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诡影虽被镇住不假,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越加邪异起来。
自此之后,那些古人影像再未出现过,但这段即将汇入中原的平坦河段上,竟开始连续不断地往外冒东西。
不是水晶棺材,也不是死尸、怪物、邪物,而是数之不尽的螃蟹、鱼虾,甚至还有王八。
这些生灵从那大段的黄河淤泥里爬出来,一点点上了岸,朝着两边扩散。
白飞宇他们小队当时警告过村民,这些东西不可妄动,然而在那会儿人们连物质生活都满足不了,还哪里有得商量?
不少村民抓了那爬上来的王八炖汤喝,还有吃炸螃蟹的,甚至还有村民捉了一大挑子准备放到镇集上去卖。但后面发生的事……
接下来出现在我手中的这页纸整张都变成红色的了,这意味着后面发生的事情只可能更加离奇甚至恐怖,更不能轻易被人所知。
果然,看了这张红纸上的后续记录,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吃了这些王八的村民在白飞宇道场镇邪后,开始不断咳嗽,脸上、眼睛里开始有奇长的虫子从肉里钻出来,这些人就跟那些当初爬上来的螃蟹一样,趴在地上,横着走路,只是一晚上便死干净了。
还好当时吃这东西的人只是少数!这些死尸被家人痛哭着抬到堂屋布置灵堂,等候下葬,但就在当夜,死尸全部消失。一天凌晨,有个癞子喝醉酒回家,在黄河岸边上看见密密麻麻的人脚印,一直通向河道那两条巨大锁链中间,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白飞宇他们接到消息赶过去看,但没人相信,那些死尸竟然自主进了这个黑漆漆的洞,但种种迹象似乎都表明,那些死尸……似乎真的进去了!
卷宗上只剩下一页纸,上面还有白飞宇那几天的记录,全都是每天消失多少人、总之就跟高自定那个传说一样,进了那个洞的人全都没出来。
白飞宇他们最后把一截绳子绑在一个舍生忘死的队员身上,那个队员怀着坚定的信念进了洞中,那绳子他们放得极长,有一百米,而那个拴了绳子进洞的队员走进洞中四五十米之后,里面忽然传来巨大的拉力仿佛要把外面拽住绳子的人全都拉进去。
在众人的不断努力、拼命抵抗之下,里面的东西僵持不下,白飞宇他们终于占得先机,把绳子倒着开始往回拉,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绳子拉出来五十米,里面的人依旧没能拉出来,白飞宇记得,那个队员身上裹着绳子进洞一共才走了四五十米,现在绳子按理来说应该拉完了,可为什么绳子还没到尽头?那个队员还没拉出来?
但是,大家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绳子缠绕着的重量,那个队员肯定还是绑在绳子上没丢的。
大家继续往外拉,六十米……七十米……一百米,最后绳子拉完了……依旧没出来,所有人都傻眼了。白飞宇知道事情不对,立即往总部汇报消息给当时的龙王,而他的消息刚刚发出,紧接着又发出了一条消息,白飞宇那条消息是这样说的:“东西出来了,龙王,我们可能遇上麻烦了!”
事件到此,上任龙王在当晚接到情报报告,派去执行任务的小组全部消失,具体过程不详。
……
我缓缓合上了这份卷宗,在脑子里琢磨了良久,最后才交还卷宗,从大厅里走出去。
我觉得这件事情十分压抑,龙王的秘书小悦在收走档案的时候,对我说道:“白飞宇在那之后失踪,他的妻子林薇在七天之后忽然病发,被专家断定脑死亡,一直被组织上细心护养,关于她究竟是否死亡现在还有很大争议,所以现在白老爷子跟白丞丞祖孙相依为命。白丞丞还不知道这件事。”
小悦说完这段话,随后悄声告诉我:“龙王现在很疑惑,白飞宇突然回来了,对于当初的事情就好像没发生过似的,他忘了很多事情,就像你们组的队员冰窟窿一样,加上你师父曾经出现在那里,所以我们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让你随时注意,最近多让冰窟窿和白飞宇接触,看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异常或者交集。”
小悦在叮嘱我这些之后,便去找龙王需要的一些卷宗了。看得出来龙王现在很忙,甚至都有些心力交瘁,茶不思、饭不想了。
我转过身出了大厅,走在路上,一个人独自思索着。
“东西出来了,龙王,我们可能遇上麻烦了!”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我耳边,令我心中久久不能平复。毕竟,白飞宇那一次任务的确太惊人了,我仅仅看完卷宗便觉得心神剧震,更何况亲自经历了这些的丞丞父亲呢?
