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一凛,是的,她和他就一直这么拖磨磨着!骨头都断了,筋却牢牢相连,丝微的牵动都痛乇肺腑,他却狠不下心决绝地再补一刀。
他用力地推开门,把吓得发不出声音的她一把抱起,甩上门以后粗暴地压在床上
今天他终于决心要挥下这一刀,把这个他爱了八年的女人彻底从心里挖去……但是,他需要麻醉自己一下,最后的善待自己一下!三年了,她知不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干什么?!"简思终于缓过神,羞愤地涨红了脸,边用力挣扎边恨声质问,她真的恨了。原本以为他喝醉了,但是他明显炽热的身体里没有散发一丝酒气。
"思思……"他压在她身上,突然不再支撑自己,全部的重量都让她承受,他的头轻轻倚在她的颈窝边,那压抑的声音就响在她的耳侧。
她一凛,呼吸或许是因为他的重量而艰难,他这样喊她的时候……她竟然脆弱得无法再厉声对他说话。
"思思。"他说,"最后一次。"
就好像绝望有人正末日希望看见最绚烂的烟花一样,她突然觉得这个荒谬的提议她不想拒绝!
她闭上眼,睫毛沾染了湿雾。
其实……她很爱这个男人,但是,她却无法拥有他。太多太多的恩怨,让原本纯净无暇的爱情变得破败不堪。
他的需索很粗暴,完全谈不上情趣或者温存,他眯着眼细细看着身下的她,生活……明天依然还会继续,但他和她却已经走到尽头。他拥紧她,紧得他的每次挪动都拖起她娇嫩的身体,每次进入都刺到最深那处,引得她微微痉挛低泣……陷入地狱就是这样的感觉,一定就是,极致的怜悯后便是极致的痛苦。他的汗流进眼睛,沙沙发疼,涌出来的……他拒绝去想。身体快乐得好像要飞入云端,心却那么痛楚……抱得再紧,终于还是要松手,进入的再深,也得不到全部。
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在震动颠簸中混乱昏沉,她第一次这样放任自己沉迷在他给的肉体享乐。他和她已经有太多太多的挣扎和束缚,这一次,她仅仅想把他当成一个爱过的男人,她要自己快乐,也想让他快乐。
这种心情,就好像第一次把自己奉献给他的时候。
少女简思以为和心爱的男人身体交缠了以后,命运就会交缠在一起……此刻,她的这种炽热的给予和取悦,却是彻底的告别。今夜,他还是全然属于她的。
几乎疯狂的欢爱后,她全身麻木而僵硬,太多的高潮消耗了她全部的能量和理智,她的眼神有些散乱,景物都似乎在徐徐转动,她没力气睁大眼,瘫软在凌乱的床上。
他清冼了自己,穿戴整齐。
她觉得胸口涌上了无法承受的重量,窗外的阳光照得窗帘星星点点的刺眼不已,他……要走了。她觉得,这一次才是真正的离别,八年前的离去不是,三年前……也不是。
他没有走,看着她被子下单薄的背影,那一头美丽的头发垂落在枕畔,说不出的媚惑迷人。
他看着,难道又有汗水流入眼睛?
"你知道么……"轻声开口他才发现,他的声音里有哽咽,一夜的疯狂让她已经昏睡过去,她听不见他觉得委屈又遗憾,但如果她清醒,他又说不出口。"每次先离开的都是我……可是,被留在原地的那个人,却总是我!"
关门声很轻,轻到几乎没有震动她混乱的思绪。
被留在原地的人……怎么会是他呢?
她想大声地反驳,却不知怎么的会想起昨晚她和他卧室的灯光。
她看着窗帘纤维,里闪烁的细细光点,从今往后,那灯光就不再属于她和他了……
她拖丰脚步去洗手间,置身在温暖的水流下,耳边是哗哗的声响,盖住了其它声音,让她似乎置于一个孤立的空间。她闭上眼,她的人生没有奚成昊能不能继续?
能。
她睁开眼,走出水柱。的确能,但她无比遗憾。
刚从洗手间出来,门铃就连续地响起来,她慌乱地应了一声,可笑,仅凭按门铃的态度,她就知道绝对不会是奚成昊。
胡乱穿好外套,头发还乱糟糟的,她就被门铃催的发急,开了门。
来的居然是阮廷坚。
他看都没看她,像拖一个人偶一样拖着她就往外走,他什么都没多说,就冷漠地扔出一句话:"我也看不下去了。"
他竟然把她带到一家律师事务所,简思什么都没问,她觉得仅仅是应付越来越难以忍受的遗憾和痛苦已经很困难了,其它就听之任之吧。
他粗鲁地挥开挡上来的秘书小姐,直接闯入一间办公室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后的律师惊讶地站了起来,背对着门的奚成昊却无动于衷地坐在位置上没有反应。
阮廷坚把简思按在奚成昊旁边的转椅里,哼了一声,"离婚不是夫妻双方都到场么?"说完转身就走,似乎不愿意多呆一秒。
奚成昊冷然眯了眼没说话,律师却一头雾水地坐回椅子,愣愣地看了看桌上女方分明已经签过字的协议。
简思的目光也落在那份摊开的文件上,奚成昊的签名并列在她的名字旁边,她的心在苦涩中一阵火辣辣,当初写上自己名字时的那种淡漠荡然无存。三年来的努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化为乌有,越发显得她的"遗忘"是自欺的失败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