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秦蓁看着梁玉瑶被景战一手提起,拖着往外而去,待那人越过了门槛,才出声,“她说的不无道理。”
“嗯?”容成祉不解的望向她,将人拉近自己,“夫人说那疯婆子哪里有道理?本宫自昨日起,可就是夫人的人了,她说的什么,都做不得数。”
秦蓁将人推开,这容国太子总是对她动手动脚,怕是不懂她的厉害!
“元国的布防图很是机密且机关众多,即便百里霁此刻让工匠改,一时半会儿也完不成,若是能够趁此机会——”
百里霁委委屈屈,“夫人先前还说让本宫早些离开浔阳城呢,此刻倒是变了主意?”
秦蓁权当没听见,“而且,梁玉瑶绝不简单。”
听着秦蓁这话,容成祉倒是好学的提了一嘴,“哦?夫人何出此言。”
梁世饶被惩处,梁家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照着她对梁玉瑶的了解,她不过是个娇弱的闺中小姐,又怎么能悄无声息的逃脱御林军的追查,凭一己之力逃出来,还正好被容成祉的人给碰到?
她到容成祉身边近三天,也只见过景战一人,那个叫小和的,更是闻所未闻。
梁玉瑶又是如何得知,他是容成祉的人?
这其中疑点重重,可她短时竟是无法想明白。
霁哥哥……究竟做了什么?
对于她,容成祉自然耐心十足,他看着她皱眉出神,看着她抿唇发呆,她想事情时,倒是格外好看。
“元国布防图一共两份,秦家所有早已经在百里霁手中,而梁世饶的如今在梁玉瑶手中,有了布防图,即便百里霁的人再厉害,秦蓁也有办法让殿下安然无恙的回到容国。”
她说这话时,难掩的自信泄露眼角,让他微微一怔。
如此大的口气,可从她的嘴里道来,却是那么理所当然。
得浔阳秦蓁,得天下。
可是真的?
“那就依夫人所言,留下梁玉瑶吧。”
既是她提的要求,他不答应,岂不是没了新婚夫妻的小qing趣?
若是秦蓁知容成祉心中所想,怕是此刻就要提刀来见。
听说梁玉瑶被带到别院,云烟很是惊讶,“小姐,梁小姐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
“近日可有霁哥哥的消息?”秦蓁摇头,她不明白为何百里霁要对梁世饶出手,可内心,却还是偏向她的霁哥哥的。
“为了小姐的安全起见,云烟断了与那边的一切联系,殿下太过谨慎,云烟不敢用小姐的性命冒险。”云烟说的是是实话,虽说她在这别院行走自如,可无论在哪儿,暗处的人并不曾少过。
“右相之事,玉瑶姐姐做不得假。”秦蓁想了想,“晚上,等没人的时候,你记得去看看她。”
梁玉瑶捡回了半条命,可到底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景战心中憋着气,自然不让大夫前来诊治,也不让任何人靠近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来了。”
两人端坐高处隐匿了气息,借着月光,只见一人端着点心小心翼翼的进了梁玉瑶的房间。
景战不解,“殿下,您为何大费周章的将那梁玉瑶牵扯进来?”
梁世饶是个聪明人,知道百里霁不可信,便想着将布防图交给自己的女儿,可梁玉瑶不过一介弱女子,又怎么能护着那布防图安然无恙?
小和不过一个动作,就用假的和她换了。
一劳永逸的事,殿下为何还要让小和将梁玉瑶带到别院来?
容成祉但笑不语,示意他盯着下面的情况。
云烟得了秦蓁的嘱咐,可她现在一言一行都被人监视着,自然还是小心万分。
将小姐的话细细在脑中过了一遍,云烟悄然到了床边,半跪着,“梁小姐,梁小姐你快醒醒!”
梁玉瑶强撑着睁开眼,“秦蓁让你来的?”
云烟点头,“小姐命我问清右相之事,让云烟告知梁小姐,让您节哀。”
梁玉瑶扯出一个笑来,笑着笑着却又哭了,“秦家出事时,爹爹便说过,功高盖主为帝王所不容,秦统领一生战功显赫,朝中大臣谁不钦佩他?手下秦家军更是忠心跟随,就这样的人物,如今也不过一抔黄土,爹爹入朝为官数十年,兢兢业业,为元国白了发,就因他提出异议,就要被要了脑袋!我不甘,我不甘啊!为什么,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待我爹!我要杀了百里霁,杀了百里霁!”
云烟骇于她眼中的恨意,压低了声音,“梁小姐,此事是否有任何隐情?”
“隐情?”梁玉瑶冷笑两分,“不过就是百里霁以为稳坐地位却狗急跳墙罢了,谁都知道他这位子是见不得人的勾当,爹爹不过就是为了元国开口,竟是被他处以烹刑,如此残忍狠戾的帝王,元国的百姓,怕是有苦头吃!”
云烟眼眸微缩,却是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安慰,“梁小姐务须担心,如今你我皆是一条船上的人,小姐定会帮你的!”
景战坐在屋檐上,晃着腿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出来,急了,“殿下,要我下去吗?”
容成祉思考两分,颔首。
待人下去,他才转而朝着反方向离开。
她那丫头在这儿,她怕是一人。
秦蓁端坐窗前,她年少时不曾理解为何总有人赏月寄思念,可直至今日,她才惊觉,能和在意之人同见一片天空,同一个月亮,竟是也带了些许安慰。
自衡儿出生后,她可鲜少不出现在他的跟前。
她家衡儿长得可爱,学说话时叫阿姐时格外可爱。
衡儿三岁了,每每见她,跌跌撞撞冲着她跑来,扑进她的怀里。
爹娘宠她,可她却想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
“夫人这是,在想谁?”
她的眼澄澈,他不过一眼便能够望入底,往昔她与他说话时,那灵动的模样早已刻在心里,眼下这般模样,倒是少见。
难道,是在想别的男人?
这么一想,容成祉的脸便垮了下来。
那人冷不丁出现在窗前,秦蓁吓了一跳,可内心却是涌起一股难掩的酸意,“殿下可有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