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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十一黄金周小长假,来度假的人不少,付恒一这一跪,必须引起了围观。冉雨濛顿时涨红了脸,嘴里念着你要干什么,心里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这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吗?何况他手上还捧着刚接到的新娘捧花。
    “你快起来!”冉雨濛咬着牙小声说。
    起来?不可能的。
    其实付恒一本来没想这么高调,他并不愿意被当话题,原计划一会儿回房间再实施的,无奈实在是心急,而且也得怪这碧蓝的海和微甜的风,实在是太有气氛了,不做点儿什么都对不起这景色。
    既然脸皮都豁出去了,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围观的人越来愈多,而且都举起了手机。冉雨濛根本不敢往别处看,恨自己没带个墨镜和帽子。
    她知道付恒一犯浑的时候根本不会听话,于是她激动兴奋又害羞紧张,混乱的心情让她语无伦次,大脑基本停止了工作,“你赶紧起来,你要干嘛呀。”
    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比两个当事人更兴奋,除了拍照的,录视频的,哇哇叫的,还有起哄的,支招的,嫌剧情进展缓慢的。
    付恒一一手举着花束,一手伸进西装内袋,掏出一枚钻戒,吃瓜群众们非常配合的营造气氛。
    “美女,伸手啊!”
    “小哥哥,快点儿说话!”
    冉雨濛一眼就认出那是她还给刘静的那个,眉头微皱,只听付恒一说话了,“冉小姐,我今年30岁了,你还得让我打多久光棍儿?”
    哈哈哈,看戏的不嫌事儿大,肆无忌惮的大笑。
    “我从十二岁开始就想一辈子都保护你,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但我知道我离不开你。我身体健康,受过教育,身家清白,没有不良嗜好,就是脾气不太好,目前名下没车没房,但是钱还有一点儿,也能继续努力去挣。你也知道我体温比正常人高,特别适合冬天暖被窝。”
    “那夏天呢?”人群中立刻有人拆台。
    这下可好,一打岔,付恒一说不下去了,他虽然能在交际场上嘴上抹蜜,但是到了动真格的时候,笨嘴笨舌,急的自己一头汗,有点儿懊悔当众献丑了。
    冉雨濛听见他说的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肉麻情话,又是想笑又是想哭,眼泪都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害臊的,真的很想跑,但是这不好实施,现在他们俩已经被人群包围了,只能用手捂住脸。
    付恒一其实准备了很久,腹稿反反复复打了好多遍,文采斐然的排比句一串串的,自觉那是相当的动人,可是现在一句都想不起来了,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准备直接进入主题。
    他咽了一口吐沫,举着花和戒指胳膊都酸了,“这枚戒指,你说要在你最美的时候戴上,你现在,就很美,所以,你愿不愿意~”
    “嫁给我!”全场异口同声,场面有点儿震撼。
    “小冉别怂!”李孟遥的声音在人群中很咋呼!“让他多跪一会儿!”
    本来挺煽情的气氛,一下子被李孟遥给带偏了,大家又开始哄笑。冉雨濛也从刚开始的惊吓慢慢平复了心情,终于放下了挡在脸上的手。
    付恒一说的没错,她现在很美,粉红色的抹胸短款蓬蓬裙,化妆师给她盘了一个简单但颇有气质的公主发髻,清爽精致的妆容,把一张脸庞描画的娇媚动人。
    看着面前有点儿紧张的付恒一,冉雨濛当时在脑海里居然合成了一副线稿,可不是吗,现在这个场景,多像一副画。
    蓝天白云,浪花朵朵,金色沙滩,穿着西装的英俊男人,单膝跪在心爱的女孩儿面前,虔诚忐忑的举着钻戒期待一个答复。
    突然她就从这里抽离了,变成了置身事外的上帝视角,一下子心情轻松了很多,想着自己画面里的男女主角应该会有怎么样的台词。
    “钻戒多少钱?”她骄傲的抱起了双臂。
    “啊?”付恒一蒙圈。
    “我不白嫖的。”冉雨濛的表情和语气都充满了戏谑。
    付恒一很熟悉她这种使坏的小表情,顿时紧张忐忑都没了,她这明显就是同意了。于是他的大脑在高度紧张后开始进入良性运转,“四块五。全国统一价,童叟无欺。”
    观众里反应快的马上明白了,开始纷纷议论。
    冉雨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左手优雅的接过花束,放在身后,弯腰俯身,用空出来的右手勾起付恒一的下巴,“给你九块!”顺势就吻下去。
    欢呼声、掌声和口哨声好生热闹!
