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连兰芝一心只喜欢明靖珩,如今云彦芷又给她挪了位置,只怕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了。
不过,连兰芝嫁给明靖珩虽然是亏了些,但对她的阿敖亦是有益处的,时局如此,她也只好作罢了。
彭氏不由得瞟了瞟明老夫人,之间她坐在明靖珩的床边上,对刚刚那兵士话似是丝毫没有听到一般,虽不反驳,但也不赞同。
既然不反驳,那便好办了。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彭氏忙对那兵士道:这位是连石海连大人的千金,暂住在我明府上的。
那小兵不知道一群女人之间的风起云涌,自然是作揖道歉。
彭氏寻了银子分给众人后,便吩咐着下人将他们送出了府去。
明老夫人寻了把剪子,将明靖珩染着血的衣物剪了开。另一边的连兰芝马上拿起一块布巾给他擦洗起了臂膀。
毕竟是贴身丫鬟的出身,动作又快又好。
明老夫人养尊处优惯了,做这些事情不如连兰芝,便丢开了手任她去做。
一边的彭氏见状,马上问明老夫人道:母亲,五弟毕竟是成年了,您身子也不好
明老夫人没有说话,彭氏见状,又感叹道:但现在五弟身边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我瞧着不如
没等她说完,明老夫人却是站起了身,眼眶微红,对彭氏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阿寄是我的儿子,不管他多大了,出了什么事,我都是要照顾他的。
彭氏没再说话,她设身处地的想,若是她的阿敖伤了,她作为母亲,也是会亲自照顾的。
由己推人,彭氏没再说话,只是对明老夫人道:儿媳这就去给您准备东西。
那厢连兰芝亦是将明靖珩的臂膀擦拭好了,彭氏见明老夫人满面的担心,便拉着她起身离开了。
待出了乐宴居的院门,连兰芝方责问彭氏道:你刚刚为何不帮我?为什么不告诉老夫人让我来伺候五爷?
彭氏越发觉得连兰芝蠢笨,但却也只能好言好语的同她解释道:连姑娘,你尚未嫁人,又无婚约,让五弟到你那里养伤是好,但府中定会有人说闲话的。
连兰芝挣了挣,正想反驳,却听得彭氏幽幽地叹了口气,又道:老夫人忧心儿子,是怎么都要将他留在身边照顾的,何必上杆子找婆母的不高兴呢?
连兰芝沉默了,她知道彭氏这话是在提点自己,若是她能过门,连老夫人便是她的婆母,忤逆婆婆,自然是不行的;更何况,如今她刚刚斗走了云彦芷,形势一片大好,这时候得罪了明老夫人,只怕是会对自己不利。
彭氏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又道:不过也没什么,五弟那伤,怎么都是要养上一个月的,他就住在这明府里,你若想见他,便勤着去请安,难道还能见不到吗?
连兰芝这方才明了,对彭氏微微一福身,道谢。
彭氏笑着受了她这一礼,心中却是对连兰芝越发的厌烦了。
乐宴居东厢房,听到彭氏同连兰芝走远后,原本躺在床上昏迷着的明靖珩却是睁开了眼睛,赔着笑,对明老夫人道:娘。
明老夫人见他这副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我要去问问太子,你给他卖命,为了他担贰臣这个虚名。就算说好了演苦肉计给四皇子看,但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这若是射偏了,你这只胳膊可就废了,你知不知道?
明靖珩忙陪着笑:不会的,射箭的是太子的亲卫,百步穿杨的神箭手,叫他射中指绝不会射到无名指的。您放心好了,就是瞧着吓人,没有大碍的。
明老夫人心中仍是放心不下,但见儿子面色苍白,只得住了口,谁料那边明靖珩突然开口问她道:母亲,阿芷她可签了那封和离书了?
明老夫人知道他挂念着这件事,她心中虽难过,却想着快刀斩乱麻,只点了点头。
明靖珩合上双眼,良久,方扯出一丝苦笑:也好,长痛不如短痛,断干净了,也好让我快点绝了这念想。
明老夫人心中埋怨云彦芷心狠,她的阿寄,从小便是天之骄子,何曾有过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老话里说月满则缺,谁知她的阿寄竟是狠狠的栽到了这个女子身上。
他轻轻的翻了个身,背对着明老夫人,叹了口气,道:真是累啊
明老夫人心中难受,明靖珩此刻还挂念着云彦芷,自然是盼着她没有签那和离书,又回转的余地的,可没想到,云彦芷竟然这么心狠。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背,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娘在这里呢。
明靖珩失血过多,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了,暮春的正午,屋子里有些闷热,明老夫人便寻了一把蒲扇坐在床边给他扇着。
屋内一片寂静,扇子一下一下的挥动着,机械般的动作,明老夫人却是做的无比专注。
房门开合了一下,发出轻轻的声响,明老夫人看向那处,果不其然,是王妈妈走了进来。
王妈妈面色有些古怪,轻轻走到明老夫人身边,附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