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抱到卧室里放下,盖上被子,看着她在被中露出的娇颜。
周锦的唇呈现出暧昧的红,身上是混乱中被掐出的痕迹。因为昨晚没有睡好,眼下还有乌青,整个人像是刚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一般。
因为有先前的经历,钟砚齐起身之前先摸了下她的额头,见温度正常才走出去悄声虚掩上卧室门。
不过须臾,男人周身的气场便迅速冷下来。
“是我。”他拨出电话,干脆利落地说道:“你去查查周锦这几天去过哪里、发生了什么。尽快,一个小时之内告诉我。”
李靖的动作很快,不到半小时就给他回过来电话。
“七哥。”他在那边说道:“周锦这两天的行动轨迹没什么异常,都是从家到学校的两点一线。不过我查了一下,应该是她在学校里发生了一些事。”
钟砚齐半靠着沙发,手上燃着一根烟,徐徐吸了一口。他半阖下眼:“你说。”
“前段时间二中有一个传闻,之前还只是零星几个人在说,直到这个周愈演愈烈”
李靖简短地叙述了事情原委。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寥寥几语就可以道尽。
“差不多就是这样,”他说:“只知道她父母和弟弟都被叫来了,但具体他们在老师那边谈了什么,就查不到了。”
李靖说罢,电话那头沉默着,只有滋啦的电流声隐约可闻。
钟砚齐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食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柔软的垫子。
良久,他才回:“嗯,我知道了。”
李靖问:“七哥,需要我做什么吗?”
“嗯。”他没什么感情地哼笑一声:“你把她家地址发给我。”
挂了电话,钟砚齐又拨通另一个号码。
那天在办公室谈论的话语,学生可能不会知道,但是老师之间必定会有或真或假的传言。
陆蔓恰好就知道。
她跟钟砚齐说:“我之前接触过她弟弟一次,来周锦班上找她,在走廊里动静闹得很大。”
“董老师跟我说他拍了周锦和那个人的照片,还拿给校长看”她轻笑:“没错,那个人是你。”
“不过你放心,没拍到什么太出格的,只是看着挺暧昧,给人冲击太大。”
“嗯。”钟砚齐若有似无地应着。
“毕竟你也知道二中的校风校纪很严格,是不容许这种情况发生的。但也考虑到快高考了,所以校长和董老师给的决定是让周锦父母先带她回家休息一周,当个反省,也在其他学生面前表明态度。”
见钟砚齐又没有回应,陆蔓接着说下去:“没想到周锦很抗拒她那个弟弟,趁乱跑了。几个人追出去没看到人,她父母就先回家了。”
钟砚齐按了按太阳穴,感觉一阵焦躁涌上来。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发现就快到预计吃药的时间了。
“我知道了。”他说:“先这样,挂了。”
“哎,等等。”陆蔓叫住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钟砚齐说:“你不要管了,这事跟你没关系。”
陆蔓骂道:“滚蛋,下次再找我打听事情就给我付钱!”
说罢,她“啪”地挂了电话,嘟嘟声传来。
两个人都还是谁也不让谁的火爆脾气,多说几句话就会不欢而散。钟砚齐无奈摇摇头。
他又燃了一根烟,没有放进嘴里,只是夹在指尖等着烟灰燃尽。
不过问周锦家里的事,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即使他自己不查,之前钟国强试探他谈女朋友的时候,也把周锦查了个彻底,甚至指责过他眼光不行、女方家里“不干净”。
仿若野兽般吃人的父母、无恶不作的骄纵弟弟,还真算得上不干净。
钟砚齐把烟按熄在烟灰缸,烟头上的微小火光连挣扎都没有就灭掉了,烟把儿也被折断在一堆灰烬中。
*
意识到身体对药物的渴望,钟砚齐先回了一趟seabed。他在休息室吃了药,又体会了一遍从地面飞越天堂,然后又坠落深渊的欲死感。那种沉迷却又无法摆脱的痛苦,最折磨人。
服完药之后他出了一身汗,情绪还不是很稳定。肾上腺素急速分泌,钟砚齐走起路来都轻飘飘地虚浮着。
他的状态开不了车,李靖陪着他一起去了城西。
城西有一片老旧楼房,这么多年始终没拆。这边的房屋常常隔成单间出租,所以租房的人员及其杂乱,鱼龙混杂。小区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白色墙体上还有蓝色的补丁马赛克。楼与楼之间的间距很窄,中间用条状绿化带隔开。
周锦家是一楼,但由于地下室的缘故,实际在1.5至2层间。
到达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单元门口连个路灯都没有。楼道里的感应灯也坏了,李靖走在前面举着手电筒打光,钟砚齐跟在他身后,隐约能看见灰突突的墙壁上贴了许多招嫖、卖药的小广告。
钟砚齐不是没过过苦日子,也不是没见过恶劣环境,只是再度身临时依旧觉得不自在的难受。
“什么他妈的破地方。”刚吃过药没多久的钟砚齐神经还是兴奋的,言行举止都异于平常。
“这环境”李靖斟酌地开口:“七哥,等会可要冷静。”
他不耐地说:“不用你多嘴。”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