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期往座椅里缩了缩,向左微微偏头偷偷地盯着开车的宋之问看。她自认为动作十分隐蔽,但在宋之问看来,简直和掩耳盗铃无异。车里就这么大的空间,距离这么近,她的眼神还那么炽热,他都要被烤化了。
“怎么了?”宋之问转过头,问道。
被抓包的徐良期立马把头转正,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没怎么。”她端坐的姿势,就像上课走神突然被老师拎起来的小学生。她又跟着摇了摇头,放缓了语气:“没什么。”
宋之问看了她一副小鹌鹑的样子,便没再问。只是抬起右手在她头上揉了几下。
“我不会食言的,一会回家就给你点奶茶。”
徐良期感受着他的大手,在自己的头上抚摸。她默默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她昨晚没洗头呢。
徐良期一共来过宋之问的家两次,第一次是她作为实习生给他送文件,第二次就是现在。短短的几个月,她从一个大学生变成了真正的职场人士,而曾经作为她的企业导师的宋之问,居然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
这叁个加大加粗的字,在徐良期的脑海里闪烁。
宋之问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表白的话,诶,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良期,下车了。”
宋之问自在徐良期的脸上捏了一下,打断了她的发呆,顺手把她的安全带扣子按开。徐良期甩了甩头,把刚才的问题抛到了脑后,跟着宋之问的脚步来到了停车场的电梯。
宋之问站在前面,徐良期站在宋之问的身后,被宋之问的身躯完全挡住。她抬头看了看宋之问的后脑勺,伸出手从自己的头顶向宋之问平行渡过去,手刃刚刚好到他的脖子,徐良期撇了撇嘴。
宋之问站在电梯前,感觉到身后她的手,轻轻地触摸着自己的脖子,她的肌肤触碰到他的肌肤。她的手软软的,凉凉的,像一只小猫的爪子,轻巧地在他的心上挠了一下。他不知道她又在他背后做着什么小动作,可不管这个动作是什么,他都不想去打扰。他喜欢她的小动作,总是带着自以为是的精明。
“叮”电梯到了。
宋之问向后牵住徐良期的手,拉着她走进了电梯。
“想喝什么口味的奶茶?”宋之问按下了电梯键,28的数字闪起了红光。
“草莓的。”徐良期转过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宋之问,“还要加双份糖。”
宋之问好看的眉毛皱到了一起。
他理解小女孩对甜食的喜欢,但是徐良期的嗜甜已经到了过分的地步,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他必须加以控制。
他刚想开口拒绝,徐良期就抢先一步:“我就喝这一次双糖,我可以从其他方面代偿掉多余的糖分。”
“嗯?怎么代偿?”她的回答吸引了宋之问。
徐良期看了一眼电梯上显示的数字,15层,还来得及。
她往前小小地迈了一步,踮起了脚尖,揪住了宋之问的领带,拉下他的脖子,在他的嘴上“吧唧”亲了一口。
宋之问没想到她所谓的代偿就是一个突袭的吻,还只是一个浅浅的吻,都不是法式深吻。
“徐良期。”他叫她的全名。
“嗯?”徐良期抬起了头,这一动作正好方便了宋之问,他顺势握住了她的下巴,继续了刚才那个“代偿”的吻,只不过这次的主导者不再是徐良期。
从14层到28层,一个吻的时间,足够徐良期被迷惑。
从电梯到房间,徐良期都是晕晕乎乎的。晕晕乎乎地被牵出了电梯,晕晕乎乎地被牵进了房间,晕晕乎乎地被脱光了衣服,晕晕乎乎地被吃干抹尽。
宋之问一定是个狐狸精,徐良期想,他太懂得怎么诱惑人。
徐良期听话地把腿分开,听话地把腿架高,听话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任由他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任由他把自己变成一张五彩的画报。
一杯奶茶的含糖量是多少,徐良期没做过仔细的研究,但是宋之问强加给她的这一场剧烈运动,应该足够抵消双份的糖量了。
徐良期不甘地张开了嘴,磨了磨自己小虎牙,小虎牙的尖在宋之问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她的这点反抗,对宋之问来说,就像是被小奶狗咬一下,不疼不痒。只是他的小奶狗居然敢对他亮牙齿了,宋之问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给她一个教训。下一秒,徐良期就被腾空抱起,双手双脚像只章鱼紧紧地巴在宋之问的身上。两个人的某个部位还连在一起,随着宋之问的走动,体内的东西也不断地震着往更深的地方钻,没一会,徐良期就坚持不住了。浑浊的液体从两人连接的部位,沿着宋之问的大腿,小腿,一直流到了地板上,留下了一滩淫靡。
徐良期穿着白色的蕾丝睡衣坐在洗手台上,看着宋之问对着镜子抹爽肤水。他在手掌里倒了些爽肤水,合拢手掌揉了揉,对着自己的脸拍了拍。徐良期就坐在他的对面,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宋之问的美貌,徐良期在第一次见他时就有所领会,只是她没想到,她居然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欣赏这美貌。宋之问的脸并不是时下流行的阴柔,而是十分正气的美。他的五官,拆开单独看都是完美的,浓黑的眉毛,魅红的嘴唇,搭配在一起就像是在清淡的山水画中掺杂了油画的浓重,一张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脸。在他的五官中,徐良期最爱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会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球,上面却总隔着一层雾,这层雾给他增添了神秘。你想看透他,可他偏不让你看透,待你想知难而退时,他眼上蒙着的那层雾又会渐渐的散开,透出晶亮的光。这光抓住你,你就再也逃不了了。
徐良期就是被这双眼睛迷惑。宋之问一定是狐狸精,只有狐狸精才有这么好看的眼睛。
可这个狐狸精为什么会看上自己呢?
徐良期向后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齐肩的微卷长发,衬着一张圆圆的脸,而这张圆圆的脸上一切也都是圆圆的,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头,圆圆的脸颊。徐良期扯了扯自己脸颊上的肉,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
镜子里的两张脸,宋之问就像是从财富杂志上扣下来的封面模特,而她就像是从幼儿园大合照里剪出来的小屁孩。
徐良期塌下了肩膀,伸出手指戳了戳宋之问的腰。
“宋之问,我饿了。”
外卖早在回家之前就已经订好了,宋之问洗漱完正好赶上餐送到。徐良期把食物从袋子里拿出来,一样一样地摆好。
葱烧海参,红烧虾仁,白灼菜心,猪仔包…
徐良期摆好了菜,自然地拖过了面前的葱烧海参,把里面的海参捡到一个大勺子里,又放到了对面的盘子上。宋之问挑食,不吃葱姜蒜,偏偏这家的葱烧海参又都做成了小小的葱段。
宋之问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看到她探着身子把挑好的海参放进自己的盘子里。她穿着他买的蕾丝睡衣,从背后看更像一个小孩子了。虽然与32岁的他相比,她的确算是小孩子,但她却是一个比他更懂得关心别人的小孩子。
“嗡嗡嗡”
沙发上传出了声音,打断了宋之问的思绪,是徐良期的手机在响。宋之问随手拿了起来,向餐桌走去。
“良期,你的电话。”他把手机递给了徐良期。
徐良期接过,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两个大字,原本就圆的眼睛一下子撑得更圆了。她迅速地按下了锁屏键,把手机向下扣着放到了旁边的餐椅上。
“吃饭了,吃饭了。”徐良期对着宋之问摆摆手,她摆手的节奏太快,看的宋之问头晕。
她反常的行为,勾起了宋之问的好奇。他拉开徐良期对面的椅子坐下,拿起了筷子,脑子里却在想着使她表现异常的那通电话。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何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