉说的话近乎真理,没有不能信,不能记住的。
    「他与你不投缘,所以不喜欢你。既然不喜欢你,就不会想同你多说话。在绿松派,弟子们间虽禁止互相斗法,却没有强制要求人人都要和乐相处。小八、无欢……不喜欢你,这就是你跟他之间的缘份如此。你不必强求明白他为何如此,只要知道,不要去招惹他就好。」松玉原本还想说的更多,但想想,怀中这颗小珍珠到底还是不懂太多事情,便不说更多了。
    多说了,怕他是会越想越不懂,或是想到最後想错了路。
    松玉道:「爱恨欢喜本是缘。无缘不必求。多求是苦。你还小,现在不明白,将来想久了,总有明白的一日。」
    自有神识後过了几千年,看过多少凡人、修士魔修间的恩爱情仇喜欢悲苦,松玉已经见过太多执着,太多无缘憾事,他清楚纪无欢这个徒弟的感情,却也是明白二人之间从无可能。
    纪无欢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明白松玉的态度——但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放下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成为松玉徒弟已要三百年,这三百年来求而不得,却是甘之如饴,他跟在松玉身边,见他无心无爱,对谁都是同样一般,因此无恚不妒——但这样日子中,陡然出现一个小徒孙,一颗小珍珠,成了最亲近松玉之人,要纪无欢一时间无视、还要喜欢朱虹,怎又可能?
    他能还算和善对待朱虹,已是十分忍耐。
    松玉更不会要求纪无欢要怎麽对待朱虹。
    而要怎麽跟小珍珠解释清楚个中滋味,对这被人照顾几下,温柔相对便会傻傻付出喜欢的孩子,松玉心道,暂时也无法同他说清吧。
    朱虹越听越迷糊,但起码懂了,他将来总有一日会懂的这件事情。
    朱虹嘴里复诵了几次松玉的话,道:「爱恨欢喜本是缘,无缘不必求,多求是苦。弟子记住了。」
    他说的认真,心中也确实记好,八师叔不喜欢自己,那麽,便不要特地去同他说话,令他更不欢喜了。
    是记住了,不是明白了。松玉微笑,轻柔摇了摇怀中少年道:「到了。来,再泡泡。昨天离渊阁下与白龙的故事,还听麽?」
    听,怎麽可能不听。朱虹忙点头,心思单纯不死惦着一件事情的他,已经决意将纪无欢不喜欢他的事情给抛去脑後。
    小珍珠期盼道:「要听的,要听的。」
    松玉抱着人慢慢走入泉水中,门派里徒孙们宠溺这孩子,早早就有人来帮忙将水里那些灵药换过,九徒弟蔷薇花精的碧长春怜惜朱虹,平素不太舍得生花给别人的他,难得日日送满是灵气的花给这小师侄用。
    花飘水香,泉里今日用了火灵珠温水,所以温度适中。可这天渐渐寒了,绿松派虽位在较为温暖的东方,但翠青山也高,一入秋,天气会越来越凉。
    想必再过一阵子,这儿也不适合泡了。
    「弓矢一赛结束後……」想着要怎麽吩咐三徒弟设计一处室内可以这般泡着的灵泉,松玉缓缓道着那一场几千年前的百兽仙宴後续。
    第一场b试结束,大输的小白龙虽然脸色不是很好,却出乎离渊意外的,态度竟是不错,他有些骄傲的对离渊点点头,称赞道:「你还不错嘛,凤凰。」
    「琅殿下,我叫离渊,论年纪辈分,您可要称呼我声哥哥呢。」见这头小龙终於主动来说话,态度却还是这样,离渊趁此调侃他,「我那一次五箭的技法厉害不?若您想学,称呼我声哥哥,今日做了朋友,我可教您。」