可是,他真的像冰窟窿一样,把这些经历都忘了吗?我一时间疑惑万分。此时我想到了冰窟窿,想到了冰窟窿当初被我救出来的那个特殊的地带,以及锁龙台的地宫还有受冀图作用的考古队老李、老孔他们。
准确来说,他们之间或许是有联系的,毕竟在很多特质上都是那么相似,比如说冰窟窿丢了很多记忆,白飞宇跟冰窟窿一样,而老李、老孔他们受冀图影响,最后也逐渐在向这一点上改变,这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的谜团。
等我快步回到房间,此时的冰窟窿坐在一边不停地编着草戒指,还跟以前一样,倒是黄队对着镜子在悉心打扮,竟然换了身新衣服,看他眉飞色舞的,似乎很是开心。
“队长,这么开心,你们家房梁着火了?”
“你们家房梁才着火了呢!”黄队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说道,“咱们隔壁,丞丞的父亲执行任务回来了,白丞丞要我们晚上去她家里玩。”
“这样啊?”我心说龙王才刚刚让我看过卷宗,不想这会儿竟然要见到正主儿了,我也很好奇,想见见那位卷宗上的白飞宇,顺便带上冰窟窿,看他们两个相似的人,能否出现交集,回想起来一些东西。我这才刚刚回来坐下,不承想白丞丞就过来了,一脸笑意的对我们三个说:“走吧,家父今天亲自下厨,让我过来叫你们几个,晚上一起吃饭,现在就过去。”
我转过去看黄队跟冰窟窿,冰窟窿冷得就像个冰块,黄队兴高采烈跟好久没吃饭了似的。我看看前面带路的白丞丞,心说去吧去吧,冰窟窿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似乎白家人都是天生的窈窕身形,白老爷子如今九十多岁高龄,可依然能从他那饱含风霜的脸上窥到他年轻时候的俊朗。白丞丞也生得如此漂亮,因而对于白丞丞父亲白飞宇,我们自然见怪不怪了。
白飞宇一米七九的身高配上一张十分俊朗的脸,加上锻炼有度的身材,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少女杀手。白丞丞和白飞宇站在一起,杀伤力巨大,不认识的人可能以为他们是兄妹,甚至是情侣,可能根本不会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父女。
“来了啊?随便坐。丞丞帮我招呼招呼,我去厨房,等下就出来。”白飞宇眉间带笑,但能看出脸上的疲惫来。他系上围裙又进到厨房,我们三个都能看见白丞丞发自内心幸福的笑容。
“吃个橘子吧。”白丞丞连剥两个橘子,分别递给黄队跟冰窟窿,结果到了我这里却没了下文……
我心说这丫头是吃枪药了?可我仔细想了半天,也的确没有惹到她啊。
这时的白丞丞白了我一眼,打开一旁的零食跟冰窟窿还有黄队分了起来,冰窟窿这家伙别的都不说,唯独能吃,只要送给他食物,不是在食物缺少的紧急关头,他永远都可以不说一句话地埋头苦吃,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黄队坐在那边跟白丞丞看着综艺节目,笑得前仰后合。冰窟窿一个人坐在一大堆零食旁边自顾自地把所有包装都拆开吃了一遍。
我无奈地走到冰窟窿面前,抓起一块棉花糖刚要放进嘴里,冰窟窿把我刚抓起来的糖飞快夺过去,一口塞进嘴里:“晨,这个别吃。”
我无奈,又伸手去抓另一边的曲奇饼干,冰窟窿一只手飞快把饼干抓起:“这个别吃。”
我又去抓巧酥派,冰窟窿又抢先我一步。我无奈道:“我不抢了,你自己吃。”
冰窟窿还是没理我,无奈,我坐在一边就好像个孤家寡人一样……
尔后,白飞宇叫我进厨房,也并不是真的叫我来帮忙烧菜。他对我一笑,总有种说不出的亲和力。
白飞宇说道:“丞丞今天跟他们都打成一片,唯独跟你,冷冰冰的,你得罪她了?”
