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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的那个月,是八月份,恰好公司放假。工会组织游轮旅游,泽居晋带上五月母女,一家三口一同参加了在上海的最后一次公司旅游。
    在船上的第一天晚上,游轮工作人员在顶层甲板举办了一个欢迎仪式,把一大堆人集中在一起跳广场舞。很多人怕热,吃完饭就跑回房间休息,或是看电影去了。
    泽居晋一家三口在甲板上吹风,跟随工作人员跳舞,五月嘻嘻哈哈跳了两个回合,同手同脚,动作严重不协调,自己也不好意思,就跑去一边歇着去了,葵妹则和爸爸并排在一起继续跳。
    父女二人今天也穿亲子装,都是深咖啡色的修身工装连体裤,脚踩同一牌子的白色板鞋。泽居晋头发抓得乱乱的,三岁的葵妹一头柔软的长发披散到肩下,额上戴着闪闪发光的猫耳朵头箍。和爸爸一样,她两只手也chā在裤兜里,即便和爸爸成了许多人瞩目的焦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看着酷酷的,跟随在爸爸身后,随意而又轻松地跳过去再扭回来。
    五月坐在一旁,远远地看着身着亲子装的父女二人,可能是晚餐时喝了一杯红酒所致,现在头脑稍有些恍惚。一会儿想起当年自己在世纪公园看烟花扮芭芭拉小魔仙时的样子;一会儿又想起某一个午后,和他同坐在一间研修室内,他眼睛望向窗外,而她则望向他所望向的方向。她还记得,那天的风带着些微的暖意,拂过窗外的红枫叶,吹起讲台上的纸页。多年过去了,讲台上纸页的哗啦声仍然清晰可闻,似乎刚刚才在耳边响起。
    五月心思恍恍惚惚的看着她的葵妹,她的晋桑,对于自己能够拥有他们父女两个人,太过幸福,以至于情不自禁地傻傻笑。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刻都是那么满足,现在此刻的心情,接近于从前和他一同去赤羽吃饭,被他第一次称为太太的那一晚。甜蜜到令人忧伤。
    游轮从上海出发,日本兜了一圈,再原路返回。在四晚五天的时间里,葵妹和一个通关课同事家的一个稍小些的女孩子结为好友。两个小朋友每天一起玩耍,一起吃饭,一起游泳,吃饭时都要拼桌在一起。从早到晚,总是形影不离。下船后,两个小朋友依依不舍地拥抱道别,都挤了几滴眼泪下来,并约定下回有机会一定要再续友谊。
    回到上海家中,已经到了下午,两个阿姨放假都还没回来,五月收拾好行李,再去厨房准备晚饭。葵妹舟车劳顿,回家就爬到床上去躺着了,泽居晋把她哄睡后,也到厨房来,打开冰箱,取出小青柠和糖浆以及朗姆酒,摘薄荷叶,弄冰块,做调酒。
    五月这边忙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个汤还在灶上煲的时候,他一扎莫吉托也做好了,倒了两杯,递给五月一杯,两个人站着碰了下杯。他酒杯碰到嘴唇时,清了清嗓子:“sa酱。”
    不知是因为他的眼神,还是甜度恰到好处的莫吉托,五月的小心肝猛地一跳:“干嘛?”忙扭头过去盯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汤水,借以掩饰微红的脸色。
    葵妹出生后,他们在大部分时间都以“爸爸”、“妈妈”来称呼对方,只有偶尔独处的时候才会叫对方名字。
    听他叫自己sa酱,五月不禁脸红,心想现在饭都还没吃呢。
    泽居晋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放到她肩上,拇指在她侧脸上摩挲着:“今天突然发现,葵其实是个孤独的孩子。”
    五月惊讶:“怎么会?自从她出生后,我没有和她分开一天过,而且晋桑不也总是陪她?”
    他呷一口酒,看着她:“我虽然有妹妹,但其实到十八岁,都还是独生子。sa酱知道吗?”
    “知道啊。”
    “从小学到大学,和我同样身为独生子的同学就很少见。‘独生子啊?真是少见呢。’诸如此类的话,从小到大,听到过很多次。”
    “晋桑想说什么啊?”
    “身为独生子的我,自由的时候有,觉得孤独的时候也有。大人的陪伴固然重要,但小朋友也需要和同龄人相处,我认为……”酒杯举到唇边,眼睛却看着她。
    “晋桑不是不喜欢小孩子的么?生葵妹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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