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在此时突兀的响起,沈祁畅低下头将他缓缓地提起,郭旭两个大字板板正正的写在电话的正中央,但看久了又像是张牙舞爪一般向人扑来,沈祁畅抿着唇,良久之后才将电话接起,自己想什么理由来应付。
却听到一道婉转如黄鹂一般的女生,清脆的响起,还带着撒娇般的轻笑,“你什么时候来?我想你了。”“粟粟?”沈祁畅愕然一惊,随后站直了身子,冲着那边说道:“你怎么来……”“我怕我给你打电话你在忙,所以便借用了哥哥的手机。”
郭海粟语气一顿,随后小心翼翼的说道:“没有打扰你吧。”“当然没有。”沈祁畅摇了摇头,结果发现自己做的动作对面看不见,这才忙的补了一句,他的面色说不上来好看,但是嗓音却尽量的轻柔下来,只是带着一些刻意的声音,电话那边的郭海粟却并没有发现,大概是归功于这电流所带来的延迟推阻。
“我近段时间有些忙。”话在舌尖转了半天最终说出,沈祁畅听见电话那头突然一重的呼吸,良久之后,那刚刚欢快的声音也慢慢的沉寂下来,变成了一如既往的温婉,“没事,那下一次有机会的话……”语音未落,电话那头一阵悉索被另一道更为低沉的声音所接过,郭旭沉声的问道:“明日来一趟,我有事情与你商量。”
沈祁畅反射条件,额角一抽,“我明日有事。”“你有什么事比海粟的事情更大!”“哥哥!”见自家哥哥乌云密布的脸,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你别这么凶,有可能祁畅他真的是……”
“他能有什么事!”郭旭扭过头第一次冲自家妹妹发了脾气,“还不是陪他那小情,现在他一心都扑到了那叶芸惜的身上,连一丝眼神都舍不得分给你了,你还在这替他说话。”
“郭旭!”沈祁畅听见郭旭的话,警告似的发出提醒,语气不悦到了极点,郭旭自己说完也是一愣,他这几天心烦气躁的厉害,却没有想到将这一分坏脾气带给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郭海粟也是难以置信,眼睛张的极大,手不由自主的攥着被角,狠狠的*成了一团,她看着郭旭说道:“哥哥你刚刚在说?”“没有什么。”郭旭掩饰般的将头低下,随后快速的冲电话那头说道:“明日你必须来。”说完便当手机啪的一声甩断。
沈祁畅站直的身子,重新重重地靠回墙上,无视墙灰爬上自己那昂贵高定的西服。“哥,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郭旭本想装作自己一时口误急忙逃脱此地,却被郭海粟两三步冲上前来,握住他的胳膊根本不让他逃避。
那本身柔弱身躯,摇摇欲坠地挂着,像是他再多说一句过分的话,便不堪一击的倒在自己的眼前,郭旭一时之间半句呵斥的话都说不出,只得自己将所有的郁结全部都压在心底,蹙着眉头冲郭海粟说道:“没事,我刚刚是瞎说的。”
“瞎说的?”郭海粟看着郭旭的眼睛,像是深深的看入他的眼底,郭旭一时之间心虚的不敢与她对视,摇了摇头说道:“明天你就可以看到沈祁畅了。”伸出手大掌压在她的头上,狠狠的*了一把,“现在快休息,明天用最好的状态去见沈祁畅,你不是盼了许久吗?”
“就像你所说。”郭海粟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个脆弱的笑,赢弱的让人心疼,“他已经不想管我了,不是吗?”“不是这样的。”郭旭看郭海粟这副模样,惊吓了人,刚刚自己说的一系列的话,让郭海粟产生了误会,连忙补救的说道:“是我这些天心情不好,所以将坏脾气带给了你,对不起,你能原谅哥哥吗?”
“不是你的错。”郭海粟扭头转过身,脸上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爬满了泪痕。“你说我是不是好起来,反而是多余的,对于沈祁畅来说,有可能我从来都是一个累赘。”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郭旭听见郭海粟失落而又满含丧气的话语,拽着他的肩膀,力道极重的说道:“即使不为了沈祁畅,就算是为了我们也要好好的,听见了没?”
“我……可是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进行手术?”郭海粟抬眼看向郭旭,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指责,但是指责如同一根针一样的,扎进郭旭的心里,密密麻麻的让他疼痛不已,他盯着自家妹妹茫然不自知的眼神,轻声地说道:“我也想快些,尽快些!”
“所以是哪里出了差错?”郭海粟仰头看着郭旭,“是因为根本没有源型对吗?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你为了安慰我,所找的理由罢了,如果你害怕我失去生的希望,那你大可以放心,我拖着这苟延残喘的身躯,估计还可以等几年,但又为何要给我希望呢?”
“你放心,根本没有你想的这般复杂,只是因为东西来的慢些,毕竟它是来自海外。”郭旭看着郭海粟摇了摇头,话到嘴边尽数变成了隐瞒的柔声细语,“还有医生说你现在身子太过虚弱,不易做手术,所以你这些天要做的事情,便是养足精神来预备随时可到的源型。”
“祁畅哥哥询问过此事吗?”突兀的郭海粟问出这个问题,郭旭脸色一僵,随后点了点头,语句轻松的回道:“他一天都问三回呢。”
郭海粟难得从这平静的安慰中得到了一丝希望,她点了点头,嘴角上扬,带着一份喜色,轻声地说道:“我就知道他不会放弃我的。”
这边如同维护在狂风暴雨间的馨香百合,那边却是荆棘丛里盛开的玫瑰。沈祁畅进入房中,一眼看见的便护士更换着药品,而叶芸惜在一旁木着一张脸,用酒精块处理中自己手中的伤口,定睛一看她做的事情,这沈祁畅心猛的一紧,两三步踏入里面,凑在叶芸惜的身前,语含薄怒的问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