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仰着头看着那一具右一具无头的尸体落下。
这像是一场属于尸体的大雨。
那么的惊艳绝绝。
大明军阵依旧保持着出枪的动作,像是要将整个苍穹捅出一个洞。
他们没有说任何的话语,就像是他们本身就是一块石头,也像是在描述着一种坚如磐石的意志,不动如山。
凝重而僵硬,似乎不会被所有的力量击倒。
“军阵如山啊!”
乔远山手中长剑之上沾染着未曾干涸的血液,他抬头看向了那些军阵,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似乎就像是那个人所说的那样,这一枪太过于惊艳,太过于简单粗暴,以至于众人真的被镇住了。
便是乔远山也是一样。
何止是简单粗暴,这简直是在一场普通的拳击比赛之中出现了一个叫做泰森的男人,一拳打出了结局。
“这样的军阵才配得上那位千古一帝啊!”
这一刻乔远山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千年的岁月,看到了那位祖龙坐镇人间,以此秦兵横行天下的时光。
上古先秦这是一个特殊的时代,仙人遍地,便是鲁班随手做的木仙人也不次于真正的仙人,但是这样的时代之中,那位祖龙却能够真正的征服六国。
乔远山本来以为这是因为祖龙在人间成就了人皇之位,所以可以扫荡六合。
但是现在看来,如果说当时都是这种秦兵,那么么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当初在秦兵面前没有强大的超凡者出来。
面对这样的军阵,再考虑一下当初大秦的强势,那种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有第四步或者第五步的修为,这样的军阵便是真正的仙人估计也不敢面对。
兵锋所向,无人可当。
这时候,那些大明军阵的士兵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中的长枪,但是这种状态的他们却让在场的所有的超凡者感受到恐怖的危险。
似乎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生命都已经掌握在了那刚刚进入泰山战场之中的军阵。
只要他们出枪,那么我们就会死。
收起长枪的军阵似乎随时保持着一种将出枪的状态之中,这种状态让人不禁地心跳加速。
这时候,他们才明白大明军阵究竟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有人张了张嘴,半天才从这种压力之中开口道:
“太生猛了,怪不得在古时候,超凡者竟然会被朝廷压制,这谁顶得住?”
“一种掌控感,恐怖的掌控感,那一枪在泰山之上的人没有人能够挡下来,绝对没有。”
“这就是大明的终极武器吗?”
“真是让人震颤的力量。”
“以后大明军旅之中全部都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这会不会让我们的日子变得难过起来?”
很多超凡者已经想象出了大明未来的样子,不过他们的面色却不太好,他们是超凡者,是不同于凡人的人。
如果大明不够强大,那么他们就是所谓的特权阶层,这就是真正的现实。
本质上,他们并不希望有强力的朝廷来压制他们。
可是此时无论他们愿不愿意,大明军阵已经出现了。
“不要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大明军阵的身上,他们现在和我们是同僚,我们都有着一个敌人。”
这时候一道声音出现在了众人的耳中,将所有人的思路拉了回来。
开口的人是那群仍旧望向苍穹之上的青铜门的人,他们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大明会不会变的强大,而是那苍穹之上还会进攻吗?
在这五天五夜的战斗之中,刑天一族的进攻几乎从来没有停止过,只是偶尔会有停顿。
没有人知道刑天一族究竟有多少兵力,不过按照上古传说之中的描述,人皇可是单独分化出来一重天来安放刑天一族。
一重天有多大,没有人知道,或许刑天一族知道,但是以他们丝毫不肯妥协的态度,很难从他们的身上得到有用的消息。
在人间的超凡者们只能祈祷人皇当年创立的三十三重天不会太大。
但是现在泰山之上的所有超凡者都想要知道一重天之中的刑天族人是放弃了吗?
亦或者说那一枪已经杀死了所有刑天族人?
所有人抬头看向了锈着铜锈的青铜门,那如同穿越亘古的气息,连接着另一个世界,一个世人无法窥探,但是在遥远的岁月之中却与人间相通的世界。
………
而此时,在泰山之下,一处浅滩之上,林清圣带着涅槃者的面具远远望着那刺破苍穹的一枪。
无法详细地去描述这一枪,这一刻林清圣似乎在这一枪之上看到了大明每一任皇帝,看到了无数为大明死去的烈士,看到了这个帝国数百年的兴衰起落。
所有的力量似乎超越的时间,超越了普通的超凡力量。
“这就是军阵吗?”
林清圣不确定别人是不是和他一样看到了这一切,但是他确实被这种力量震撼到了。
他似乎感觉那一枪不是这群人刺出来的,而是大明刺出来的,这一枪出手的瞬间,整个大明所有众生一起刺出了这一枪。
“你感受到吗?”
林清圣朝着自己身边的道一问道,他想要知道是不是只有他看到那种近乎于幻觉的感觉。
道一的面色平静,只是笑着看着林清圣道:
“你是说大明的国运吗?”
“国运?”
林清圣眼中若有所思,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
道一笑着继续道:“你认为这些人为什么能够发挥出这么恐怖的力量?”
“通过坚定的意志?靠着相互连通的力量?还是说他们被帝王的力量提升了?”
道一自己举例了几个可能性,但是下一刻他就自己否定了。
“都不是,他们之所以能够发挥出这样恐怖的力量,因为他们每次出枪都是相当于大明的一击,这亿万人恐怖力量足以摧毁一切。”
“而这也是军阵能够压制超凡者的原因,多数超凡者他们本身就是被国运压制的。”
“所以说他们此时就是大明?”