    「谁要叫你、叫你!那箭法我自个钻研也行,你这只鸟……臭不要脸!」小白龙出生於世这些年谁有胆子这麽大闹他,脸都红了,原本还想同离渊多说话,却听到他这样笑闹,旁边哥哥姐姐们也笑出声来,气到说了几句,说不下去扭头就走。
    离渊看他握着弓气恼踏步离去,笑道:「哎,性子挺大的。」
    一旁黑龙轩辕墨华咳了声:「离渊殿下,舍弟见笑了。」
    轩辕晚翠笑个没完,一点面子也不给弟弟留:「琅琅真是的。」
    离渊心想,你们这条宝贝小白龙知道你们在外人面前称呼他r名琅琅什麽的,怕是会更生气了。而且说着真是的,却也没有去管教他,哎……
    两龙一凤凰在这次仙宴上终於正式说上话来,轩辕墨华乃是目前四海龙主之首,在龙族间也算年轻,性格温雅和善,比起小白龙来成熟许多,他并不介意离渊在这场b试上给弟弟难看,毕竟他也明白这头小龙实在被宠坏了,任性骄纵的可以,连他这大哥都治不太住,实在头痛。
    不过这些话他当然不可能同离渊说,只是笑着与他闲谈,问候凤凰一族近况。龙与凤凰二族虽然私下不合,但明面上还是相处友好,且那些早年老一辈恩怨,对他们这些晚辈来说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离渊脾气着实好,如此被小白龙冒犯是一点也不生气,又觉得他这样被逗逗就气恼的性子挺真、挺好的,不像眼前这头黑龙,看起来文质彬彬,实际上一肚子坏水模样,完全不愧对他那身鳞片。
    如此聊了一会,下场b试也准备好,即将再度开始。
    而让离渊意外的是,小白龙又游过来,龙骧虎步、气势汹汹的,要离渊同他再b。这是较真儿了,真是头单纯的白龙啊。
    要b就b罢,不过输赢真有什麽重要的呢?这麽较劲儿,等离开这仙宴,怕又是几百几千年再也不会见到。在乎这一时的输赢,也不过就是让自己不痛快罢了。
    离渊看着轩辕琅年轻气盛的脸庞,微微一笑,接着轻咳一声,也不跟他客气,笑笑接受。
    「白龙好幼稚!」朱虹听到这儿又生气了,手指禁不住揪着松玉的领口,气恼数落轩辕琅,怎麽输了还这麽输不起呢?
    松玉笑道:「因为他是龙罢。」
    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百兽景仰,凡人崇敬——所以更不能输。神龙一族有不少这样性子的。实在不是讨人喜欢的神兽。松玉想起曾见过那身穿宝甲大斩魔妖的龙族青年,垂眸轻笑一声。
    朱虹道:「离渊阁下真不必理会他。」
    松玉道:「是的,他本不需要理会他。但离渊阁下想着他毕竟年纪还小,又心高气傲,是个受宠不懂退让的孩子,便决意陪他玩玩。」
    「他有五百岁!一点都不小啦!」朱虹气呼呼的说,「五百岁的珍珠都能长成好大好大一颗。还有,我三百多岁,都b他懂事。」
    「哎……」真被这小徒孙逗笑,松玉摸了摸他气鼓鼓的脸,低笑数声道:「对的,你懂事又乖巧。那头白龙,该学学你。」
    被师祖这样笑着摸脸称赞,怎麽会觉得脸热热的呢?朱虹有些怪不好意思,双颊微红,他摇摇头,不知怎麽回应这样的赞美,只好赶紧追问後续。
    拨着水中小徒孙散开那带红的发丝,松玉柔声道:「後续也就是那样。」
    离渊并非无所不能,余下五场b试,他有输亦有赢,输他不低落恚愤,赢也不骄矜自喜,到了最後,他与小白龙各赢三场,二人算是平手。
    没想到往昔只是好玩的b试在这次仙宴上会如此激烈有趣,众妖兽们欣赏的过瘾,私下纷纷猜测这次不知会不会龙族跟凤凰一族又结下梁子来?还是等等不在那边装模作样的b了,乾脆大打出手?一想到那场面,有些好热闹的妖族反而兴奋起来——两头神兽打架啊!谁不想看?