    这家酒店应该免除他俩的房费,怎么说人家也给酒店制造了一个营销爆点,把视频照片放出去,绝对带一波流量。只要能拿到肖像权,生图稍微修修就能做海报。
    打铁趁热,付恒一怕冉雨濛兴奋劲儿过了再反悔,这丫头可是个长腿的,说跑就跑,这次他不能再放任她逍遥自在,必须得寻求法律保护,于是不顾冉雨濛反对,当晚就定了回程的机票。
    本来都跟李孟遥和夏夜约好了去情人路骑车,去长隆乐园看企鹅的,结果哪儿也没去,人已经被遣送回来了。
    冉雨濛撅着嘴不高兴,好一通抱怨,说出一趟门儿啥也没落着,付恒一很惊讶的表示,“你有了一个三高的老公,你还想落什么?”
    冉雨濛噗呲一声,“三高?”
    “颜值高,情商高,契合度高啊!”
    冉雨濛服了,自我感觉真是好,随即咂摸了一遍,前两个能理解,最后一个什么意思?
    当时他们正在24小时营业的海底捞,时值凌晨一点半,付恒一从锅里捞起了脑花放进冉雨濛的料蝶儿,“吃哪儿补哪儿。不够再要一份儿。”
    他脸上那似笑非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表情让冉雨濛突然开窍,海底捞的小服务员正给他们涮虾滑,冉雨濛不好说什么,只能对着他吹胡子瞪眼。等虾滑捞出来小服务员离开,她才正色道,“付恒一,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付恒一在料蝶儿里蘸了虾滑丸儿,“我指的是灵魂契合度,soulmate。你想哪儿去了?还有,你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冉雨濛被热气腾腾的火锅蒸得全身冒汗,抬眼看了看付恒一,他举起自己的左手,在无名指根哪儿点了点,“都收了我的定金了,总要有契约精神吧。”
    冉雨濛随着他的指引看了看指间的钻戒,绕开了话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这戒指你哪儿来的。”
    付恒一停都没停就接上,“你大姨给的呀,还能从哪儿来?”
    冉雨濛眼神闪烁了一阵,还没开口,付恒一就替她说了,“不是我强迫她的,是她出于自愿自发,主动给我的。”
    冉雨濛还有更多想问的,付恒一断了她的话头,“明天,恩,是今天,你自己去问她吧。”
    “啊?”冉雨濛虽然知道这趟回来逃不过这一遭,但没想到这么快。
    付恒一:“我跟他们说了,回去吃晚饭。”
    付恒一只遗憾现在是假期,民政局不上班,但是他也已经把这几天假期安排的满满当当,先看房子再看车,不能让冉雨濛有一丝精神开小差。
    冉雨濛由于长期的刻板印象,总是在面对刘静和付月生的时候本能的处于被动。但是经过付恒一潜移默化的引导和强硬但不蛮横的处理,这两个老人家,早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了态度。
    付恒一从不抗拒父母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但是跟每个相亲对象都说自己有病,你说人家哪个姑娘能蹚这浑水,而且一来二去的,周围人都知道了,再没人给他说媒了。连夏梦都嫁人了,他爸妈彻底没招儿了,你想,他都三十了,这不砸手里了吗?
    不就那句话嘛,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谁不想娶个要啥有啥的儿媳妇儿光耀门楣,殊不知儿子不争气。再要是不懂得跟现实妥协,恐怕抱孙子无望。
    当然,这些他不会告诉冉雨濛,总不能让她觉得。奥,敢情是您那宝贝儿子没人要了才想起我的好了是吗?
    冉雨濛见付恒一神游,叫了他一声,问他想什么,付恒一收回思绪回答没什么。冉雨濛对着自己的料碟儿搅和了半天说,“能不能,过一阵儿再去啊,我还没准备好。”
    付恒一斩钉截铁的拒绝,“过一阵儿?过多久?你可当着那么多人面九块钱把我买了,我跟你说啊,钱货两清,概不退货。”
    什么呀?冉雨濛嗔怪的白了付恒一一眼,“九块钱买的是钻戒,我又不是人口贩子。”
    “反正我不管,你答应嫁给我了,我有图有视频有真相。你反悔不了。”
    冉雨濛从下午那过于高调的求婚中还没缓过劲儿来,这会儿他再强调一遍,听见“嫁给我”三个字,又被他碰到了敏感的神经,嗖嗖嗖的就开始心跳加速,也逐渐才感受到,这一切不是梦。
    “我才不反悔呢。”她小声嘟囔着。我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夙愿,终于达成,傻子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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