林清圣听得似乎已经有些明白了,他眼中之中带着一丝敬仰,当国运活过来显化在众人的眼前,这力量足以让他震惊。
但是道一却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答案,道:
“他们此时还不能代表大明,因为他们此时能够达到的高度是他们本身所限制的,此时他们不足以发挥整个大明国运的所有力量,他们只能发挥一部分,但是一部分也够了。”
说到这里,道一指了指泰山之上缓缓地道:
“至少足够处理大多数的情况,就像是现在这样,一枪就足以将泰山之上的所有刑天一族清空。”
“这就是上古祖龙创立的法门,当年他凭借这军阵横扫六国,好好看着吧,这力量比此时表现出来的更加的霸道。”
“嬴政他从来无愧千古一帝的名字,哪怕是当初他没有在人间成为人皇,哪怕是他没有打入阴世,他也仍旧是这个世界的千古一帝。”
“因为………”
说到祖龙,便是道一这个常年没有任何表情的道士似乎也带上了一种崇拜的语气。
“在嬴政真正成为人皇之前,他坐到的就足以撑得起千古一帝的名头,甚至后来者都从来没有人追到他的背影。”
道一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在重复一段古老的记忆,这段记忆是久远的岁月。
林清圣静静地听着,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那个鼓角争鸣、刀光剑影的时代,祖龙像是一位真正的皇者压服了世间的一切。
他曾经因为生活在这个时代是对是错而纠结过,但是他现在却已经有了答案,望着远处冲天而起的枪影,他缓缓道:
“今天我才可以说活在这个时代我不后悔。”
真的不后悔,因为这一刻,他比八百年来沉醉那个时代之中的人幸运的,他见到了真正的真实,也见到了真正的壮阔。
………
泰山之上,那与太阳星相连的金色光辉之中,青铜门沉寂了许久之后才有新的身影出现在虚空之上,那青铜门的对面。
泰山之上,大明军阵手中的长枪缓缓握紧,没有人会质疑这一击下一刻就会爆发,并且会石破天惊。
所有人都等待着这一击,因为刚刚泰山之上的那一击太过于迅速了,太过于突然了,很多人都没有真正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一次所有人都会认真看一看这一击,即便是他们未来或许真的会正面面对这样的攻击。
但是这时候,一道声音从青铜门之后响起。
“很强大的手段。”
一片璀璨的奸恶之中,一点都身影走了出来,这是一个远超一般刑天一族的刑天族人。
他从其中走出,看着众人,身上带着那种让人熟悉而恐怖的力量,那是一种野蛮的霸道。
即便是他的眼睛和嘴都长在身上,但是众人也能够从那种神色之中感觉到那种傲气,一种野蛮的傲气。
他环视众人,最终目光放在了大明军阵身上,似乎他也从军阵之上感受到了那种毁灭的力量。
“你们的强大赢得了我的尊重,”
“能够告诉我们这是什么手段吗?”
这是第一位愿意站出来交流的刑天族人,至少目前看来是的,原本大明超凡者觉得这些人不会交流,只会战斗。
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也是会交流的,但是交流之前你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
这时候所有的人不禁想起一句古老的话语:弱小者不配与我交流。
这时候,林清圣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泰山之上,他走到军阵之侧,望着那位独自出来的刑天族人道:
“军阵,传承自祖龙的手段。”
“祖龙吗?”
这位刑天族人像是知道这个名字,甚至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神色似乎在说明着很了解这个人。
“那是我敬仰的人。”
这位刑天族人想试试回忆起来什么一般道:
“当年天地通曾经因为他而被关闭,这是唯一一次大荒这面主动关闭天地通,因为畏惧一个人间的君王打上大荒。”
“这是很难想象的事情,刑天一族在三十三重天呆了不知道多少年,那是唯一一次。”
说到这里,这位刑天族人话语之中带着感叹的语气道:
“所以我敬仰这样的人,可惜他最后似乎是死去了。”
“很可惜。”
林清圣摇了摇头,冷声道:
“祖龙如果没有死,你们敢提入主人间?”
即便是这个刑天一族的话事人很是高傲,被问及这个也不由地顿了顿,作为刑天的后人,他不能不承认对手的强大。
如果真的是那位帝王,那么他们打开天地通,那位绝对会直接打入大荒,哪怕是大荒现在即将遭遇恐怖至极的事情。
但是这位刑天族人依旧确定这一点,因为他知道这就是那位帝王的性格,就像是两千年前他挥兵征天一般。
那样的决绝,因为那位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失败,就是当初他的敌人也没有想过他会失败,不然又如何会将天地通封闭呢?
“他很强大,但是人间已经不是他的人间了,不是吗?”
这位刑天族人将问题抛回了林清圣的身上。
不过林清圣却也没有准备在这里做过多的纠结,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这一战究竟为什么。
“我想要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攻打人间?”
“为什么攻打人间?”
这位刑天族人难得地露出了苦涩的神色,像是有着一段不堪的回忆。
这种回忆让林清圣不禁想起了之前那几位刑天族人的回答,没有选择之下的选择,所有人都要搏命。
这味儿刑天族人看着林清圣缓缓道:
“因为我们没得选,而且没有选择的不仅仅是我们,整个三十三重天,乃至于整个大荒,所有天尊之下的存在都在等待着入主人间。”
“你们根本不可能赢,因为你们面前是一个又一个强大至极的敌人。”
“人间早晚都要沦陷,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我如果是你们,那么就该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