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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晚隐约觉得有事发生,却猜不出来。
    刚想问,只听砰的一声,关洁举着礼花/弹,突然朝她炸开。
    纸屑满天飞,唐晚猝不及防,身上落了不少彩纸屑。
    唐晚眨了眨眼,一脸好奇:“发生什么事了?”
    关洁翻了个白眼,神情有点无语:“看来周弟弟说得没错,你是真把自己的生日忘了。”
    唐晚想了好几秒才恍然大悟,她就说有什么事忘了,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唐晚,生日快乐。”
    “姐姐,生日快乐。”
    周煜话音刚落,屋内瞬间陷入了黑暗。黑暗中,周煜端着点好蜡烛的草莓蛋糕慢慢走向唐晚。
    晕黄的烛光照在周煜脸上,衬得他线条柔和,人也彻底融入了一团暖光里。
    关洁趁着唐晚的呆滞的功夫,弯腰捞起放置一旁的吉他抱怀里,替唐晚弹了一首生日歌。
    气氛温馨浓郁,唐晚被周煜拉着走到了最中间。
    周煜推着唐晚的肩膀坐下,凑近她说:“姐姐,21岁快乐。”
    “姐姐,我希望佛祖保佑,保佑你健康平安,百事大吉。”
    唐晚身形僵硬,耳畔只剩周煜那句‘姐姐,我希望佛祖保佑,保佑你健康平安,百事大吉。’
    好像这么多年,只有周煜知道她最想要什么。
    李慧芸希望她成才,梁洪申对她百般纵容,梁焱把她当榜样学习,只有周煜,只有他求她能健康。
    “准备多久了?”唐晚盯着生日蛋糕,出神着问。
    周煜摇了摇头,没在她面前邀功:“没多久。姐姐,你打开你右手边的黑包,小心点,里面有我送你的礼物。”
    关洁弹唱结束,放下手里的吉他,跟着坐了下来。
    许是气氛太过温柔,关洁怕错过,拿起手机偷偷拍了两张记录。
    照片里,周煜神情专注地盯着唐晚的侧脸,唐晚则在拿周煜准备的礼物。
    关洁看着照片,小声叹了口气。
    唐晚一无所知。当着周煜的面拉开背包拉链,看着露出一角的乐高才明白之前周煜为什么不让她碰包。
    周煜拼了一艘邮轮,上面写着‘唐晚号1314’,还加了一行小字——
    “可以笑的日子,不要哭。”
    这世界有无缘无故的爱吗?有毫无保留的信任吗?有不求回报的付出吗?
    唐晚以前不信,现在看着周煜那双纯粹干净的眼睛信了。
    她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开口。
    日落西山,一切变得寂静无声。
    唐晚跪坐在昏暗、寂静的房间,当着好友、亲人的面,低下头轻轻吹灭烛火。
    烛光熄灭,关洁起身开灯,开灯前几秒,周煜趁着夜色偷偷抱了抱唐晚。
    他压着嗓子,小声说:“姐姐,我好喜欢你。”
    “怎么办,我也只能到喜欢,不能再进一步了。”
    “你永远都是我的姐姐,对不对?”
    唐晚神情恍惚,一时没敢相信周煜的话,更不敢往细了想。
    最好……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啪的一下,白炽灯刷地亮起来。
    唐晚舔了舔干涩的唇角,视线偏向不远处的周煜。
    周煜波澜不惊拿过刀递给唐晚,他说,“姐姐是寿星,这一刀你来切。”
    之前种种,仿佛她的幻想。
    唐晚敛了敛神,压下心底不安的情绪,迟缓地接过周煜手里的刀划分蛋糕。
    奶油太多太甜,唐晚吃几口就没吃了。
    吃完蛋糕,关洁特意找了个恐怖片看,光看电影没意思,唐晚趁着他俩洗澡,打算去楼下超市买点水果。
    下楼才发现水果店早关门了,唐晚仰头望了望漆黑的天,又穿着睡衣往回走。
    刚走几步就看到了傅津南,他站在保安亭附近抽烟。
    半个月没见,他除了身上有点邋遢,没半点变化。
    依旧是那个肆意妄为、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公子哥。
    抽了几口,傅津南丢下烟头,转身离开保安亭,背影决绝,看不出半点犹豫。
    唐晚默默收回目光,抱了抱被风吹得冰凉的胳膊,垂着眼皮走进楼道。
    走进电梯,唐晚肩膀靠在电梯壁,忍不住想:傅津南是来找她的吧?