    轩辕墨华当然不可能让弟弟真为了这点无聊小逼试结果跟凤凰打架,他代表着龙族客气跟离渊道谢愿同小白龙b试,赞赏他才俊非凡,每一句话都说的妥贴。
    而轩辕琅虽不甘心,却也着实佩服离渊。
    小白龙年轻,但在龙族间本事的确极高,并非庸碌之辈,也才会如此自傲,离渊能胜过他三场,他表面上不显,心中却是钦佩,也因此别扭的态度到最後好上许多。
    只是他毕竟拉不下脸,最终道别时,仍旧摆着不善神色对着离渊。
    两头神兽十分可惜的,最终没有如一些妖族所愿打个痛快,而是始终装模作样的,客气分别——只是当离渊偕同亲族离去时,一条状似小龙的飞云飘到他手中,竟是轩辕琅传讯予他。
    「下次定要赢你。」——这是那头骄纵小白龙给他的话。
    飞云嚣张摆首,留下那句话後便在离渊手上化成雾水湿了他的手,很是可恶。离渊大笑,反掌一动,送回一片飞羽给那头小龙。
    「好的,哥哥很是期待。」
    「那就是我同那头臭小龙的孽缘之始。」离渊看着已渐渐亮的天光,回过神才发现他与松玉竟说了一夜。
    松玉困在这处皇宫中百年多,虽然翻阅不少杂书经典,但那些终究是书上所记载。他听着离渊所说,感叹这世上如此广大,有百兽仙宴,有许多妖族,有龙与凤凰互斗,比起这小小皇宫,这苍天之下种种更令他感兴趣。
    也不知他何时能修练到脱离这凤凰神像的桎梏,踏海境游遍凡土?而他对离渊在故事中讲述的一些变化颇感兴趣,例如他在叙述中,他与白龙初相遇时,对他还算喜欢,也拿他当个小辈看,但是最开始以及适才,他称呼白龙的方式并不是很好。
    凤凰离渊感觉是个心性开阔之人,那次百兽仙宴後看来也没有对轩辕琅有太多成见不满,可他不久前,说他与臭龙打了一架,还从他身上扒下鳞片来,想必是後来发生许多事情,才会造成如今结果。
    这又是为何?松玉直率问道。
    离渊听了,笑骂他真是颗好奇心过剩、观察入微的石头精。
    为何呢?那可真是有许多可说的——俊美的凤凰笑个没完,喝下杯中最後一点茶水,道:「真要说下去可长得很,哎,索性我近日也无事,就留下来指导你些修行,顺便发发牢骚……那头小白龙真是烦死我。」
    离渊如此说,就这麽留了三个月。
    但那也是他与松玉相处过,最长久的一次。
    「咦?」朱虹听到这儿正欲罢不能,松玉突然说了这麽一句,令他迷惑又是不安,他还想追问,松玉却道,该休息了。
    的确是夜了,小珍珠白天因太认真练弓道,早已经听故事听到眼皮快垂下来,却是强忍着。
    打了个哈欠,朱虹越来越敢向松玉撒娇,拿脸蹭着抱他往房里走去的师祖胸膛,小声抱怨:「师祖不能每次都留一点点儿,吊徒孙胃口……」
    「当然是故意吊你胃口。这样你才不会腻。」松玉笑,把人放到床上,安抚地轻捏捏他的眉心:「你也累了,快睡罢。」
    唔,怎麽会腻呢?好喜欢好喜欢听师祖说故事,话从前,永远都不会听腻的。就算不是像离渊阁下这样的故事,也不会听腻……朱虹这麽说着,说着说着就熟睡了。
    直到朱虹睡到极熟时,松玉这才一如之前的每一个夜晚那般,布下一层又一层禁制结界,圈围住这小小的房间。
    接着松玉俯下身,将额心贴住朱虹的额心,彻底放开元魂神识,绿松石精全身散出一缕缕极细,如蛛丝一般的青蓝气息,像是柔软飘动的海水,缓缓包裹住珍珠精的身子……两张脸贴的急近,松玉长睫刷过少年如玉般的面容,他看着他闭紧的双眸,嗅着他身上柔淡的味道,尽力将神识控制到最温柔、最不会惊扰他的程度。
    「噫。」睡熟的小珍珠没有察觉师祖的苦心,只有在他额间一滴汗落到脸上时,才被稍稍惊动,发出一声轻吟。
    松玉低叹声,小心用指尖抚去那滴汗。
    一夜,又要过去了。
    (待续)
    小剧场:
    琴音缭绕:
    枇杷树精被种在翠青山山顶上,一回神也过了三日。
    第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那个说要当他师父的绿松石精搬出了把七弦琴,席地随意坐在枇杷树下,从早开始悠悠弹起琴来。
    出乎枇杷树精意外的是,还弹得挺好。
    枇杷树精毕竟这几百年来都在城中富贵人家庭院中修道,见识不少,自然分辨的出琴音好坏,他没想到这颗绿松石精拿剑厉害,也是音律高手--他心魔其实未尽除,内心还是多有躁动,听着那说不出是何曲谱曲名的琴音,半日缓缓地过去,竟是不知不觉感到平静。
    ……这石头精,挺厉害的。心魔仍在,但元神已经安详许多,翠青高大的枇杷树无风却是动起枝桠,发出沙沙声响来。
    「小h,心情好些没?」直到斜艳晚照,松玉才收起琴,站起来拍了拍枇杷树,在黄昏夕色下,活了几千年的绿松石精看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笑容温雅,气质和善,实在难以相信他是前几日露出冷漠微笑,举着剑杀到快要成魔枇杷树妖面前的恐怖强悍修士。
