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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不是爱这个圈,也不是圈子里谁都可以,只是你在这儿,我就有了共情的能力,仅此而已。
    ——左左语录
    从火锅店出来以后,一行人沿着喷泉广场走,步伐松散。
    有街头卖唱的人拨着琴弦自弹自唱,唱法疑似某位当红|歌手,周围聚拢了一圈人,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连她的二次元小伙伴都被吸引,有前去观摩的冲动,被她一把拉住。
    被养叼的耳朵根本不能容忍这样的水平,唱的什么玩意?夸张、讨巧,没有自己的风格,一看就是人也不红倒是爱蹭的典型代表。唯一的优点是都这么没技巧的唱了调子居然没跑,也是奇人。
    带粉籍的她没有不满地开喷,因为习惯根深蒂固——带了粉籍你代表的就不只是你自己了。
    广场附近有一个商场,商场四楼有很多娱乐设施,几乎没怎么犹豫,一行人就乘着电梯上去了。玻璃制成的电梯让人能够轻松看到外面的景色,左左第一选择是看向那个自弹自唱的歌者。他在人群中央,漫不经心拨着手里的弦,顶着个锅盖头,面容不甚清晰,只依稀看到是大浓妆……
    左左:……
    咔擦,她旁边的安彤朝玻璃外拍了张全景图,她若无其事移开目光。
    少年放下手里的吉他,摘下假发,平静地问:“拍完了吗?”平静之中波澜起伏,露出暗藏的礁石。
    摄像机垂下头,不再对准他。
    工作人员笑呵呵地问他:“怎么你看着不太高兴,反响不是挺好的吗?”他指的是刚刚众人簇拥的盛况。
    少年依旧平静地答:“我不会吉他。”
    工作人员恍然:“那没事,后期可以再调整。”
    “可是不会就是不会啊,专业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少年少见的冷淡。
    “那我跟导演反映一下,看能不能补拍吧。”工作人员想了想,道。
    “不用了。”拍摄时间紧凑,没有人会等他学会吉他,也没有人会给他补拍。他很清楚,他只能自己突破。
    他走进谜页酒吧,对沉浸在音乐氛围里刚刚停下演出的吉他手说,“你教我弹我帮你唱。”声音诚恳,平和,而直接。
    “哪,左左你看,你老不交稿,《摘帽少年》热度降得厉害,现在上头要取消你的板块了,你打算怎么办?”编辑在那头语重心长地说。
    “我最近交稿都很准时啊。”左左莫名其妙。
    “可是你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摘帽少年》上,读者每周都有反馈,说最近的剧情越来越注水了……”
    左左翻开近期的画稿。可能因为换了个灵魂,画风和从前不太一样,变得更热血和温暖,有时会穿插日常,但绝没到注水的地步。每一帧都是画之有物,那问题出在哪呢?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公司是要我开新的坑吗,主角是我在网上发过的人物?”左左问。
    画手太机智怎么办,在线等,急。编辑安静如鸡了几秒才整理思绪道:“公司确实有这个意思,我也试探过你几次,但你一直没有松口,我没法跟公司交代。所以——”
    “所以你就干脆取消我的版块?”左左觉得好笑又好气。
    编辑沉默了,这时她的办公座机响了,她接过电话,态度很好地与对方交谈,“是萌萌吗,哦,我办公室在长隆大厦b座3栋,找不到是吗,我亲自来接你……不麻烦的,正好我下来买杯咖啡……”
    然后她挂掉座机,拿起自己的手机,想起来什么赶紧亮屏,点开通话记录,看到结束的通话才松了口气。没听到最好,听到了她也没办法,决定不是她一个人做的,要找也找不到她头上。
    左左听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萌萌啊,据她所知有个知名漫画家就叫萌萌猫,没想到被挖过来了。她一个名气不大的小角色当然要给大大让路了,可是为什么要骗她呢?
    独自消化了许久情绪,她掏出稿费买了个数位板,电脑她原本就有,只用装软件就好。实体之路注定越走越艰辛,那么不如另择出路,哪怕于数字绘画上她没有一点基础。
    淡蓝的窗帘起起伏伏,一线天光犹如孩子的眼,从缝隙处往里张望,大大咧咧照在光滑的电脑屏幕上,映出一个正在启动的蓝色浮框。另一个世界的门在这一瞬清晰可见,女孩轻轻一推,只听“吱呀”。
    门开了。
    “左左,吃个饭吧,你都捣腾好久了。”室友文雅劝她。
    被叫的人犹如老僧入定一样凝视屏幕,一动不动,唯有手里的握笔器游走在平面之上,与此对应的是电脑上出现了不平整的曲线。
    文雅愣了愣。同为室友两年多,她也知道左左并不是真心喜欢所选的金融专业,精力更多放在了漫画上。她也看过一些作品,质量还不错,确实有登刊连载的资格。然而眼前看到的让她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歪七扭八的线条斗折蛇行,说蛇都算美化它了,实打实一只蜈蚣。
    文雅劝说的话就那么僵在嘴边。彼时左左说她可能要闭关很久了,她还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左左来真的,整天把自己关在寝室研究她新买的数位板,有时候连饭都忘了吃。
    左左揉揉眼,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望向文雅,茫然又飘忽,“吃饭了吗?谢谢你啊文雅。”说着她脚步打飘地拾起钥匙往门那边走,饭卡都没带。
    文雅提醒道:“左左,饭卡!”
