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痛越来越频繁陈娇被转入产房,沈骋怀托了关系,医生允许他一块进来。
他就这么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愿放开。
痛感逐渐强烈起来,陈娇没什么精力顾及他了,好不容易中途缓了口气,瞥见他乌沉沉掩不住担忧的双目。
她说:“你有没有想对我说的?”
沈骋怀亲了亲她的手,低沉的声音微颤,“我有一辈子话想说,可现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给我加油吧。”
他却说:“我爱你,娇娇。”
陈娇怔了怔,想说她也是,猛地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瞬间击溃了她的镇定。
“草!”
她决定,这孩子生出来无论男女,小名就叫小草!
陈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肚子上,她能感到孩子也在拼命地挣扎,想要出来。痛到神志不清时,她好似回到了上辈子,她的生日会上。
有她邀请来的许多塑料姐妹花,还有不少身材好的帅哥,杯觥交杂她注意到有个行踪诡异的男服务员。
只是她忙于应酬眼前来搭讪的人,匆匆一眼后就没在意了。
再后来,爆炸声突然响起,她失去了意识。
陈娇昏昏然间恍悟过来那男服务为什么会眼熟了,因为他就是当年死敌“陈秋蝉”爱慕的学长!
什么仇什么怨,以至于两人多年未见后,他还来搞她。
陈娇气得不行,很想找他算账,而后突然想起她不是死了没,现在不是在生孩子吗?
眼前仿佛出现了两道门,一面前往的是她的前世,一个是虚假的书中世界。
不过一步的距离,陈娇左右为难。
再次睁开眼,陈娇看到周围雪白的墙壁和输液瓶,不禁愣了下。
难不成她选错了?
一旁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碰了下她的脸,陈娇转头看去,瞧见沈骋怀战战兢兢的样子。
她彻底松了口气,奇怪道:“你干嘛啊?”
沈骋怀好似也一下子放松下来,猛地坐了回去,拿着她的手挡在脸上,声音沙哑道:“没事……”
陈娇左看右看,想问孩子呢,却感到手上一阵湿润。
本以为是他手掌出汗了,然后发现不是,是他哭了。
陈娇颤抖着嗓子开口:“……你干嘛啊,别这样子。是,是孩子怎么了吗?”
是她在两扇门里犹豫了太久,导致孩子出问题了吗。
沈骋怀想说话,一开口却哽咽得说不出来。
陈娇见他不说话,小心脏都快吓停了,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刘桂红抱着孩子进来,听到哭声也被吓到,急急忙忙过来看到是女儿醒了,还没来及高兴又见她哭得跟傻子似的。
她皱眉盯着两人:“哭什么?!”
陈娇呜咽地说:“我的孩子是不是出事了……”
刘桂红:……
沈骋怀回过神,忙说:“孩子没事!”
“我不信……”
刘桂红翻了个白眼,“孩子没事,是你差点出事了,睡了一天了才醒,要不是医生说没事是累的,我们都要给你转院了。孩子在这,是个漂亮的小宝宝。”
陈娇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抱了小小一团,惊道:“这是我孩子?”
她刚刚还以为是刘桂红拿了衣服什么的,压根没去在意。
刘桂红抱过来给她看,“跟你小时候生出来可像了,刚出生就会睁眼了。你瞧这大眼睛,哎哟哟真漂亮啊。”
陈娇盯着那双并不怎么大的眼睛,很佩服刘桂红睁眼说瞎话的技能。
可到底是自己宝宝,她说不出来嫌弃的话。
“男的还是女的啊?”
“女儿。”沈骋怀望着那小小的人儿,神情温柔。
陈娇瞥他一眼,“你的小情人来了。”
“我只有一个夫人,没有什么大情人小情人。”
她哼了一声,见女儿一直在瘪嘴,她说:“是不是饿了啊?”
刘桂红道:“刚抱去喂了奶回来的。小孩子都这样,嘴巴不停。”
陈娇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胸,没感觉胀痛什么的,她说:“她喝谁的奶了?”
“你一直没醒,准备好的奶粉什么的她不喝,只能求了另一个生产住院的,让她给几口奶。”
陈娇:……
看了一会小孩子,陈娇累了,躺了回去,问沈骋怀:“你刚刚哭什么?”
刘桂红一听,识趣地抱着孩子又出去了。
沈骋怀凝看着她双眼,说:“医生说你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累得睡着了,但我觉得不像,我感觉你好像要走了。”
陈娇想起神志昏沉时那好似离奇的经历,她也不知是她真的回到上辈子,还是只是一个梦。但无论如何,在最后她放弃了报仇的机会,选择回到他身边。
“我爱的人都在这里,我怎么会走呢。”陈娇摸摸他生出胡茬的下颚,“当时没来及跟你说。”
“什么?”
“我也是。”陈娇道:“我也爱你。或许没你的多,但不输别的人。”
沈骋怀轻轻抱住她,把脸埋在她枕头旁,声音近在耳边,“我知道的。”
她愿意豁出去为他生育孩子,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接下来一个月里,陈娇过得十分顺心,所有人对她有求必应。
对于女儿,她没有那么残忍真的给取个小名叫小草。沈爸给取了大名,叫沈暄妍。
因为她出生那一天万里无云,天气明媚。
沈暄妍满月酒这天陈娇本来还不能出月,但她非要凑热闹,沈骋怀被她闹得没办法只得依她。
满月酒没有大办,只在沈家摆了几桌,请了一些关系好的亲朋好友。
李亭午也在其中,他不但来了,还送了一对纯金的小孩脚镯。
陈娇感动得不行,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破费的,我给你介绍对象。”
李亭午嘴角抽了下:“……不用了。”
三年过去,他越发贴近书中描述的形象,气质冷峻,神情疏离,但跟清风霁月还是差得很远!
陈娇讶然道:“怎么不要,你不找对象吗?”
要不是当初陈秋蝉嫁人他没有半点异常,她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其实早对她暗藏心思。
不然这几年来为什么一直孤身一人,家里给他施压,他也没有妥协。
李亭午笑了下,以前那种吊儿郎当的感觉又回来了点,他似乎叹息了声,说:“想找,也得有心动的人才行啊。”
他不是不想找,只是遇到的人都没有那种感觉。
而给过他这种感觉的,只有她。
他没有念念不忘,不过是想抛下又割不去,像心脏上的血管一样剥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