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一看就不是穷人能住得起的。
尹小匡不缺钱,醉仙坊有多么能赚朝廷官员的银两他再清楚不过,反正黑心商家他当的也顺心应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钱才是王道!
但尹小匡就算再有钱,为了卖一个好屁股他把他自己待客的地方装修的再怎么奢华富贵,跟眼前的这个地方一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此地,乃皇权之气逼人也!
突然间,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头顶空荡荡的,但他的双眼却逐渐睁大。
紧接着就开始哎呦啊哟地叫唤着,“疼……疼啊……好疼啊……”
好几层墙壁外的大门传入一阵稳重走路的脚步声。
齐与晟一进入自己的寝殿,就听到了尹小匡娇软妩媚的叫喊声,那声音远远的听着就跟蚊子声似的,但是听起来又直挠心头,跟在后面刚从承安殿一并回来的大理寺卿也听到了这个声音,脸色瞬间红了又红。
醉仙坊尹老板的浪/荡,是全陵安城都有所耳闻。
就算没被这人伺候过,也一定会被曾经让他伺候过的朝臣们侃侃而谈。
“技术是真的棒!小嘴是真的甜!那个地方是真的紧!”以前左丞相还活着的时候,曾经亲口跟大理寺卿在下早朝时夸赞过,“长得又那么的纯中带欲,身段又那么的娇柔,实在是个难得的人儿啊!”
“左丞相过去跟尹老板可是真的熟……”大理寺卿咂嘴。
齐与晟跨入第一层内阁的门坎,余光扫过大理寺卿,“沈大人。”
“这个案子已经结了。”
大理寺卿当即捂住了嘴,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刚刚在承安殿,四皇子殿下面无表情地与陛下汇报
“醉仙坊老板尹小匡已身死,案件归为悬案。”
四皇子殿下竟然会出手保人?
大理寺卿觉得自己今天的起床方式一定不对,但是闭眼又睁眼,看见四殿下已经来到了承恩殿最里面的暖阁,手动解开门上的特殊机关锁,锁“啪!”地声跳开,门开的那一瞬间,里面软绵绵的哭声更大了。
不过与其说这是哭声,不如说更像欢爱时求饶的嘤嘤缠绵声。
大理寺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里面卧床上的尹小匡,小脸皱巴巴的,下巴尖尖的,完全是一副宠物狗受伤了等着主人回家委屈巴巴求欢的模样。
他又咋舌,想着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如此不正道之流。但还没等他想完,就看到齐与晟大跨步进入内阁。
往尹小匡的床边走去。
尹小匡似乎是看到了有人来,叫声更妩媚了,浪里浪气,这声音要是放到墓地,死去的左丞相能被浪回魂。
大理寺卿不想进去,犹犹豫豫,小声请示齐与晟自己可不可以先滚蛋。
齐与晟点头,说,可以。
大理寺卿也是难为自己了,一大把年纪还要连滚带爬从一个地方狂奔而出。承恩殿就剩下了尹小匡和齐与晟两个人,宫里的侍女和侍卫被齐与晟一手支开。
尹小匡继续哎呦啊哟的叫,齐与晟半分都没听,站在床边,淡淡道,“别装了。”
尹小匡立刻闭嘴。
齐与晟依旧没什么表情,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尹小匡,像只落难的小鸡,右腿还被打了纱布。
“伊书末,是你什么人。”
一块凝脂玉佩坠落到尹小匡眼前。
最低端用黑色卷墨,浓浓地雕刻着六个大字——伊书末,凌河军。
尹小匡突然睁大了双眼,破音地哀嚎了一声,
“他是的哥哥啊!”
齐与晟皱眉,目光一下子凌厉了三分。
“你是伊副将的弟弟?”
他当即拍了拍手,外面跑进来一个穿着文史官府的官吏,低头递给齐与晟一卷卷宗,匆匆忙忙又退了出去。
齐与晟翻开卷宗,在做了标记那一页停下。
尹小匡的余光能看到卷宗的书脊,上面赫然印着“销毁”两个大字。
齐与晟对着翻开的那一页看了半天,抬头听不出什么语气地道,“伊副将生前在朝廷的登记档案里,家眷这一栏,并没有‘弟弟’的记载。”
“我是我爹找的小老婆偷偷生下来的私生子……”尹小匡泪眼汪汪地望着齐与晟,“我哥和我并不是一个娘生的,但我和我哥从小感情就特别好……”
齐与晟了然,这个身世可不太上道。他不愿深入交流小/三私生子的问题,便合上本子,让文史官又一次进来,拿走了卷宗。
等到文史官彻底离开承恩殿的外面院子,齐与晟确定这里再次没有其余人,他找了个板凳坐下,抱着胳膊,才边打量着尹小匡边冷冰冰道,“凌河军是叛军,十一年前就被杀这个你知道吗?”
尹小匡立即尖叫,哭的梨花带雨,一直在嚎啕他哥哥真的死了吗,他不相信!
齐与晟又强调了一遍“凌河军是叛军”,特别将“叛军”两个字咬的很重。
尹小匡依旧在哭,闹着说他哥哥没死绝对没死,问叛军是什么,为什么要被杀!
齐与晟死死盯着尹小匡,在琢磨这人是不是装疯卖傻。
“你接近本王,是想要来复仇的?”
尹小匡没回答,似乎完全不理解这句话,眼睛里闪动着朦胧的疑惑,眨啊眨。但很快又开始继续哭,根本没把齐与晟的问话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