    鬼使神差的,唐晚点开傅津南的微信,又将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谁知道,一眼瞧见他新发的那条朋友圈呢。
    唐晚顿时手脚冰凉,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缓了一阵儿,唐晚目光紧紧盯着上面跟傅津南合影的姑娘。
    那姑娘跟她有七八分像,却比她明媚活泼。
    唐晚望着这张和谐的照片,忽然明白一个事实——
    傅津南从来不是非她不可。
    她怎么这么傻呢,怎么还相信傅津南这人会有迷途知返的一天,怎么……怎么还乐观地认为她也许在傅津南那里就是那个唯一的例外呢。
    他就是一个没心的人啊。
    她怎么能对他抱有期待呢,她信谁不好,为什么非要信一个浪子呢。
    那天晚上,唐晚彻夜未眠,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关洁睡眠浅,听到动静,转过身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唐晚支吾半天,转移话题:“关洁,你能给我讲讲你跟祝政的事?”
    关洁啐了啐牙,骂:“我跟那王八蛋能有什么事。”
    唐晚无言以对,抱着被子不吭声。
    关洁沉默一阵儿,翻过身,抱住她,说:“我跟祝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让我想想,想想我怎么开头。”
    唐晚察觉到关洁在发抖,下意识伸手回抱住关洁。
    关洁想了很久才说:“祝政这人看着是个暴/力分子,其实他只是在柯珍面前这样。”
    “他跟柯珍的关系你应该都知道,我也明白你喜欢柯珍,可是晚晚——”
    “我眼里的祝政虽然狠了点,可是他人没你想得那么恶劣,可能我这么说不公平。不过如果非要选择,我站祝政那方。”
    唐晚听得喉咙发干,拍了拍关洁的后背,唐晚问:“你爱祝政吗?”
    关洁秒回:“不爱。”
    “那你为什么要帮祝政说话呢?”唐晚满脸不解。
    关洁低声笑了笑,说:“没有帮他说话啊,就是觉得所有人都误解他了。”
    “他从小信任的兄弟明着站他,实则全站在柯珍那头。别说祝政,就是我看了都难受。我没有怪罪柯珍的意思,只是替祝政委屈。”
    “祝政是人,不是刀枪不入的机器,他也会疼会难受。我虽然心疼,但是我的安慰对他而言更像侮辱。”
    最后一句,似嘲似笑,让人听了很不是滋味。
    这世界上肯定有比“我爱你”更高级的爱情。
    比如关洁,字字不提“爱”字,可做的全是跟爱情有关的事。
    或许,她比任何人爱祝政。
    唐晚忽然想起柯珍走之前跟她说的话。
    她说她把三分喜欢表现出十分,把喜欢当成爱。
    好像确实如此。
    她从不否认对傅津南的感情,甚至乐意让所有熟知他们这段关系的人知道她离不开他。
    可是——
    她的爱到底有几分呢?
    四分、五分还是六分?又或者多一点,七分?
    总不会是十分的。
    她承认,她对傅津南是有防备的。
    至少,在确认他离不开她前,她是不会轻易卸防的。
    —
    唐晚再次见到傅津南是在周煜面试那天。
    那天唐晚没课,特意起了个大早领周煜去教室面试。
    来面试的人算下来不过几十个,都是各省过来的尖子生。
    唐晚作为家属既不能进教室,也不能打扰其他考生。
    三楼其他教室都有人上课,只厕所旁的那间没人。
    是计算机教室,平时没人过来,唐晚想着没人,打算推门进去自习。
    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唐晚提着包钻了进去。刚想选一个位置,门口便传来一道平缓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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