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够了孟夏迩记不住事,他不是忘记蓝莓那么简单,而是心里根本没有自己!
“傻逼直男!”杨浩思痛骂十遍,然后告诫自己身边人,“千万不要跟直男谈恋爱,妈的,他们不值得信任!”
陶飞雨说:“谁闲的没事去搞直男,就你吧?”
魏慎漠问:“那什么男人值得信任啊?”
他想了想:“同性恋植物人。”
与此同时他衷心祝愿自己的前男友能够达到这个标准,假如他会开车,哦不,他只要有车,不用会开,肯定第一个撞孟夏迩。
“我前男友死了,”两个人都没搭理他,杨浩思只好又重复一遍,“他死了,熬夜打游戏猝死,我不管他,我要让他尸体发烂发臭!”
朋友们习以为常,附和道:“死得好死得妙,明天晚上吃清蒸鲈鱼吧。”
然后这是两人分手的第三天,杨浩思对着桌子上刚摆好的鲈鱼痛哭流涕。
陶飞雨很疑惑,夹了一口吃:“我辣椒放多了吗?”
杨浩思抽泣道:“那天吃饭他把鱼摆到他朋友那边,他都不记得我爱吃鲈鱼呜呜……”
在两位朋友的欢声笑语中,杨浩思独自悲伤,把筷子插在米饭上,一边祭奠自己逝去的爱情一边给前男友哭丧。
第4章
孟夏迩有时候也会自我反思,反思自己有时候确实做得不对。
不该有时候懒得刷碗,不该说太多脏话,不该跟异性聊天时间过久……千不该万不该跟杨浩思谈恋爱。
他们同居的很快,睡着睡着就搬到一起住了。
依照孟夏迩的意思,他想住新点的楼,现在这栋隔音一般,电梯有点旧,而且太大了,就两个人住浪费。
但是杨浩思喜欢,他觉得这里采光好,绿化好,装修风格又是他喜欢的法式风情,说什么都要住这里。
房租不便宜,毕竟位置好,空间大,但孟夏迩乐意为男朋友买单,有钱,喜欢就住吧。
他很传统,觉得男女约会怎么也不能让对方掏钱,他自然而然的把杨浩思放在女生的位置,所以不让对方出房租。
开始杨浩思不同意,说什么也要给他钱,但孟夏迩秉着“你给我多少钱交房租我就直接拿这钱买礼物给你”,一次两次杨浩思也就随他去了。
大部分时间孟夏迩会顺着杨浩思这个小祖宗(注:“小祖宗”是分手前称呼,分手后替换为“傻逼”),他觉得好男人得宠着“女朋友”嘛,忍让一点可以。
没想到一忍让,杨浩思根本就是无法无天。
杨浩思爱去蹦迪,孟夏迩则比较宅,更乐意在家打游戏看动画片,夜店对他来说太吵了,灯光乱闪,音响震天,他实在难以适应。
他确实跟杨浩思谈恋爱了,但是他仍然恐同,到酒吧里一帮花枝招展的母0要摸他屁股,管他要微信,说了有对象还要,痛苦。
偏偏杨浩思也是花枝招展中的一员,以孟夏迩保守的眼光看,他总是穿得太暴露。
同性恋嘛,穿怪点他能理解,可那什么神v热裤,跳着跳着都要露出半拉屁股,是男人穿的?
他就觉得第一次见面时的蓝卫衣好看,简单大方。
杨浩思挑完衣服总要问他:“老公,打几分?”
孟夏迩瘫在沙发上:“什么几把玩意儿,跟个鸡毛掸子似的,0分。”
杨浩思又要骂他,说他直男没有审美,妈的,他看不出来好看,只觉得自己男朋友露的真他妈多,胸口要露,小细腰也要露,裤子还短,一会儿看不住他觉得杨浩思要裸奔。
两人经常吵架。
孟夏迩说你可以露,露给我看,别勾引其他野男人成吗?
杨浩思更生气了,说自己只是正常社交,说他思想龌龊,活在清朝。
妈的,好几个男的那手都往哪儿摸呢,他们眼睛看哪儿当我不知道?
孟夏迩无语,他还觉得杨浩思把握不好社交距离呢。
杨浩思还总爱带人回家玩,一帮五光十色的同性恋,鸡叫尖笑,问东问西,吵得孟夏迩不得安宁。
他开完party爽了,家里一片狼藉,人也不管,往床上一躺,一句“老公帮我卸妆”就直接睡着了。
杨浩思是假精致,天天说他乱,自己其实也不爱收拾。
聚会完第二天擦地,边擦边喊他:“孟夏迩,你能不能做家务,成天就知道打游戏!”
孟夏迩说:“他妈的,又不是我带一帮人来霍霍的,自己收拾去!”
“这是我一个人的家吗,你帮我一下怎么了!”杨浩思摔墩布,喊得他脑仁儿疼,“这么大个家,想累死我啊,你还爱不爱我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非要租这么大的房子?听我的早租那间小点的还用这么麻烦?”