我摇摇头:“没啊,叔叔,我刚执行任务回来,自己路上差点挂了,回来她就这样,这事儿我还真搞不清楚。”
白飞宇点点头,却看着我一笑:“这女人啊,你觉得挺正常的一件事情她们有时也会莫名生气,你最好去问问,丞丞这丫头可是很调皮的,说不定晚上就把你刁难一顿。”
被白叔这么一说,我也郁闷了起来,“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的确不假。
“嗨,又说多了,来,帮我把这盘菜端上桌。”说罢,他将锅里香喷喷的鱼盛出来。
就刚刚一次照面,我发现白飞宇对于自己家庭的这部分记忆还是很清楚的,并没有什么异常的问题。
但就在我把菜端出去的一刹那,白丞丞示意我跟她上楼,然后在过道的位置,这丫头忽然将我逼到墙角,质问我道:“你对爷爷说了什么?怎么他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还念叨了好几遍你的名字?”
我被白丞丞这么一问,心说这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我就跟白老爷子说什么了?我从回到组织开始,直到现在都还没机会拜访白老爷子呢,怎么就跟他说了什么?
“丞丞,快点招呼客人。”幸好白飞宇这时在楼下喊了一句,白丞丞才不满地放开我,随后狠瞪我一眼。
我被这丫头整得莫名其妙的,这会儿一下楼,便看见组织里的几位元老,邓九爷、胡爷还有白老爷子他们几位都来了,这当中还包括吴教授。
难得大家今天空闲,等一桌菜做好,大家悉数坐上了桌子。冰窟窿根本不等别人动碗筷,自己先吃上了。他这吃相难看不说,还狼吞虎咽,别看肚子小,吃的还真多,到最后饭桌上众人都看着他大乐,这家伙也根本不理。
这会儿大家高兴,我跟黄队顺带也就多喝了几杯。酒过三巡,白飞宇站起来跟邓九爷敬了杯酒,却在这时候,八十多岁的邓九爷一反常态,忽然悲从中来。
白老爷子机警,一见邓九爷这控制不住的模样,赶忙瞟了眼黄队,对白丞丞说道:“丞丞,今天难得大家尽兴,快去把我窖藏二十年的好酒拿出来。”
黄队反应果然快,他忙站起来对白丞丞说:“我去帮你。”
“多拿两瓶。”白老爷子趁机又跟黄队使了个眼色,这些白丞丞转过身去没能看见,但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我心说这几位老爷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就在黄队他们刚刚走远的时节,邓九爷才道来:“我这一辈子就收了三个徒弟,薇薇是我的关门弟子,可是……唉,飞宇这孩子现在都回来了,我的徒弟……我的徒弟却再也醒不过来,今天这阖家团圆饭,我……我……”
邓九爷一时间老泪纵横。我忽然发现在场众人脸上已经沉重不已,尤其是白飞宇泪如雨下,他仿佛想起了往事。
到了这会儿,我便明白白老爷子是有意支开白丞丞的。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随后看了白飞宇一眼,他抓紧邓九爷的手。旁边吴教授跟胡爷都宽慰起邓九爷来。此时餐厅的氛围有些悲伤,但冰窟窿似乎不受影响,仿佛他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这时候,众人也不再管他,反倒是邓九爷控制住了刚才的情绪,对白老爷子道歉:“对不起啊老白,我一时没忍住,要不是你反应快,现在丞丞可就知道了。”
“嗨,老伙计们都理解,薇薇是你的关门弟子,你这辈子收的三个徒弟两个死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就剩下薇薇这一个,现在却又……”白老爷子说到这里,眼中泪花涌动。
冰窟窿这时忽然递过去纸巾。白老爷子擦干了眼泪,随后叹了口气:“薇薇从小无父无母,多亏你这师父收留,师徒相依为命。你如同她的生父,出了这样的事,自然对你来说打击很大。我们作为老伙计又怎么会不理解。”
“我们找个机会去看看她吧!”胡爷这时拍拍白老爷子跟邓九爷肩膀,随后问白叔,“飞宇,你失踪后的第七天,当时正在照顾丞丞的薇薇突然脑死亡倒地,关于她的生死现在都还是一个谜,我们怀疑这跟你当初执行的那个任务有关。”
