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之初?”
“是我。”
“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你在外面?好像听到那边有风的声音。”
“我在外面,想跟你说说话,我……我今天看到你了,在楼下踢毽子。”
“恩,体育课不让站着。”
“你踢毽子很厉害,像在跳飞天舞。”
虞应是笑了两声:“是吗,下次咱俩踢。”
“期待那一天。虞同学,上次的事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
“许知初信不信我没关系,重要是你要相信你自己,如今你还要把学习的心思分到别的事情上的话,真的……对不起很多人。”
“我明白。”
“那我先睡了。”
“等等,我还有话说。今天陆秋以找我了,她想跟我复合。”
“那童雪歌怎么办?”
“你以为童雪歌是真的喜欢我么?不,她只是希望有好多的男生都围着她转。”
“许同学魅力无限到让人头疼,要不然干脆两个都收了?”
“虞应是,我其实,都不喜欢她们。”那句“我喜欢你”酝酿再三,不好意思对你说。
“那正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她不浅不淡地说着,事不关己,“还是……你想告诉我你徘徊在她们之间,总不能狠心拒绝韶华女子的一片爱意。”
“都不是,我想告诉你我又是单身了。”
“那要恭喜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许之初欲言又止,那句告白在唇边一直打转,最后转回到肚子里。
“你要说什么,没有什么事的话我睡了。”
“没有了。”
虞应是将电话放在床头陈旧的桌子上,翻身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想想这边陆秋以,那边童雪歌,这三个人就够唱一出大戏,还是不喜欢他比较好,睡得早,也常常会笑;还是不再想念他比较好,也省的将一片真情狗尾续貂。
许知初挂掉电话,心里比这无边雪夜更空寂。
出了电话亭,大雪漫天,落得他满头满身。许知初独行踽踽走在雪地里,他终于确定,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了。以前他们打电话,她会唱歌给他听,会跟他说好多好玩的事,她永远精力充沛,声音响亮,不会困,不会累,不会忙,她始终乐意用最宝贵的时间陪他。然而现在,她似乎对他的所有事情都不以为意。
虞应是,多想重新认识你,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那千宁出去写生,柳墨离去市里加试艺考,这周又是虞应是一个人在食堂吃午饭。
梁羽陵端着餐盘绕了几圈都没找到位置,最后发现虞应是的对面有一个空位,勉强挤了过去。她素日里与虞应是并无太多交集,对面吃饭只有寒暄。
“你也是一个人?”虞应是嘴里含着饭问她。
“是啊,解一道题出来的晚,没想到不但没有了伙伴,没了饭菜,位置都没了。”
“迟到的代价。”
几句客套之后,二人相对默默吃饭,倒也不觉十分尴尬。眼看饭要吃完,听到旁边低年级的女同学开始私语:“你听说了吗,咱们高三一位学姐喜欢老师,还大胆告白了,勇气可嘉。”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别说,那老师长得还真挺帅,给我们代过一节课呢。”
“那老师同意了没?”
“不可能吧,不道德啊。”
虞应是觉得任由她们继续说下去不知会蹦出什么污言秽语来,于是重重叹了两声嗓子,学妹发觉好像撞到了枪口,二人忙收拾餐盘匆匆离去。
坐在对面的梁羽陵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主动打开话匣:“你跟文老师的事,另有隐情吧,就算你跟他告白了,总也不至于传的沸沸扬扬。”
“告诉你这件事的人是谁?”
“我同桌,童雪歌呀。”
“就是她了。”
“她……怎么会,她那么热情,善良,与班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好朋友。”
“你跟于超的事何其隐秘,刘妈不是照样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我俩的事?我明明就只对童雪歌说过。”梁羽陵惊慌不已。
“我很多次看到你们并肩而行,还看到你们一起吃饭,在你剪发前很久。但这件事的确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你,你应该也怀疑过吧。”
“当时刘妈找我谈话说是她观察出来的,但我觉得不可能,毕竟我与于超非常谨慎,我是怀疑过,也质问过,她都否认,我也没有深究,因为当时我爸爸跟我谈了很久,那天他告诉我不用做习题册,然后我俩坐下来喝茶,他问了我对这段恋情的态度,我跟他保证绝不耽误学习,也不做出格的事,他选择相信我,并和我说如果我真的信守诺言,高考完后可以带于超来家里玩。我没想到我爸这么开明,所以也就没有挖掘出幕后黑手。”
“只能说那些很危险的人,往往都藏身于友善的外表下。”
“没想到我也是看走了眼。”梁羽陵忧伤得剩饭粒米未进。
第40章 新年快乐
三天期末考结束,各科课代表大举发卷,寒假正式开始。虞应是站在文彬的桌子前,心事重重地看他翻弄每一摞试卷,告诉她哪些是每天必做,哪些是周做,哪些是重点做……她认识他许久,他一直这样瘦,每一缕发丝都有清爽的香,衣着文艺暗藏格调。她幻想过他未来妻子的模样,总也想不出什么样的女子与他最合衬,想来想去想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还有半个学期的时间,本可以安稳的升到大学,她却非要闹出一点声音来,或许她只想成为他满天下的桃李中能被他铭记的那一个,用她为数不多的花季时间,在他生命的雪泥鸿爪里留下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