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里,他就这么一个亲人,虽然明知道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与他未见到的样子表里不一。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人,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就算有那么一时间的讨厌,还是会有些舍不得的。
只是……
现在在这个可控制的虚无空间之中,陌生的紧,还有他初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人影。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手上的这个魔方,真的是他们原来呆过的世界吗?
还有幻境中出现的那个人……
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给他的感觉会如此的熟悉?如此亲密,如此……
想把她捧在手心。
这所有的事情他都搞不清楚,他要把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探索一下。
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又为什么会看到他们所在世界的所有的一切?
如果现在的这一切都由他可以控制,那么……
他是否可以利用他的便职,找到幻境中的那个人?
与她……来一场不是幻境的相遇。
眸光不知何时变得温柔了起来,银眸本生的凌厉,竖瞳更是骇人,可现在的他如一抹春风,令人舒适怡情。
而躲避起来的慕澜珊早就看痴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样的时间点里,还能与应然有一个面对面的相遇。
就算……他现在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或许,就算认识,看见她这副模样,也已经不知晓她就是原来的慕澜珊了。
她空无躯壳的心脏澎湃又汹涌,灵识仿佛要直接出窍。
哦不,她现在已经是出窍的样子,就仿佛……仿佛她的灵识即将升腾,而她却根本就控制不住她自己。
躲起来,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她不属于剧情世界,所以现在她只要有意躲起来,应然根本就察觉不到,可是,她又真的能这样一直躲下去吗?
其实一直躲下去也是不错的,毕竟她现在可以这么远远的看着她就已经不错了。
她还已经知晓,他现在的名字已经不叫应然了,再度生成的名字叫做南柯,她的心里有些小温暖。
南柯,南柯,真好听的名字。
而那个阿水,跟他有着截然相反的一个名字。
北河。
他本是水,与应然也南辕北辙,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她也不知晓自己在这个虚无空间里躲了多久,看了他多久,久到,她都忘了自己的名字,每天唯一的目的就是盯着他看,没有一丝别的活动。
可就这样,她也觉得满足无比。
他就是他,无论他现在是应然,还是南柯,他一直就是他。
纵使容貌改变,声音改变,名字改变,可他的灵魂,永远也不会改变。
日子用天都已经计算不了了,这个虚无空间,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时间,没有日出,没有日落,她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只隐约看得到他经常捧着手心里的那个剧情世界不住的把玩,具体到底在做什么,她看不清。
她一直觉得剧情世界很大,可自他来了之后,剧情世界在他手上就仿佛一个掌上玩物,一直腾跃在他的手掌之上。
或许……
剧情世界是他创造,是他所写,在他看来,剧情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一副样子吧。
不算庞大,在他掌心,足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知晓多久,她逐渐看到了他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样一个虚无的空间里,只有他面前有一束光,因为他的微笑,虚无空间里似乎生出了一朵朵美妙的花,绚烂无比,又满室生香。
好想……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你好,我是慕澜珊。
她不由苦笑,还有这个机会吗?
面前的虚无忽然变的多彩了起来,在彻底无意识之前,她仿佛看到了坐在椅上之人起身,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是你……一直在偷窥我吗?真不乖,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来见我?”
——
淅沥沥的小雨不停的从空中滴落,周围葱郁的灌木被淋的开心极了,在雨中不住的雀跃,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可躲在灌木后的人,却没有灌木那么幸运,她被雨水打的如落汤鸡一般,惨不忍睹。
惨兮兮的撇嘴骂了一下这是什么鬼天气,小小的身体站起,双手环在头顶,一个健步冲了出去。
嘭的一声,小小的身体碰撞在一个如同墙壁一样坚硬的身体上,她倒退几步,重重的摔在地上。
她紧闭双眼,来缓解自己臀部的疼痛以及防止雨水灌入眼中。
可雨水好像停止了一般,并没有继续落在她的身上。
她睁开眼,看到阴蒙蒙的上方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雨伞,全部笼罩在了她的上方,而为她撑伞之人,却因为没有雨伞,被雨水生生淋湿了大半个身子。
雨水淅沥,可就这样,也依旧掩饰不了他的身姿修长,锃亮的皮鞋在雨水里也沾染了水污。
好似一个至高无上的神,跌入了凡间一般。
他的五官深邃,棱角分明,明明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就是温暖动听,让在地上之人不由怔愣,傻傻的盯着上方,没有一丝反应。
“你没事吧?摔痛了吗?”
见她没有反应,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女孩子似乎是被吓着了,他有些无奈,知晓自己的脸会吓到小孩,却没有想过能吓到如此。
轻轻叹息一声,把雨伞放置在地上,将女孩的身体完全笼罩住,而他只是退后一步,将自己整个人置身水幕之中,渐渐退却。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才在这道温柔的声音中清醒过来,雨水依旧淅沥,可她除了原本已经湿透的,再没有淋到一滴雨水。
因为那个温柔无比的人送了她一把伞,一把,可以把她完全笼罩在其中,不需要再饱受雨水洗刷痛苦的雨伞。
原来,世界上有如此温柔之人,可以对她也温柔似水,生怕吓到她一般的小心翼翼。
生了这么多年,活了这么多年,她坚毅如初。
可她从未像刚才那样,竟也觉得自己的心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