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几天前傅重光现身外门,他们眼睁睁看着陈隐上前讨好。
可那仙人一般的大师兄虽温润笑着,却是礼貌疏离,仿佛根本记不起陈隐这号人。
根本就不是陈隐口中说的什么“有恩”、“交情匪浅”。
这一下让不少因为傅重光才和陈隐交好的世家子弟大失所望,羞恼自己被一个废物“戏弄”,有甚者转而以践踏陈隐为乐趣。
可今天的陈隐就像换了一个人。
她还穿着那身靛青色的长裙,却褪/去了一派柔弱的娇柔样态。
双臂的水袖被扯烂,像布条似得绑在小臂上,一头斜挂的长发用撕烂的布条扎起一个马尾,眼睛又亮又深邃。
这人是陈隐?怎么可能?!
陈隐并不知道这些人心中的诧异、不满,领了聚灵丹后,她揣进怀里就准备回到自己的小屋。
但还没走到房门,她就被一个个子微高的少年人挡住了去路。
下一秒,系统又很“贴心”地在脑海中提醒她这少年的身份。
眼前人是一个修仙世家子弟,名刘文岗。
他之前觉得陈隐有利用价值,再加上生的貌美,便动了异样的心思。
谁承想就算陈隐是个无灵骨的废物,也看不上他,直言拒绝说自己心仪的人是师门大师兄,狠狠落了他的面子。
刘文岗本就对陈隐怀恨在心,觉得这凡人女不识抬举。
在陈隐被戳破“大师兄救命恩人”的幌子后,他便成了欺辱陈隐最狠的一批人。
此时见本该神色仓惶萎靡的少女神采奕奕,甚至直接无视众人、拿着丹药就要走。
一股无名怒火冒上刘文岗的心头。
废物就该在泥里翻滚,而不是一副淡然清贵的神态。
他手里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呦呵,招摇撞骗的废……”
不等他恐吓完,心生不耐的陈隐已经上前一步。
刘文岗还没反应过来陈隐想干什么,一个看似软绵绵的拳头便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结结实实地砸的他往后仰倒,两管鼻血缓缓溢出。
人群中响起阵阵惊呼。
下一秒,出拳的陈隐已经反手作刀,轻轻用力打在那少年的指骨,又是一声痛呼匕首随之脱手落下,被陈隐稳稳接住。
她屈膝抬脚,直接蹬开了眼前跋扈的少年人。
刚刚还高高在上的刘文岗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得很惨,场中一片死寂。
那被一脚踢翻的少年涨的满脸通红,他能感觉四周的目光都是嘲讽,嘲讽他被一个没灵骨的废物打翻了。
可还没等他撑起身子,一道纤细的黑影便从后覆盖上来。
一只脚踩在他的脊背上往下一用力,刚刚抬起的脸再次埋到地里。
他心中羞愤更甚,一回头,看到那青衣少女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细长的指尖勾着刚刚到手的匕首懒洋洋的甩着。
闪烁着寒芒的刀尖儿就在他的颈子边比划。
陈隐依旧是那副带着些轻蔑、又无比正经的面孔。
“你想和我说什么?”
“……”
片刻之后,陈隐拍了拍袖子,心情颇好地捏了捏手中鼓鼓囊囊的纱袋。
这是刚刚从那倒霉玩意儿身上扒下来的聚灵丹,至少有二十粒,都是刘文岗从别的没灵骨的人手中抢来的,如今都落在了陈隐的手中。
她抬眼扫了一眼瞠目结舌的众人,挑眉问道:“还有人想来?一起上吧。”
没有一个人上前,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既然没人来,那我就先走了。”她话语中隐隐带着失望,在那些‘天才’的耳中简直嚣张至极。
无论是有灵骨者,还是没有的,都瞪大了眸子愣愣的盯着甩动着匕首的少女走回破木屋,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焦恬不可置信地看着人群中逆着光的青衣少女,摇头喃喃道:
“陈隐是真的疯了。”
这也是众人的心声。
一个注定为杂役的废物,在挑战所有即将入门的人的尊严和权威。
还是凡人的一众少年自然看不到就在他们不远处的房顶上,有几名身着赤霄门内门服饰的青年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幅乱象。
蹲在房顶吃着花生看戏的青年见陈隐一脚踢翻了对面的人,顿时抚掌大笑,“这丫头片子有点意思!就是可惜了,没有修炼天赋。”
说着,这青年人还摇头叹息。
傅重光带着浅笑,像是个对师弟无可奈何的好兄长,却笑不及眼底。
他从陈隐的身上收回视线,转身飞跃,“瞧也瞧过了,该回去修行了。”
入外门者中有个大师兄的“救命恩人”之女的消息传遍了内门。
别说几个师弟前后来说此事,就是几个难缠的师姐师妹也为此多来烦扰打探,搅的傅重光心情很不妙,对那凡人之女的印象更是差到了泥底。
他在凡间历练时遭了魔界暗算,身受重伤昏迷在深山中的一个洞穴,路过的陈隐父亲发现了他,给了他敷了一层药草。
醒来后的傅重光有些无语,因为凡间的草药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但无论如何他都是受了陈家的恩惠,他的命格上已经刻上了一个人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