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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公大吃一惊。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私下联络公主,还通过东宫?要命不要了!”
    “国公只听世子片面之词,就要定妾的罪吗?妾跟了国公十几年,也不是外头没名没姓的,国公一点脸面都不给妾吗?”
    袁姨娘哭着说。
    国公问她:“你可有辩解?”
    “妾无话可说,世子安排的这么好,妾只能什么都背负,就算什么都没做,也要被定下罪来。”
    袁姨娘一边落泪,一边抵死不认。
    余鱼甚至有些佩服她,事已至此,都能一口咬死了不是她。
    但是她也知道,裴深不会冤枉她。
    更何况,中间还牵扯了文贤公主呢。
    余鱼记得,之前敏然郡主来时,顺口提过,四姑娘和文贤公主的交集不少。
    甚至文贤公主在夏日里,派人去过庄子上,看望过袁姨娘。
    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一个是公主,一个只是国公府的姨娘,怎么算,这般交集都有些来的微妙。
    尤其是在游船那天过后,三位姑娘是眼睁睁看着文贤公主做了些什么,后来虽然无事发生,对外也宣称只是醉酒,但是文贤公主在其中的恶意行为,总该是看在眼中的。
    四姑娘年纪再小也快十四,不是什么都不知晓的孩童。
    这种情况,袁姨娘还能和文贤公主勾起手来,说她没有恶意,谁信。
    “袁氏恶毒!”国公夫人拍桌而起,怒视跪在地上哭不停的袁姨娘,“我只当你是个蠢得,没想到,你却是蠢不可及!合起外人来害世子,昨儿婚事要是有半点差池,我非扒了你的皮!”
    “妾做了什么了就要被扒皮,分明是咱们世子夫人的错!如不是她冒名顶替,怎么会让人羞辱到大门口!”
    余鱼又指了指自己:“我?”
    冒名顶替。
    她若是真算下来,的确是冒名,但是前面是丁管家主动请了她来,后面裴深对她的身份一清二楚,没有假借丁姑娘的身份做任何事,除了外人喊她丁姑娘,实际上她过的,还是余鱼该过的日子。
    “胡扯八道!”国公夫人先怒了,一脚踢在袁姨娘身上,“我儿媳的身份我一开始就知道!”
    余鱼一愣。
    可见国公夫人那个模样,似乎也不是在说谎。
    这么一回想下来,的确很多地方,国公夫人都很保护她的身份。甚至从没过问过丁府的任何。
    就这么一点,其实早该怀疑了。毕竟旁人家姑娘来住了大半年,不说和姑娘家中联系,也该问候问候。
    国公夫人全程不提,这就已经算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婚书没听清吗?还要派人专门在你耳边念个几十遍你才记得住?”
    “婚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我儿媳姓氏名谁。”
    “冒名顶替,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
    袁姨娘哭着说:“夫人知道,旁人又不知道,你让旁人怎么看?!”
    “需要旁人看吗?”裴深啧了一声,“本世子娶妻,娶妻的是本世子,与他人何干?”
    “更重要的是,你们丢人,还丢到了皇室去。”
    裴深冷眼看着袁姨娘。
    “文贤公主做了不该做的,上面有陛下撑着,只会说你们拐带公主作恶,你们母女,还有命吗?”
    此话一出,袁姨娘脸上惨白一片。
    “你若是有证据能证明,是文贤公主蒙骗了四妹,四妹或许还能置身事外。”
    四姑娘低头不说话。
    “四姑娘……”袁姨娘沉默片刻,然后叩首,“世子,四姑娘是世子的亲妹妹,求世子照拂。”
    裴深嘴角一勾,指了指田二:“跟他下去,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我会保下裴灵。”
    “是。”
    这会儿的袁姨娘再也不见之前的抵赖,许是真的见到了终路,哭着牵着四姑娘起身,跟着田二离开。
    “我儿,文贤公主的事,如何办?”
    国公皱眉:“就算有证据,她一个公主,做了点不伤及人命的事,陛下最多就是斥责。如此一来,公主和楚国公府彻底结仇。别忘了,她是太子的胞妹。”
    裴深瞥了眼国公。
    “不劳父亲担心。”
    过些日子,没有什么文贤公主,自然,也没有什么太子。
    他随意拱了拱手就牵着余鱼离开。
    当着国公和国公夫人的面,把袁姨娘和四姑娘的事掰扯清楚了,就直接走人。
    大早上的,余鱼还没有吃东西。
    小丫头长身体,饿不得。
    院子里的小厨房早就给两人准备好了早膳,比起平日吃得要晚一些,余鱼也没什么胃口,吃了片刻放下筷子,满心还在忧愁一些事。
    裴深见状,放下筷子。
    “在想丁姑娘?”
    余鱼瞪圆了眼:“你怎么知道?”
    她表现的很明显吗?
    主要是,袁姨娘和四姑娘如何,她还真没有几分在意的。主要是,丁姑娘。
    丁姑娘昨儿哭得时候,不像是为了嫁入国公府。
    一个少女,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着嫁衣跪地逼婚,多少是要把她的自尊心碾碎了踩在脚底下。
    试问丁姑娘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能这么做?
    “既然放心不下,那我带你去看看。”
    裴深吩咐余鱼多穿了一件斗篷,领着她七拐八拐,绕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
    院子里守着不少的人。
    还有些都是熟面孔。大多是在庄子里的。
    昨儿婚礼,当做余鱼的陪嫁都跟着进了楚国公府。
    余鱼一路走近,听见一间房中不断的破口大骂,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只是没有昨儿那么底气十足。
    “嘴里不干净,饿了一天,没想到还这么能骂。”旁边陪同的属下扣了扣后脑勺,“要不属下去给他把嘴堵上吧。”
    “不必,随他去。”
    裴深领着余鱼到了另一间房子门口。
    门口上了锁。
    开锁后,裴深先推门进去,然后牵着余鱼。
    余鱼小心迈过门槛。
    屋内没有点灯。
    桌上放着餐盘,饭菜凉透,看上去一动未动。
    依旧穿着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坐在地上暗自垂泪,听见动静抬眸。
    “是你们……”
    “丁姑娘。”
    余鱼好奇地多看了她两眼。
    可以说,余鱼的一生转折,都是因为这位丁姑娘。
    “丁姑娘,你不是一个贪慕虚荣,会抛夫弃子的人。”
    裴深一张口,且不说丁姑娘,余鱼都震惊了,抬头看着他。
    抛夫弃子?
    丁姑娘?
    这……
    丁姑娘却是苦笑了:“裴世子吧,原来你都知道了。”
    “的确。”
    “我不是心甘情愿来的。”
    “是有人抢走我尚在襁褓的孩儿,逼迫我来。”
    余鱼这才反应过来,为何丁姑娘瞧上去格外憔悴,可身形比起其他少女,略显臃肿了些。
    原来她刚生产没多久,甚至还未出月。
    “那这个有人,你可知是谁?”余鱼问她。
    丁姑娘摇头:“并不知晓。”
    “你若知道是谁的主谋,可愿报仇?”
    裴深如此问道。
    丁姑娘满眼怨愤:“我自是要报仇的!我本有我人生,那人擅自夺我孩儿,逼我做不愿做的事!可恶至极。”
    “那我告诉你,派去抢你孩子的人,是文贤公主派的。”
    裴深话音刚落,丁姑娘猛地抬头,无比震惊:“此事当真?!”
    余鱼忽地想到早先敏然郡主提起,文贤公主派人往茂管城去过。
    原来,她派去的人,居然是做了这等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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