“小一点不收拾不也乱吗?姓孟的,你现在跟我翻上旧账了?你自己屋里脏的都下不去脚!”
“嫌我脏那你他妈别跟我睡啊!”
……
又是吵架,哭,冷战,然后孟夏迩服软认错,给对方买点口红眼影新衣服。
他们两个人住一起,很难说谁更勤快点,大懒支小懒,谁都不干活,翻云覆雨然后一起睡到日上三竿。
生活很吵闹,但孟夏迩又总觉得,争吵谁去倒垃圾的日子还会一直过下去。
第5章
听说两个人吵架的原因是心离得太远,心离得远了两个人就迫不得已要大声才能让对方听见。
如果按照这个理论,杨浩思和孟夏迩应该是时远时近,两人上一秒耳鬓厮磨,下一秒就会大吵。
所以为什么不分手呢?双方朋友们都发出了这样的疑惑。
既然孟夏迩那么大男子主义,那么出口成脏,既然杨浩思那么花钱如流水,那么作天作地,为什么不分手呢?
当事人双方表示:在床上很合得来,性生活和谐,多姿多彩。
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吵到要动手的时候,身体一接触,不知道怎么就滚到床上去了。
打架变调情,拌嘴变激吻,两个人难分难舍,不看场合,当着宠物狗的面都能搞起来。
可怜的小狗,看着两个主人吵闹,它本能想劝架,迈着小短腿去咬裤腿,结果没过一会儿俩人交配上了,就在沙发上。
阿狗很难过,因为它饿了,叼着饭盆摔在俩人面前,没一个人理它。
“狗勾乖,一会儿的,一会儿的……孟夏迩,疼,你是狗吗,别咬!唔……”
“那你是啥?狗日的?操不熟的白眼狼……”
……
小狗狗哪懂这个,它只想吃饭饭。
说到小狗,这是他们恋爱两个月的时候养的。
杨浩思哭着喊着要实践的“情侣一起做的二十件事”中的第三条:养一只共同的宠物。
那是很小的一条狗,尖耳朵黑鼻头,毛色雪白,浓密的颈毛像圈围脖儿,尾巴高高翘起像朵花儿似的散开。
杨浩思一见钟情,纯白的小博美,精致的跟玩具一样。
很显然,孟夏迩不喜欢,这种小狗怕生爱叫,简直是杨浩思的翻版,养个大的就够了,还要再养个小的?
而且大老爷们儿养什么博美,太娘了,小姑娘跟同性恋才养,真男人就该养德牧,养杜宾。
架不住杨浩思在耳朵边天天念,不买他就不消停,花了三四千接回了一只据说血统不错的博美幼犬。
“叫什么啊?q酱?莉莉酱?”杨浩思对这个一只手大的小毛团怜爱有加,想了两天发了一百条朋友圈都没选出合适的,恨不得找个算命大师看下。
正在准备涮羊肉的孟夏迩不假思索:“叫麻酱。”
杨浩思肯定不同意:“它是白色的!”
租房他让了,选狗他让了,这回不行,孟夏迩磕了下麻酱罐:“今天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它也得叫麻酱!不然我现在就给它下锅里。”
杨浩思养狗很宠溺,抱着小狗上床,每天早晚都给麻酱梳毛。
孟夏迩有时候会想,辛亏他不能生,不然得多溺爱孩子,打不得骂不得的。
麻酱很聪明,在孟夏迩孜孜不倦的训练下学会了很多个口令,长到一团卫生纸那么大时就会转圈卧倒了。
再长大些,就可以被使唤着拿抽纸,叼拖鞋,孟夏迩有时也会在微博炫耀自己训狗有方。
但麻酱再聪明也不是人,它不懂什么是分手,只知道每天陪自己玩的人少了一个,再也没有人会每天都坚持给它梳毛了。
第6章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杨浩思管这管那,又不爱闻烟味儿,又不喜欢他喝多伤身体。
分手后孟夏迩本来想放肆一把,可又觉得没啥意思了,健康着就健康吧,争取死在杨浩思后头,省得他又在外边说自己死了。
分手后喝得多的反而是杨浩思,他其实酒量没多好,但朋友们不敢和他喝酒,他一喝起来就有种拼命的架势,只要没喝死就往死里喝。
有一段时间不喝了,又有一晚上疯狂喝,夜里一地瓶子,酒精中毒进医院。
给魏慎漠吓一跳,半夜哭着握住他的手说:“姐,不要想不开啊,男人算什么,不值得!”
杨浩思眼眶湿润表情痛苦,说:“小魏,你换只手握,摁到我点滴了。”
两个人给他又是一通心里疏导。
陶飞雨说,没必要吧,为个傻逼直男。
他说有必要,这个傻逼住我心里,我要淹死他。
话虽这么讲,实际上他心里还是给那个傻逼套了个救生圈,指望他能多游会儿。
他们是一对相爱的仇人,总要互相捅刀子,偏偏谁也不肯放过谁,分手复合,再分手再复合……
最后一次分手谁都以为对方会先低头,结果谁也没有,只剩当初怕寂寞养的那条狗,看他们你死我活,不知道跟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