“你不要再瞒着我们了,那次任务的细节需要保密我们不问,我们几个老家伙今天就再问你一遍,你失踪之后这十九年间,究竟去了哪里?”胡爷直视向白飞宇的眼睛,白老爷子跟邓九爷深邃的目光紧盯着白飞宇,似乎也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但白叔面对他们那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目光,却终究一叹:“爸、邓叔、胡叔,我真的记不得那些事情了,我甚至忘了我究竟执行了什么任务,我唯一的记忆就是自己被人救醒,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一点,我似乎去过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白老爷子三人这时全都激动地问道。
“那里有永恒的光,还有永恒的暗。”就在这时,一旁久久未说话的冰窟窿忽然回答了这个问题。
随即,白飞宇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忍不住问冰窟窿:“你……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
“我也进去了。”冰窟窿说道。
对话在这时,从白叔身上转移到了冰窟窿身上,白飞宇跟冰窟窿这时候各自看了对方一眼,白飞宇正准备继续发话。
“爷爷,我们拿了三瓶酒够不够?”门外白丞丞兴高采烈,轻快的声音忽然传来。
众人赶忙转移话题,冰窟窿依旧大口啃着猪蹄,仿佛之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但这顿饭后,众人表面吃着饭陪着白丞丞开心,但我知道,大家心事重重,因为大家把更多的目光都投向了冰窟窿,就连白丞丞跟黄队都感受到了我们之间的异常。
“罗晨,你跟那位小哥儿来一下我的书房,给你们看一样好东西。”白老爷子在饭后将我们两个叫了进去,随后又招呼白丞丞给邓九爷他们泡茶,随后白飞宇也上了二楼书房。我们三人在白老爷子面前坐了下来。
“薇薇就是飞宇的妻子,丞丞的母亲,飞宇新婚后不久,当时丞丞出生不足两月,便去执行了一次秘密任务,随后消失,然后薇薇被发现脑死亡,我的老伴儿在次年悲伤过度中去世。丞丞一直跟我相依为命。”白老爷子说道。
“丞丞虽然没有双亲,但也一直很努力,从小活得自由自在。只是我这个当爷爷的不想把这么沉重的包袱给她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姑娘,所以……”
白老爷子在这一刻沉默了,而一边的白飞宇早已泪流满面。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飞宇他真的没有那些记忆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曾跟龙王说过这些问题,但他提供给我一个情报,飞宇执行任务的那个地方,你的师父曾经在那里出现过。”
我点点头,老爷子再次说道:“你的师父是个传奇人物,我对锁龙台以及其后续事件一直很关注,对于你师父的事情也曾经调集卷宗查看过。当年你师父甚至比飞宇还早几十年出现在那个地方,甚至新中国成立初期,组织上还拍到过他挂在塑像上的尸体,这个事情龙王跟你说过没有?”
我点点头。白老爷子这时候郑重地问我:“罗晨啊,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师父当初在那里遇到过什么,他知不知道这当中的情况?我已经没几年活头了,却盼望有生之年家人团聚,弄清楚这当中的事情,这样死了也就能瞑目了。”
听到白老爷子的这些话,我心里也很难过,我何尝不想帮助他们?
然而,我只得无奈地叹气:“白爷爷、白叔,我也很想帮你们,但师父的踪迹就连我自己也并不清楚,跟师父接触这么多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师父的这些事情,震惊之余就连我也难以相信。至于师父的以往,他并没有告诉我,我实在是不清楚。”
“唉!”白老爷子此刻重重叹了口气,我的确是于心不忍,不想这件事情就这么断了线索,令白老爷子他们绝望。
随后,我看了冰窟窿一眼,因为我知道冰窟窿跟胡老道之间那未知的联系,我觉得冰窟窿就算不能具体知道这整个事件,但对于其中一些线索他应该是掌握的。
果然,白老爷子跟白叔见我把目光投向了冰窟窿,他们随后也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忙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他。
良久,冰窟窿开口问白飞宇:“你去的那个地方是白的,还是黑的?”
