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来,”林母也不客气,起身把灶后位置让出来,接着道,“那你把后院那只鸡的毛给褪了,然后煮一下,我可告诉你啊,王红梅,这可是咱家唯一一只鸡,我是看找阿根的份上才杀了庆贺你们结婚的,你以后要是不给我规矩点儿,仔细着我……”
话没说完,到处看,目光落在厨房门后头的扫除。
“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和根哥好好过日子的,”王红梅的心瑟缩了一下,就差直接缩脖子了,“您歇着,我来。”
“这还差不多,”林母这才满意地点头,拍了拍手就去房间里躺着去了。
王红梅坐在灶后,委屈得掉眼泪,虽然她在家里也干活,但是那都是自己主动要干的,主动和被动完全是不一样的。
“阿梅,我来帮你,”林老根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然后挤到王红梅身边,趁着外头没人,他凑上去亲了一口,揉着王红梅的手心里乐开了花,“我娘就是那脾气,其实人很好的,好吃的好喝的都会留给我们的,你们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的。”
“嗯,我知道,”王红梅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不知道是火光的缘故还是林老根太热情的缘故,锅盖哗啦啦地响着,水已经开了。
林老根却舍不得让她起身。
“先干活,晚上……晚上我们好好聊,”王红梅羞涩地瞥了眼林老根,从他的膝盖迈了出去。
林老根朝那圆翘的臀部捏了一下,这才放过她,然后趁着灶膛里最后一点火光暖脚。
王红梅干活很利索,很快就将一只鸡给杀干净了,然后去东屋请示,“娘,煮鸡有什么讲究么?葱姜您吃不吃?”
“随便煮吧,”林母半盖子被子,似醒非醒的,“哦,对了,晚饭你烧一下,就地瓜干粥,米少一点,家里米不多了,省着点吃。”
“好,我知道了,”这些都是王红梅做得很顺手的事情。
“猪也喂一下。”
“好。”
“猪草还没割,你去隔一下。”
王红梅脑子里一下子装入了很多的事情,她看了看天色,硬着头皮应下来,林母这才让她出去。
天色尚早,但是云层压得很低,寒风呼呼地刮着,看着又会有一场风雪过来。
今天她结婚的大日子,真的要出去割猪草吗?
她回头看了眼阴暗的黑屋,然后和林老根说割猪草的事情。
“我还是和娘说一声吧,今天好歹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林老根说着就要过去,可被王红梅拉住了,“算了, 别说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好好休息。”
“那我们晚上……”林老根搂着王红梅的腰不放,一只带着温度的手往她怀里钻。
“哎哟,别……晚上就晚上再说,”王红梅慌里慌张地推开林老根,红着脸去后院背竹筐去了。
路上有人认出她来了,“老根媳妇儿,这天气不是很好,你还出来啊,赶紧回去。”
“不碍事的,婶子,我就割几把猪草就回家,”王红梅打了招呼就往河边走去。
河边的水草最肥美,一抓一大把,为了能让猪每天也有猪草吃,她就想着多割一点,一路走一路割,不知不觉天就暗下来了。
她抬头看看,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可这会儿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她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只能自己摸索着回去。
“阿梅,阿梅……”林老根的声音高亢有力,冲入王红梅的耳内,让她欢喜地高兴应和,“根哥,我在这里。”
没多久,两人就碰上了。
林老根牢牢将她抱住,这才放心,“你去哪里了,急死人了?”
“我割了很多猪草,你看,”王红梅兴奋地将背篓给林老根看。
林老根接过背篓,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刚一到家,门槛上一个黑影直勾勾地盯着她,“做一点点事情都不会,你干啥吃的,王红梅?”
王红梅吓了一跳,这才从两人世界的温暖之中回神过来,又跌回到了冰冷的现实,“娘,我马上……马上做饭。”
“那还杵着干啥,赶紧去啊,想饿死我啊,”林母不客气地拉了拉裤脚。
王红梅低垂着头立刻厨房忙活烧饭和煮鸡的事情,好在都是家里干顺手的,两件事情同时进行,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晚上八点,八仙桌上点了煤油灯,整只鸡冒着香气,三碗地瓜干粥热气袅袅,平添了几分温暖。
“娘,吃饭了,”王红梅又累又饿,可还是先去叫了林母吃饭。
“哎哟,饿死我了,”林母哼哼唧唧地起床吃饭,坐下后,她先扫了眼左右两边的碗,然后伸手拧下鸡头,递给王红梅,“既然你进门了,那就辛苦你当家了。”
王红梅很开心地接过鸡头,“娘,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把咱们家料理好。”
林母这才露出今天的第一次笑容来,然后大刀阔斧地扯下一只鸡腿交给林老根,“儿啊,你辛苦了,多吃点,早点给我们老林家开枝散叶。”
“娘,您放心了,儿子给您生七八孙子,到时候一起喊您‘奶奶’,”林老根结果鸡腿,朝王红梅抛了个媚眼,这才大口吃鸡大口吃地瓜干粥。
王红梅收拾完都已经十点多了,林母不想太废煤油,便只让点一盏,端来端去,险些摔着。
林老根急得在屋里喊,“阿梅啊,你好了没啊?”
王红梅听他的叫唤听得脸都热了,看屋里都料理得差不多了,这才羞答答地进了屋……
西屋门关上好一会儿了,东屋的门动了下,林母钻出半个头来,仔细听屋里的动静。
“慢点,根哥,会疼……”
“我先给你揉揉……”
“呸,不害臊,”林母心里颇不是滋味,“要是生不出儿子来,我打断她的腿儿。”
林春梅哪里知道林母抱着这样的想法,和林老根欢好后,柔声问道,“根哥,要是咱俩第一胎是个女娃,可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