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安然轻轻唤道,眉头紧拧,“这是哪里?”
环顾一下周围,白花花的天花板,屋内散发浓浓消毒水味,她猛然坐起,不小心扯到扎在手背上的针管,发出阵阵疼痛。
她索性直接把针头拔掉,迅速穿好鞋想往外走。
“安小姐你要去哪里?”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彬彬有礼问道。
“我……我要去……”安然停顿一下,“呃,谢谢你把我送来医院。”
说完她急忙往外走。
“安小姐,你是想去赎回你爸爸吗?你拿什么去赎?”
一句话如响雷一般让安然瞬间停住脚步,她缓慢转回身,看着穿西服的男子,他总是这么彬彬有礼,脸上的微笑时刻保持着,就像雕刻上去的一样。
她想去找爸爸,她妈但凡还有一点点良心,就会拿钱出来先把爸爸安葬,让父亲得以安息,安然知道妈妈嗜赌,但人品不坏,她对妈妈保留着最后一线希望。
“我……我想去看看爸爸。”
安然小声说道,脸色苍白,小身板经过这两天的折腾,更为柔弱。
“安小姐,你母亲没有赎回你爸爸,她欠下一身赌债,自己都自身难保,我是来帮你的。”说完男子拿出一份合同放在安然面前,“签了它,我们不仅会让你爸爸入土为安,还会帮你弟弟顺利完成学业。”
“是什么?”
安然眉头拧紧,这就像一个坑,仿佛越踩越深,他说得没错,自己还有个在外地读大学的弟弟,妈妈跑了,弟弟的责任一下子落在她肩上,好沉。
安然心里紧紧的,仿佛被蚂蚁一点点啃噬,疼得跟不上呼吸。
“你的表现让少爷很满意,这是一份包养契约,一年为期限,一年后你可以解除合同自由选择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们会给你足够一大笔钱……”
男子露出诡谲的笑容,不料没等他把话说完,被安然打断。
“不可能!”
“安小姐,您父亲已经在医院躺了五天了……还有你弟弟,马上就要交学费了,死人可以等等再下葬,可你弟弟的学费如果再不交,恐怕就要被清退了呢。”
男子挺了挺脊梁骨提示安然,唇角带着自信的笑容。
安然深吸了口气,她知道,男人这一次是真的做好了万全准备。
就算她不签,他们也会别的办法让她就范。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选中了她?
男子仿佛已经看透了她在想什么,将合同递给了安然。
她接过笔一笔一划地在文件右下方把名字签上,整个签名不到两秒,却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颤抖的手把笔放下,这一刻她是真的把自己全部卖出去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沈宇成的话你真贱,竟然为了钱出卖灵魂!
安然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她心里深爱的男人,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男子捋了捋西装,笔挺站着,露出满意的微笑,“景太太,我是管家曾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
景太太?管家?吩咐?太滑稽了,这是一跃而成豪门太太吗?连自己丈夫都没有见过,就这么莫名其妙结婚了,安然冷笑,这颗心跟死了一般,生无可恋。
手续全都办完,护士领着安然进到太平间,父亲整整去世了五天,她才能看上一眼,安然忍着剧痛,用最快的速度,含泪送走父亲。
曾叔给了安然一套钥匙,按照合同上面写的地址,她搬进君悦公寓,自从那天起就没有再见过曾叔。
安然住进公寓一直不吃不喝,把自己严严实实封闭起来,三天后,她出门去花店挑了一束白色野菊,往墓地方向,祭拜父亲。
才到大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父亲墓碑前,端庄虔诚站着,熟悉的陌生人。
沈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