    为什麽叫小h?枇杷树精无奈,传音道:「前辈,我单称h,也不小--」
    「不过一株六百多岁的枇杷树。」
    好罢,的确跟您老这几千岁的b,很小很小……树精无奈。正想要再说些什麽,又见绿松石精左手负於身後,绕着他走了一圈。
    松玉边走边道:「只有一个h字当名字,也太不成样子,既然身为师父,就帮你取一个罢。」
    ……怎麽有种不好的预感。枇杷树的叶子又抖了几下。
    「枇杷果,色h鲜甜,别称金丸,你又说自己这几百年只得一个h字当名--那麽,今日起,称呼你为黄金丸可好?」绿松石精绕了圈又回到枇杷树精姑且算是正面的地方,在晚艳下笑的温柔俊美。
    ……不好,不要,不想!枇杷树妖看着那张如玉容颜,一瞬间觉得刚刚压下去的心魔好像又要爬回来了。
    关於胡素四:
    狐狸精是只任性的狐狸精。
    找了大半座山,好不容易才找到把自己变得小小,窝在大石头上晒太阳,浑身毛澎澎暖暖的五师弟,焦白霜咬牙切齿骂道:「糊糊!不是跟你说了吃饱後不要马上睡!胖成球了你!给我去修炼!」
    狐狸精到了门派要满八个月,终於有点活下去的欲望,偶尔会跟着大夥儿修炼,但更多时候是吃饱後就到处找舒服的地方睡觉,焦白霜最看不得别人这样,镇日找他揪他出来,要狐狸师弟多活动活动。
    但他再怎麽凶,六尾狐不怕就是不怕。
    雪白的狐狸埋在爪子中的脸蛋探出来一点,懒懒看了眼焦白霜,尾巴甩甩,竟又把脑袋埋回去了。
    一副大有你就是拿我没办法的嚣张模样。
    焦白霜气得很,上前把他抱起,就要带他去修炼,一路走他一路扯动那小爪子骂道:「怎麽有这麽懒的狐狸?你一身道行怎麽养出来的?成天睡觉养出来的吗?你不觉得自己胖了吗?我感觉有胖了要十两……」
    「……十两很胖吗?还有他真胖了十两?」跟着找了半座山的枇杷树精对一只狐狸该多重没什麽概念,疑惑问着跟在身後的徒弟们,他怎麽觉得这尾狐狸就那个大小,没多胖也没多瘦啊。
    大徒弟看看二徒弟,二徒弟又看看三徒弟,三个小徒弟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一起摇头,表示不知道,三师叔那双手可怖得很,弹斤估两最是厉害,都不知道怎麽练出来的,不过十两,不重罢……
    被逮住的狐狸精厌厌拿尾巴甩到焦白霜脸上,表示不满,但这招对焦白霜来说没有用,他叨念道:「不行,你今儿个最少要运气十个小周天。要不晚膳j肉少半只。」
    烦不烦呀……狐狸眨眨眼,姑且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来,他有灵x,又是修道多年的狐狸精,要论怎麽引起人的同情喜欢,他最是擅长。
    如远山碧水的灵动大眼一眨,看起来实在可爱到不行。
    他不说话,但一张小狐狸脸上千言万语,像是在控诉,三师兄,怎麽舍得饿我?
    ……当然舍得!铁面无情的焦白霜冷哼一声,捏着五师弟的爪子,「八周天。」
    小气。我都这麽努力演了,竟然只肯减两周天。胡素把爪子挥起,啪啪啪,拍打焦白霜的脸表示抗议。
    不过那小狐掌软呼呼的,没什麽威力,也没伸出爪子,单纯就是拍拍拍,表达不开心罢了。
    「反了反了,竟敢这样对师兄。」焦白霜好气又好笑,握过那双爪子,不让小狐狸再闹:「师父不在,出去了,没人宠你,放弃挣扎罢。再闹,只剩j腿吃了!」
    松玉的确颇放纵这尾狐狸徒弟,但他前日出了远门,还未回来,焦白霜才敢如此要胁。
    知道没戏谈了,胡素尾巴又往焦白霜脸上拍去,勉强算是答应今日会乖乖修炼个八周天——为了有j吃,他也是挺委屈的。
    继续跟在後头的大师侄低声道:「我觉得三师叔嘴巴上虽然说这样那样的,但还是愿意给减两周天呢……」
    二师侄同样悄声回:「对麽,分明对我们就没这麽温柔……有毛就是不一样?」
    三师侄叹气,更为小声地道:「唉,谁叫我们都没五师叔可爱。」他觉得焦白霜对这种娇小可爱的生物特别好。
    h芦疑惑问道:「你们干嘛都这麽小声说话?」
    三个小徒弟同时对看,对有时候真是挺「木头」的师父感到无奈。
    接着三人异口同声道:「『师父,您不懂。』」
    h芦:「……」反了反了,徒弟都越养越调皮!怎麽都不会学我敬重师父那样敬重我!qцγцΖんAIщц.cом(quyuzhaiw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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