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寂寞孤独的,哪怕身边朋友众多,蒋珂这样独树一帜的人,工作中从不需要朋友,圈子里也就那么几个数得过来的好友,这也就论证了不管是女生还是女人,都容易对每天早中晚定时道安的异性产生好感,毕竟蒋珂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喜欢是寂寞的产物,但爱,是另外一回事,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陈茜生日请了蒋珂过去,在当地排得上档次的酒店包了包厢,一同的还有陈茜刚到手的男朋友。
蒋珂一坐下就把怀里新买的包扔给陈茜:“颜色不好看,给你了。”
陈茜撇了撇嘴,拆开包装摸了摸质感有些难以置信:“GUCCL的?你发家致富了蒋珂?”
她又看了眼蒋珂身旁链子都生锈的挎包,脑中疑云闪烁,要换做以前的蒋珂,送她奔驰她都不会怀疑。
上学时,蒋珂是全校出了名的富豪千金,和地主家的傻儿子差不多,人傻钱多,全宿舍一年的零食都是蒋珂包的,又傲娇得很,想和同学分享又不好意思送,每次都说自己不喜欢吃。
“你不会堕落了吧。”陈茜横着眉毛和蒋珂咬耳朵。
蒋珂夹了口菜白了她一眼:“你还要不要。”
看她表情,陈茜安了心,拿过包藏在屁股后:“不收多不好,那不是浪费你一片心意。”
蒋珂嗤了一声没理会,给陈茜花再多的钱她都愿意,这几年陈茜没少帮衬着给她还债,她欠陈茜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看得出来陈茜很开心,介绍完新交的男朋友一连和蒋珂碰了叁四杯。
“又到月底了,你打发完了吗?”陈茜贴着身子问她,“不会全拿来买包了吧,告诉你,这包我可不会退。”
蒋珂撇了她一眼,神色不屑:“瞧你没出息那样,早打发了。”
“看来是升职了。”陈茜意味深长笑了两声,显得贱兮兮,“只发光可不行,你得发热蒋珂,赶紧找个好男人把自己事儿给办了,少让我操点心。”
蒋珂擦了擦手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这才喝了几杯,内存怎么还变小了。”陈茜嘟囔了一声看蒋珂出了包厢。
外面音乐声挺大的,锣鼓喧天,喜气洋洋,蒋珂站在二楼,看聚光灯打在婚礼台上两人,身子是僵硬的。
她和贺胜然结婚时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车、房、彩礼、戒指一样她都没捞着,连婚纱她都没穿过。
离婚了,她也没再计较想过,尽管路过婚纱店她会徘徊很长时间,但她看贺胜然娶别人时,也能隆重成这样,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电视剧里的狗血剧全都让她碰上了。
他在给赵萌萌掀头纱,这一幕蒋珂也只敢在梦里想想,对她很少发笑的男人现在不也笑得像朵花一样去亲吻别的女人,曾经说着以后一切都会有的男人,正在给别人戴婚戒,灯光耀得蒋珂眼睛发酸,他说的一切美好,可不是打算给蒋珂的,还要踩着蒋珂的身子摘下果子亲手送给别人。
贺胜然用实际行动告诉蒋珂,她不配拥有。
爱错一个人,会让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去,在工作上叱咤风云的蒋珂也会突然不自信了。
台上两人在信誓旦旦宣誓美好爱情,蒋珂转身时与贺胜然对了一眼,他看到她了。
好像烟头冲进了胃里,蒋珂在卫生间里吐得稀里哗啦,玻璃门被人推开,又重重关上,拧上锁扣。
“你怎么在这儿?”
蒋珂甩了甩手上水渍,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男人,一身整齐的西装,在她开口说话时,胸前的新郎花针被他摘了下来扔进垃圾桶里。
“这里是女厕所,贺总又怎么会在这儿?”
贺胜然皱了皱眉,看她脊背坚挺,像棵长满倒刺的蔷薇树,她还是没变,说起话来咄咄逼人,和小时候判若两人。
“少喝些酒。”他想了很多,脱口而出时又变了味儿,显得欲盖弥彰。
蒋珂笑了,看着镜子视线有些模糊。她想让外面的人都来瞧瞧这男人有多让人反胃,说绝情话的是他,惺惺作态关心她的也是他。
“贺总不出去陪着自己夫人,在这里关心起别人喝多少酒,合适?”蒋珂挑了挑眉,回身盯着他。
贺胜然觉察到了,她眼神变了,从以往的紧张青涩到现在死寂平淡,她是彻底放下了。
他上前了几步,将她逼在角落里,身后就是马桶。即便是退无可退,她也仰头盯着他,一副冷漠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神色。
贺胜然曾是学校田径队队长,假期做过健身房教练,身高和力量上悬殊让蒋珂成了困兽。
“谁在里面反锁了。”
外面传来急促敲门声,赵萌萌在询问同伴:“看到胜然了吗?刚才还在的”
“贺总不出去?”
贺胜然冷了神色,看蒋珂嘲讽的眉眼有些生怒,撑了手臂将她抵在隔板上:“想看我笑话?”
蒋珂冷嗤了一声,抬腿反击时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擒住,他没想到她还会打人。
敲门声越发急促了,玻璃门一阵晃动。
赵萌萌喊来了大堂经理:“你们酒店怎么回事!厕所就这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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