    左左又回身拿饭卡,结果砰的一声磕着墙了。力道不重,因为她没有太用力。她揉揉脑袋,这回倒是清醒了,快步拿好饭卡,匆匆出去了。
    文雅一脸同情。瞧把这姑娘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失恋了。
    一路上,左左总觉得有人在看她。这种直觉来的很准,当一个两个人看你时你将它归为巧合,当五个六个人看你时,你不是美得过分就是有辱观瞻。很显然她不会是第一列。
    左左深吸一口气打开相机,照了不到一秒她就啪的锁屏。屏幕里那个鬼是谁?她走进食堂的卫生间扎好头发洗了脸,才一本正经地走出来。
    她点了一份鸡腿饭,坐在桌子前下意识就把手机拿出来刷贴吧,没看两页她就无趣地关上了。对于当下的她来说,一切的放松与休闲都是在浪费生命。
    她原以为转型会很容易。都是画画嘛,纸上画的出来,电子版怎么就不行呢?
    事实给了她一个耳光。不行就是不行,她能够很稳的在纸上画一条圆润的弧线,同样的操作放在电脑上就变成一根方便面,九曲十八弯的那种。
    她记得文雅看到她画时惊愕的眼神,它像一根刺深深刺痛了她。她在乎的不是文雅的态度,而是态度之后无法掩饰的糟糕事实。
    她的水平就是那样,所以哪怕不是文雅,换一个人看她的作品也会一样惊愕。
    如果是爱豆,他会怎样做呢?左左知道这时他正处于事业的低谷期,他的声乐尚未经过系统训练,也没有被名师提点,影视方面更是零基础,五官也未完全长开,唯有跳舞技能在身。他经受的轻蔑和白眼不会比她少,他又是怎样对待的呢?
    这个答案多年后他也给了。一个字,磕。磕自己的业务能力,磕自己的内涵修养,磕到别人认为已经很棒很优秀了他仍不满意,非得做到极致。
    她深受触动,慢慢也学会了磕。工作中做八分得过且过的事她一定要做满十二分才放心,严厉的领导都破例夸了她几次,要不是亲人逝世她忙于料理丧事,再过不久就要升职了。
    如今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从头再来便是。
    她已经摸清了自己的问题所在。纸质和数字确实是有区别的,触感、功能,表现手法,创作技巧都有明显差异。
    首先她就适应不了数字绘图的手感,得一点点地磨。其次数字画笔能有很多种不同的用法,一支笔堪比千军万马,铅笔水性笔油笔毛笔不一而足,渲染的方式也更多了,可以添加各种滤镜精准地实现自己想要的效果。而身为初学者的她各种功能还没认清,根据自己想要的效果选择绘画方式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买了个厚厚的笔记本,打算将各种功能一一记下,贯彻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原则。未来接触的高阶知识点也将如数记下。
    在左左突击数字绘画的时候,她牵挂的少年也在突击学习吉他。
    他每日无偿为乐队献唱,乐队主唱在听过他的演唱后很干脆地决定让他替他。有免费劳动力干嘛不要,何况这个劳动力并不廉价,唱起歌来像模像样,和他的声音相差无几,模仿能力max。要不是对方一心学吉他,他都有点慌。
    要说慌,还是吉他手慌。少年乐感太好了,除去一开始动作生疏,后面简直一日千里。
    有一回他在那听少年弹练习曲目,对方练的根本不是指定曲目,也不是他听过的任何一首歌,到底是搞声乐的,回头琢磨琢磨发现这歌不就是他们当天演出的一首歌吗?之所以一时没认出来是因为这是和声版。他特地搜了下,这歌网上并没有和声曲谱流出,也就是说这个和声是小屁孩听了他们的演唱当场编的?
    吉他手:震惊. jpg
    在不断的蛰伏与准备、突破与创新中,半个月悄然而逝,《绚烂人生》进入宣传期,开始官宣一个个选手,面目青涩的少年夹在中间,没能激起半点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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