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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底取暖。
    车子顺利地添满了油,驶进了大门。
    在笔直的梧桐大道上开车,吴岩有点晕乎。他放慢车速,点了根烟。
    瞧了瞧身边的少爷——
    微抿唇时,嘴角牵起,恂恂儒雅的模样,好似呼出来的一口气都比常人要清贵些。
    叶卿见他这么注视,“怎么了?”
    吴岩把还剩一半的烟弹出窗外,阖上窗,“怕你身子受不了,你妈要是知道你这么晚还来这儿,肯定要担心了。”
    叶卿不说话,他不喜欢yin阳怪气的指责。
    吴岩有所意识,也不再说什么。
    停车熄火。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剧院旁边的一扇大门。
    年会的节目还在紧锣密鼓地排练。
    带队的副团长是叶卿的姑妈叶蘅芜,正在给舞蹈演员做训练。
    绾着头发的姑妈看起来比平日年轻十岁,见叶卿进来,她随和地笑。
    姑妈年纪不小,但保养到位。只有细看时,眼角才显出几条细纹。
    “囡囡,过来吃玉米。”她掐了音乐,随口喊了一声女儿。
    被点到名的十五岁少女,独自一人在墙角压腿。
    众人分玉米,她不为所动。
    叶卿平静地喊了一声“姐姐”,严禾才回头,轻飘飘地“嗯”下去。
    虚弱的声线似有似无,隐于众人的喧闹间。
    眼中碧波,如一杯清茗。
    青丝如瀑。皓腕凝霜雪。
    家属院里从小被呵护大的公主,上下三代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出挑的大美人。
    气质就像是清冷的莲花,纤尘不染。
    她放下腿,把蓬松柔软的一头青黑长发拢进掌心,用发圈套上了。
    踏着轻盈的步子走近闹哄哄的人群。
    叶卿在人群之外,严禾也融不进去。
    深冬的舞房暖气开足,有些闷热。
    她用纸巾擦掉额头和鼻尖的汗水,把洁白无暇的下巴和天鹅颈蹭得干干净净。
    注视着正在分玉米的吴岩。
    吴岩在保温桶里挑了半天,最终稍显尴尬地望着严禾,“不好意思啊苗苗,没了,下次给你多带几个。”
    “好。”
    严禾揉掉擦汗的纸团,正要离开。
    却听见那边有人扒拉着一个小孩嘴里的玉米,“你个小屁孩儿,来玩的就别乱吃了,人家姑娘练了一晚上还没吃东西呢。”
    小孩一惊,捏紧了玉米。
    那孩子的母亲闻言,反而带着气把孩子手里剥了一两颗粒儿的玉米夺过去,塞给严禾,“省着,给他们家大小姐吃。”
    严禾手指冰凉,握着突然被塞到手上的滚烫湿润的玉米。
    她微讶,眼神扫视过这一圈长辈。
    走到窗边,推开窗,把玉米扔进了外面的垃圾桶。
    ——
    这是小月牙第一次进文工团。
    她不知道自己跟着车到了什么地方,起初她只是想躲在一个暖和一点的地方睡一会儿而已,没想到一觉醒来车已经开到半路。
    刚才隔着蛇皮袋,有人凶巴巴地叫她出去。千钧一发的情况下,一只猫替她被驱逐。
    小月牙捂着受惊的心脏,险些就遭了殃。
    确定车上的人已经离开了,小月牙才蹑手蹑脚地从袋子里爬出来。
    哗啦哗啦掀得一阵响动。
    陡然间“咣当”一声,突然有什么砸中了身边的垃圾桶,还冒着热气。
    小月牙动了动小巧的鼻头,努力地嗅着那香气。
    她艰难地攀上垃圾桶边沿,眼神泛光,“咦,玉米……”
    发育不良的小女孩瘦得皮包骨人还没有垃圾桶高。
    伸长了手臂去够那个热气腾腾的玉米,一瞬间,头上御寒的八角帽突然掀翻了,被风刮到地上。
    “哎呀,讨厌。”
    小月牙一边迫不及待地啃着手里的玉米,一边追她的帽子。
    追到拐角处,她蹲下来扑中帽子,一抬头,愕然看到一个人。
    双腿修长笔直,气质超然,脸色白得像纸片。
    少年微微俯身,漂亮的眼睛里雾蒙蒙的泛着疑惑。
    他白玉一般的指骨轻转,卸下了厚重的兜帽,苍白的面容有几分倦意,眼皮温吞地垂下,看着小月牙。
    他俯身,轻声问:“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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