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实,餍足, 欢愉,喜悦……
那些所能用语言形容的正面情感,在这一瞬间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紧裹住。
好……开心啊……
作为恩奇都存在过的他是真实的,作为远坂冬的他仍然存在着,也是真实的。
一切烦恼和疑惑都烟消云散,那些因为吉尔伽美什产生的苦恼此刻也烟消云散。
想见他,想和他面对面说话,一起坐着也行,一起躺着也行,又或者去旅游,去上学。
怎样都可以,想要……看见他……
远坂冬将脸从枕头里转出来,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怎样都可以,但得先把白兰解决了。
大源魔术只要不是强行抽取超出负荷的量就负担不大……
次日
白兰开门进来就看到远坂冬脸埋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的表情。
“早上好?”
远坂冬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白兰没多想,只以为是他警惕,根本没想到其实是一夜没睡。
远坂冬没回话。
“理理我嘛~怎么样想好了吗?”白兰稍微凑近了点,提高了声调撒娇。
这张脸配着这个声音确实赏心悦目,前提是忽略他做的事。
“我答应你。”远坂冬只看了白兰一眼就低下头。
“真的吗?什么都要做哦?”
“嗯。”
白兰挑了下眉,虽说有一个晚上的思考时间,但远坂冬答应的还是太快了。
他不信。
空气沉寂下来,他开始摆弄床头昨天插进去的花,好一会儿,他玩腻了,有抽开书架上的杂志一本一本翻看。
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宛如小锤,一点一点地击溃心房。
这是最简单的试探方式,只要远坂冬先有动作就是输家。
无论是开口询问或服软,还是直接将屋内的装置完全损坏强行离开,都不是好选择。
前者有可能让白兰得寸进尺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后者则有可能是的父亲和肯尼斯的姓名遭到威胁。
远坂冬低垂着头,盯着脚前的一块砖出神,看上去一副任人宰割万念俱灰的样子。
终于
白兰觉得无趣,他走到远坂冬面前,“这么快就屈服了?我还是喜欢你有活力的样子。”
呵呵,等下就给你看看我有活力的样子。
远坂冬心中不住冷笑,面无表情的抬起脸。
少年的眼睛有些虚焦,白兰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他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脸上,空洞又冷漠。
他觉得无趣极了,又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失落。
为什么不看他?
为什么远坂不看他?所有人都离他而去?
只有他们两个就好了,只看着他就好了,只想着他就好了。
白兰烦躁极了,像有只苍蝇在耳边嗡鸣,他猛的一晃头,赶走了那一只扰人心绪的东西。
他不过是在利用远坂冬罢了,怎么还真情实感起来了?
戏演久了出不来?
白兰咂了下嘴,刚想说话,远坂冬就开口,带着些希冀的说:“我想去看一眼父亲。”
“可以。”少年的反应和态度给白兰吃了定心丸。远坂冬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偶,只能跌倒在他的手心。
远坂冬跟着白兰,沉默的走过曲折的基地,他没有记路。
反正再也不会回去了。
经过一条长而窄的通道后,远坂冬终于看到了那个昨天在影像中出现过的胶囊。
远坂时辰和肯尼斯闭着眼睛靠在一起,整理得当的发型现在已经有些凌乱,他们对远坂冬和白兰的到来一无所觉。
知道白兰按下一个按钮,胶囊发出嗤的一声,远坂时辰和肯尼斯才悄悄转醒,将眼镜睁开一条缝。
“父亲!”远坂冬冲进去,十分激动,不顾一切的抱住远坂时辰。
男人身体僵硬了一瞬,又很快放松,这还是他的儿子第一次这么情感外露,他只是装睡了,又不是真的昏迷。
“父亲,积蓄力量准备战斗。”远坂冬拍了拍父亲的背,语调又快又轻。
时辰:好家伙,你也是装的呀?不亏是我儿子。
“咳咳……咳咳。”肯尼斯连连咳嗽,听来十分“做作”。
他只好又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放开父亲,去关心肯尼斯,“老师,您没事吧?”
肯尼斯:你好假,能不能把手从兜里掏出来再说话?
远坂冬将手拿出来了,五指之间全是璀璨的宝石。
都是吉尔伽美什的,用了也不心疼,他反正有黄金律。
远坂冬一边想着,一边动作迅速地将宝石一砸,大喊:“damnum!”
这声音与远坂时辰的重合,远坂冬转头看向父亲。
只见男人的脸上久违地出现了有点骄傲的表情,“这可是我教你的。”
男人说道,远坂冬抑制不住笑了起来。
肯尼斯脸都黑了,这两个搞宝石魔术的,他才是矿石科的部长,他也会!
白兰看着胶囊中被毁坏的装置,面色阴沉,“你、骗、我。”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这又能怎样?即便如此,你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魔术师也不可能从我的基地里出去,现在,向我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