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不要想着叫人来,那样只能让事情更麻烦。”莎夏淡淡的说道:“我只是简单的说几句,你听着就好。”
许白焰犹豫了一小会,并没有按下铃声,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他知道,如果对方想对自己下手的话,那么此刻自己应该已经死了......
“我在查那场爆炸背后的事情。”莎夏继续说。
就是这么简短的一句,许白焰的心脏就猛地跳动了起来,他虽然还是安静的看着对方,那只稍稍能动弹的手开始不顾疼痛的紧握在一起。
“现在我查到了那个命令来自东古公司的某个高层,但是线索断了。”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许白焰压着心里近乎要沸腾的情绪,保持着自己平静的表情问道。
“你不需要隐藏什么,我既然来见你,就说明我对你很了解,而且我应该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莎夏依旧用那种不温不火的语气说道,口中吐出的烟雾把她的脸笼罩起来,看的不是很真切:“由于一些原因,我没办法太明目张胆的去渗透东古公司,但是你不一样,没有人认识你,所以,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事情,想让那些人不白死,就最好与我合作。”
“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进入东古公司,我查了你之前的几年,你一直在考机动警员的初试,能看得出你对此很执着,从这点入手,没有人会怀疑你。”
“然后呢?”许白焰继续问道。
“查到更多的线索前,还说不好下一步的计划,但是东古公司这个方向应该是没错,所以有新的发现时我会联系你的......这就是我要讲的。”莎夏说完,然后竟然就这么转身,好像是要离开。
“等等!”许白焰突然叫住了她,这场对话实在是来的太快了,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便要结束了:“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你总得让我多了解你一些,不然我怎么相信你?”
莎夏并没有停下脚步,她安静无声的走过病房,然后将门打开:“你没有必要了解我,因为我说的你也未必会相信,我只是觉得你和我的目标一致,所以才来跟你说这些,当然,你也完全可以当我没来过,睡一觉,然后把我忘了,就像是你早晚会忘了那晚死去的所有人一样。”
忽然的......
许白焰的心似乎被狠狠的戳了一下,怔的什么也说不出来,那晚的一幕幕再次在他的眼里快速回放,直让他觉得一瞬间的恍惚,而当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哪个消瘦的女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等一下,先别......呃......”许白焰大声的喊道,可是由于动作过大,不小心拉扯到了胸口的伤势,剧痛让他气息一滞,硬生生的把声音憋了回去。
可能是听到了许白焰的呼喊,或者是监护仪器上得异常,几名护士快速的跑了过来:“怎么了?哪不舒服么?”她们担心的问道。
“请帮我拦住刚出去的那位女士!”许白焰十分紧张的说道。
然而护士们却一脸的茫然:“女士?没什么女士啊?”
“怎......怎么可能?”
“伤病初愈,会不会是出现幻觉了。”一位护士翻查着监护仪上的数据,还摸了摸许白焰的额头。
“怎么有股烟味?”另一位个护士说道,赶紧打开了病房的排风系统。
许白焰呆呆的愣着。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产生幻觉,不过此时,他也没什么心思和那名护士争辩什么,只是无力的躺在床上,脑子乱的像是一团浆糊。
关于那场爆炸,他不可能会忘记,但是他也不知道应该去做什么,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说的话他听不到,做的事情他也管不了,自己还是太过于渺小,就像是地鼠想去触碰云端上的云彩,不单单是触碰,甚至是被困在深深得地下,连看都看不到。
然而一个神秘女人的出现,似乎为许白焰指了一个方向。
身旁的护士在讨论着什么,是在担心自己发烧了?还是在抱怨那些探望的人怎么能在病房里抽烟。
许白焰不在乎这些......这一刻他的脑子在轻轻的嗡鸣着,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情绪像是海浪一样翻涌,汇聚成了一首终于找到了方向的歌。那漫长的十余年岁月在眼前一闪而过,那些没心没肺的笑,那些在裂了纹路的泥地上嘻闹的臭孩子们,隔壁总是吵架的那对老夫妇,离渊那絮絮叨叨的奇怪语气,还有一双虽然没有焦点,但是却依旧空灵美丽的眼睛。
许白焰突然觉得,也许自己现在能做的,已经不仅仅是替他们吃吃美食,听听歌这么简单了。一念至此,许白焰忽的从那淡淡的悲伤中脱离了出来,然后觉得有些困意,他笑了笑,闭上了眼镜,双眼合拢时,挤出了一点眸间的湿润,汇聚成一滴像是泪水一样的水渍,挂在眼角,又滴落脸庞。
床边的护士缓缓的推动了引入睡眠的药剂,为了避免疼痛让伤者失眠,这种药几乎是一种必然,一阵更大的困意来袭,许白焰的呼吸渐渐平稳,进入了一个满是回忆的美梦。
远处的车流依旧,更远处河面上的天空泛出深到极致的深蓝,环城河的另一边是耀眼的都市,璀璨的灯光边界是那座毅力了千百万年的山,一阵风吹过山间,带走了所剩不多的落叶,又越过山体,飘落在临海诸城无名的街道上,海岸有潮声,如同大片的墨绿玉石,脱离的灯火,那无穷无尽的繁星开始在夜穹里闪光,引入一个又一个梦境。
这个世界很大,许白焰睡得很沉,也许就像是歌里所唱的那样。
【总有一天,他会飞向夜空】
【在繁星间绽放】
【犹如那最灿烂的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