“白的。”白飞宇静静回答道。
冰窟窿点点头:“你进了罪门,我曾经也进去过,但后来我出来了。”
“你也进去过吗?原来,那是罪门!”白飞宇依旧平静地点点头。
我跟白老爷子在旁边听他们一问一答,十分莫名其妙。
冰窟窿考虑了下,才对我们说道:“我进去过那里,等我出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我忘了之前怎么进去的,但现在我要寻找如何进去那里的方法,那里……跟锁龙台关系不大,但跟地人很有关系。”
“地人?”我这时稍微愣了一下,“这跟地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抱歉,我想不起来了。”白飞宇这时摇摇头,冰窟窿也摇摇头。到了这里我明白了,似乎进去那里的人出来后,都会忘记在里面发生的事。
倒是这时的冰窟窿对白飞宇说:“你的妻子没有死,具体的东西我忘了,但是她肯定可以醒来,因为……”
冰窟窿这时看了看手上的草戒指,他顿时坚定地说:“因为她也没有死,我会让她醒来!”
“而让她们醒来的方法,只有再进去。”冰窟窿补充完了这一点,随后,不再言语。
但仅仅是他透露出来的一些东西,已经让我明白了很多。
我第一次救出冰窟窿,那时我曾经问他要干什么,他对我说,要去一个有着永恒的光和永恒的暗的地方,跟现在回答白飞宇一模一样。
之前关于他神秘的身世我无从知晓,但我现在似乎知道冰窟窿再度去那里的原因了——跟她有关。
而至于那个她跟冰窟窿的关系,我在这一刻也大概明白了。
并且,这一切似乎还跟地人有关系,那么,往后我们或许还会遇到这些!
从白老爷子的书房出来,冰窟窿似乎与以往不一样了,我跟白丞丞、邓九爷打招呼,先一步跟冰窟窿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我俩先去了一个过道,冰窟窿坐在走廊前的椅子上,对我说:“晨,你知不知道胡老道当初出事的地方,也就是白飞宇后来执行任务的地方。”
被他这么一问,我怔了怔,因为这东西是机密,龙王给我看了,我却不能泄露。
“我能从龙王那里借阅这份资料,因为这件事还关系到我们后面的计划,而计划是我跟龙王一起制定的,你可以告诉我,我后面会跟他说。”
面对冰窟窿的话,我略思考,最后点点头:“卷宗显示是黄河某处,好像是在某个水流由湍急转平缓的河段,至于具体坐标你还得去问龙王。”
冰窟窿在得知答案之后,点了点头。
我记得他刚才说的,顺着这里进去就是罪门,白飞宇进了那里,冰窟窿也进去过。
我顿时便问他:“窟窿,你要进罪门吗?”
“不是现在。”冰窟窿淡淡地说。
“那是什么时候?”我问他。
“锁龙台整个后续任务完结,到那时,或许我自己进去,或许你们也一起去。”冰窟窿说完了这句话,随后又补充道,“不过,晨,我要去帮你师父,他一个人在那里是肯定应付不过来的。黑冰大峡谷的蛇人已经告一段落,养好伤我要离开,后面的计划我会托付给你们。”
“这……”我站在原地,略微地怔了怔,冰窟窿随后回到房间,很快就睡着了。
冰窟窿似乎不准备解释什么,他去找过龙王,取回了重新打造的二十四枚铜针围在腰间,又挑了两把防身用的短刀,据说是古时晋朝某个著名大将的兵器,上面寒光凛冽,甚是锋利,又轻便易携带,用来防身不错。
其间我跟冰窟窿,还有白飞宇去看过一次白丞丞的母亲,林薇。
她就像个活着的、完好无损的人一样,只是没有了呼吸,其他一切正常。白飞宇从这天开始,替换下来护养人员。大概半个月后,冰窟窿觉得时机成熟,跟龙王报批暂离虬龙小队,并让我跟黄队挑选一名新队员做后备补充,继续后面的计划。
这天晚上,冰窟窿很早就待在房间里,他把我叫了进去,告诉我一些我以前不知道的东西。
冰窟窿说:“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相对的,有正有反、有生有死、有光明有黑暗,人在幸福和平的同时,暗中也会有痛苦与杀戮。”
他说:“按照我们脚下这片大地的分布,南方热得像个火炉,北方冷得十分阴寒,西面荒凉无人,东面平坦繁华、富饶丰富,而中部地势安稳。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是……四象五圣兽真实存在,但它们并不神圣,也都是普通的生灵而已,唯一的一点大概是它们寿命都极长,而且是从上古时候活到现在,所以与现在智商进化、能力退化的人一比,它们似乎很强大。”
我的心里充满了震惊,四象五兽,左苍龙、右白虎、下朱雀、上玄武、中央麒麟?
