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唯傻了:“三哥,怎么了?成景廷不该来吗?”
“这可千万不能来,很危险的。”蔺三点了根烟。
刃唯喉咙像被什么哽住,“可是……昨晚床上还放了两朵曼陀罗花和他亲自写的卡片……”
“他疯了?!”
蔺三惊叫起来,声音大得刃唯一震,连忙问:“……怎么了?”
“哎,长话短说,你现在赶紧下楼,”蔺三急得不行,“费尔曼酒店有石雕的酒店牌匾吧?你把牌匾下新长的小草全部拔掉!青绿色的!全部!”
“全部?”
那玩意儿下面就是草坪。
“对,只弄青绿色的,新长的,嫩的!赶紧!”
“他……”刃唯艰难地开口,简直伤心到想报复社会,“他转世成草了?”
成景廷浑成这样,怎么可能转世都这么素。
不可能!
“是,”蔺三想不出怎么形容,“哎呀,也不是……”
刃唯彻底焉儿了:“这他妈比守活寡还让人难以接受……”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冲下楼,又根据蔺三的指示开始做全酒店员工都赶来围观小老板的事情:除草。
刃唯不挑老的除,专门扯新的,一扯一个准,边扯边抹眼泪,真的把那些新鲜小草当成成景廷的尸体了。
转世就转世吧,三哥让我把你扯了干嘛?!
刃唯已经开始考虑要用世界上最贵的器皿把这些廷小草装起来了。再变态点,大不了找人做成标本,天天裱着看。
哎,不对,扯了不就死了吗?
刃唯顶着一头清晨的雨露站起来,手里拿着草,嘴角还含了一根。
在他的视线威bi之下,众员工又迅速假装路过地走开。
就在他犹豫时,蔺三又发来短信:——草死了,我去看看还能转世成什么,我们见一个杀一个,我们……
刃唯瞪眼,打电话过去:“这是什么不靠谱的方法?!”
蔺三望天:“……我尽力了。”
心如死灰。
此时此刻,刃唯的心情只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他打了客房部的电话,专门叫人上来,把那两朵曼陀罗花当成费尔曼塔楼的客人伺候好,最好做成干花,不能有一丝枯萎颓态。
但刃唯知道,这毕竟是yin间的东西。
那两朵曼陀罗花,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败。
红肿着一双兔子眼去到前台上班,刃唯觉得自己已经无yu无求到能够立刻打坐。直至今日,他都不敢相信成景廷走了。
……真正地变成回忆了。
掏出写了“晚安宝贝”的小卡片,刃唯贼心不死,拿笔在角落写了两个字:在吗?
他还记得,以前自己也是这样特傻bi地给成景廷发“email”的。
等了会儿,卡片上也没任何动静。
昨晚,自己在那么凉的阳台上盖着绒被睡着,也没有人管自己……如果成景廷还在,他肯定会把自己抱进屋,再往眉心印上一枚凉凉的吻。
中午吃过饭,刃唯困到在前台打盹。
但今天客流量大,他根本不能放松,得打起精神来。他掐了掐手表时间,看离下班时间也没多久了。根据刃镇烽的安排来看,刃唯每天就是来前台站几个小时,再回自己的行政楼层处理酒店其他事务。
电脑屏幕亮起,刃唯正在专心地查账,来排队办入住的客人都暂时jiāo给了一起搭班的另外一位前台。
雨停了,雪也停了。
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
酒店大堂入门斜右方便是前台,阳光除了从大门shè入,还从费尔曼酒店透光的彩色天顶倾泻而下。刃唯许久没见过如此好的天气,将手背摊在桌上,想捧一掌心的温热。
被阳光握着手的热度,让他想起曾经成景廷牵他。
那会儿他以为是成景廷自带的体温,根本不知道是成景廷悄悄用明火烤灼过的。
他为自己付出太多。
从未忘记过的回忆,让今天本就心神不宁的刃唯走了神。
“您好。”
突然,刃唯耳畔仿佛zhà开一声惊雷。
他垂眸,看向自己眼前放的一只手。
一只属于男xing的、骨节分明、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