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人?”那人惊讶道。
“你问你上厕所洗不洗手?”
“没……”
话音还没落,邹白脸色冰冷,瞬间回击,膝盖准确击中那人两腿间的位置。
“草你妈,男的还用这招”,那人没料到他出这招,捂着裆部瞬间倒地,疼得声音都变了。
邹白拿出侧包的手电筒,那人腾出一只手慌忙挡住脸。
是个年轻男人,留着一头黄毛,耳朵上带着七八个银耳环,此时因为下身的巨疼,脸色通红,额头的青筋直爆。
“陈昊,老子的客人你也敢动?”
听见这个声音,陈昊像是见了鬼似的,跳起来一瘸一拐的跑了。
邹白循着声音看过去,梁安双手揣在裤兜里,痞子似的叼着烟,明明是张无辜脸,却挂着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噗”
这是被嘲笑了?梁安吐出烟头,无奈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邹白摇头,笑得前俯后仰,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画面:一只橘猫以为自己是老虎,朝着一只躺在地上的豺狼吼叫,最后却叫出一声“喵!”。
梁安被他笑得面子挂不住,也吐槽道:“以后晒黑点,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是女的,刚刚那人肯定以为你是女的才抢你。”
“你他妈才是女的!”邹白最烦别人说他长的像女人。
见邹白恼了,梁安心里的气仿佛一下顺了,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邹白自己安慰自己:“人跟只猫计较什么。”
回网吧的时候邹白也装作没看见他,直接回包厢去了,后来还是值班的小孩拿来一瓶果粒橙,说是有人请的。
“还真是小气的可以,一瓶饮料就打发人了”
邹白虽然嘴上在吐槽,心里其实早就不介意了,他挥挥手让男孩儿回去。拧开果粒橙,喝下一大口,太甜了,看来他还是不喜欢甜的食物,可乐除外。
快十二点了,拿着手机玩了几把消消乐后,他感觉眼皮子开始重了,拿出小毯子铺好,又把背包垫在脑袋底下,最后裹紧了身上的棉袄。
好在这家网吧空调开的足,虽如今腊月天气了,但也不用担心晚上会冷。
梁安出去买了一堆烧烤和啤酒,准备给邹白道歉,敲敲包间的门,没人应,推开门,原来人已经睡了,以后再道歉吧,他心想。
渐渐的,邹白入梦了。
夜晚的雾很大,邹白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村子路口,村子也看起来挺落后,泥地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脚印。
“呜呜呜……”
一阵哭声传来,邹白呼吸一滞,身子瞬间僵了,他忍住恐惧,慢慢转动自己的脖子,一个女人蹲在他脚边。
看不清女人的长相,只见她穿着一条白色的吊带睡衣,黑色头发铺满了肩头。
虽然看不清面容,邹白却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紧接着,女人慢慢的站起来,走到功德碑上指了指,他这才看清,原来女人小腹上绣了一朵暗红色的花。
邹白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看向女人指的地方。
李波。
功德碑全名是李院村柴桥捐款记录,上面记录着这个村修桥的捐款记录,村名叫李院村,密密麻麻的人名在上面挤成一片,为首的名字是村长,李波。
女人又动了,邹白抢记了几个名字,分别是李有义,李有忠,张东风。
女人从地上捡起一根粗粗的麻绳,朝村里走去,邹白见女人没有害他的意思,胆子也大了,立刻跟了上去。
夜晚的李院村很安静,麻绳在地上摩擦的声响尤为突出,“呼啦,呼啦……”,邹白听着心里直发慌。
“嘀嗒”,邹白连忙竖起耳朵,直到又传来清脆的“嘀嗒”声,才确定那确实是水滴声。看着自己周围空荡荡,既没河湖水坝也没下雨,邹白心中疑惑道:“这是哪儿的水滴声?”
村子不大,没一会儿就走到了村子房屋较为密集的中部,就见那女人在一间房子门口站定,然后以及其怪异的姿势,把绳子挂在了防盗窗上,邹白朝屋里看了一眼,似乎隐隐约约能见着一个人影。
不好,女人要上吊,固然知道女人可能不是人,邹白还是上前制止:“姑娘,别做傻事。”
女人不知听没听见,挂好绳子后,将脖子伸进了打好结的绳子里……
“别”,邹白上前救人,手指却从女人身子上传过去了,那件白衣,拂过他的脸,寒彻入骨。
邹白回头,一身白衣的女人,在寂静的夜晚,身子一下一下碰撞在防盗窗上:哐当,哐当……
“啊!”
邹白浑身像从水里打捞出一样,他按住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脏,这才明白刚刚原来是个梦境。看看手腕上的手表,才五点一刻,他整理好行李,准备出发到李院村,用手机查了查路线,路上要转一趟车,先坐到监麻镇,然后转车才能到李院村,总程大概三个小时。
柜台已经换人了,现在是之前那个小孩,邹白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打个招呼:“我走了,你,跟你们老板说一声。”
“知道了,哥,我叫小野,以后可以经常来玩。”
“好。”
出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梁安,邹白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侧身出门往车站方向走。突然手中一热,手中多了两个热乎乎的大肉包,邹白诧异的看了眼梁安,最后还是接受了,塞进背包的侧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