可疑问来了,锁龙台位于西面,为什么那里面的禁忌不是白虎,却是一条龙呢?
冰窟窿随即解答我心中的疑问:“这个世界上未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们脚下的是陆地,但陆地之下还有很多无法解释且不可思议的事情,四象并不如神话传说中那样,而是我们的先民们为了纪念它们镇封地人的功绩,而神化后的形象,至于它们的存在顺序问题没人知晓,但它们的作用只是先民们用来镇封地人的势葬禁忌。”
冰窟窿随后说道,“很久以前的物种丰富,我们的祖先不知道因何缘由,镇压了一群可以生活在地下的人。我之前似乎记得他们镇封地人的原因,但等我从那个地方出来之后,很多记忆都变成空白了。”
冰窟窿说,在他的家族当中,族人唯一的职责就是保证我们这群人的安全,不被地底下的那些人反攻上来。这已经是无数年前结下的死仇,无论当初镇压他们的原因对错,这种事情经过数千年甚至更久的积怨,都到了无法化解的程度。所在那个时候我们还有另一个名字——陆人。”
冰窟窿随后说道:“锁龙台石棺里的飞尸及黑冰大峡谷水中的飞尸都是我的族中祖先,他们发了咒令永生永世,无论生死守护镇封地。磨盘是当时祭祀用的物品,那时的人们用人牲献祭,过去这么久祭祀用的礼器出现诡怪并不是常事,所以我能在第一时间将它破掉。同时我的吟唱都是那个时代大祭司口中的一些咒令,之后都会教给你。”
我静静地听冰窟窿说完,对他的身份终于有了个大概的认识,他是当初封印八瞳尸的那些先辈的直系后人,所以很多事情需要他来做,而他现在即将离去,大概到冰窟窿这一代他们族中已经没落,没什么人存在了吧!
冰窟窿开始把很多用于交流的吟唱都教给我,并告诉我一些相关的禁忌与线索,我拿着笔记本密密麻麻地记录了许多,甚至包括最后白虎、朱雀的线索。
直到这时候我才明白,我们对于冰窟窿的认知还远远不够,仅仅他教给我的这些类似异常一般的咒令就有着强大的威能,这些东西可以和禁忌沟通,掌握这种语言向镇封地的禁忌们表明身份,甚至可以直接指挥它们。
而类似于锁龙台、黑冰大峡谷这样的镇封地还有三个,地人当中最恐怖的存在是十大地人族统领,他们被永久地镇封在某处。为了这个封印当时牺牲了很多陆人,才换来了现在的人族和平。
至于为什么镇封地会镇压八瞳尸以及蛇人?
冰窟窿这时对我说道:“地人十大统领的镇封地就连我们族人都无法知道,地人更是不能得知分毫。千万年的时间过去,地人们越来越弱,自然气候跟世界都在改变,上古那个万物强盛的年代早已经远去,他们无法与我们抗争,唯一的办法只有解封十大远祖。而镇封地镇压的正是十大统领仅剩的五族直系后人,只有将他们的全部血脉夺取到手,通过祭祀地人们才能找到十大远祖统领的具体镇封地所在,血脉越足自然机会越大,所以到了封印弱化的时候,他们才会拼命反抗,做垂死挣扎。”
冰窟窿说到了这里,总算将这一段大历史说完,而此时的我呆若木鸡,在听完冰窟窿的讲述之后,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似乎完全崩塌了!
原来世界是这样的,而不是之前我认知中的那个样子!一时间我恍惚走神好久,一连被冰窟窿提醒好几次,而此时,冰窟窿终于聊起了我的师父胡老道。
“胡不传终其一生都在寻找一种特殊的人,我是这种人,我的姑姑是,他也是,然后他找到了你。”冰窟窿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