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洪荒三界,自有它的均衡在。”
“原来是这般,”金灵圣母缓缓点头,拉了下身后两个粉雕玉琢的男童,“还不过来拜见你们叔父。”
那两个穿着小号道袍的男童立刻向前,对李长寿躬身行礼,奶声奶气的喊一句:
“拜见叔父。”
这长大的速度,真·度日如年。
“哎,好,好,”李长寿温声说着,“你们好生学习,等我将鲲鹏秘境搬回洪荒附近,再去我那玩耍。
叔叔给你们准备最多的经文!”
两个男童顿时双眼放光,一阵欢呼雀跃。
李长寿看向赵公明,后者对李长寿竖了个大拇指,表示接收到了这般信号。
稍后去聚一聚。
再向前走,迎来的是天庭著名小将。
哪吒鼻子一抽,委委屈屈喊了声:“长安叔。”
李长寿抬手摸了摸他的脑壳,温声道:“莫要这般,又不是这就分离了,我只是去个较远的住处。
你得了假,就喊上金鹏他们来这边看我就是,我先回去调养下身体。”
哪吒嘿嘿笑着:“那我攒着假,一次去就待几年!”
“我在小琼峰给你留个住处,有空多去广寒宫跟玉兔仙子交流交流。”
“她太娇气了,”哪吒皱眉道,“还说我下手没轻重,明明是她想来切磋的!不过她做的月饼很好吃。”
李长寿:……
拍拍哪吒肩头,继续向前走。
“星君!”
卞庄带着大批天将低头行礼。
李长寿看着卞庄,笑道:
“以后管好自己,虽食色性也,却不可放纵自身。
不应以好色为真性情,不应以花心为自品性。
现在天地间没了所谓的宿命一说,你若是敢犯天规,可没了保命的退路。”
卞庄当即有些心虚,挠头一阵支支吾吾,不知该说点啥,只能郑重地点头答应。
“义父。”
李靖主动向前拱手行礼,目中带着几分愧疚,叹道:“李靖没用。”
“哎,”李长寿拍拍李靖肩头,“莫说这般话语,这义父二字也莫要喊了,免得让人以为你在攀关系。”
李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特意刮了胡子的他,此刻在显着老态的李长寿面前,却是颇有儿孙之风。
李长寿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李靖已不必自己多提醒。
“好好辅佐玉帝陛下,”李长寿温声道,“三界虽已安宁,但依然有所隐患,不可掉以轻心。”
李靖正色道:“弟子遵命。”
“善。”
李长寿老气横秋地道了声,笑着越过李靖,走向了一旁笑眯眯的天庭老三仙。
寿星南极仙翁、姻缘神月老、天庭老信使东木公。
南极仙翁在袖中拿出一只宝囊,笑道:
“长庚师弟,这里有老师送你的一件护身法宝。
若有机会当去玉虚宫坐坐,兴许会对你伤势有所帮助。”
月老纳闷道:“星君大人受伤了吗?”
李长寿含笑摇头,道:“并无大碍。”
“长庚……咳。”
木公不自觉自己嗓子有些沙哑,低头一叹:“终归,没能帮上你太多。”
“木公是天庭的顶梁柱,”李长寿鼓励道,“是我选择的路太偏僻,且没有提前跟大家商量。
木公,这里有些制式文书,还有一些需你上奏的提议。
天庭今后能否走的正,能否让生灵信服,就在于仁威兼并。
我希望看到的天庭,是一个敬畏天地、敬畏生灵的天庭,这一点就需木公时常监督提醒了。”
“嗯,星君放心!”
“月老,”李长寿笑道,“多谢关照了。”
“哎哟,不敢当不敢当,”某天庭怼玉帝化身第一人连忙摆手,“要不是您一路提点,小老儿早就没了。”
李长寿低头做了个道揖,三位老神仙同时行礼。
左右更有大批仙神低头行礼,李长寿尽皆还礼。
三言两语、依依不绝,本来还都在担心李长寿伤势的众仙神,此时却都发现了李长寿那奇妙的状态,将安慰的话语变成了祝福。
道果还在,道没了。
道境没了,却可长生。
更有一种飘然于外、不染凡尘的透彻。
大概,这也是一种境界吧。
李长寿下一站是月宫,他想在离开天庭前先去拜访一次姮娥。
玉帝陛下亲口给赵公明下达了天庭公差,要赵公明将李长寿送去鲲鹏秘境安顿下来,才可回天庭复命。
金灵圣母本也想去李长寿的亲友团小聚,但没办法,要看俩娃。
紫薇与勾陈这兄弟俩此时正在成道的关键时刻,不宜外出胡乱走动。
哪吒和龙吉也在后面跟着,一路朝月宫而去。
临近月宫,听闻一声“奏乐”,便有悠扬弦乐从前方徐徐而来,月桂树下有数百嫦娥齐舞,展露着仙子的芳华与美好。
赵公明感慨道:“这里,也曾留下过长庚你诸多汗水啊。”
“咳!咳咳!”
李长寿气息差点出错,瞪了眼赵公明,赶紧对云霄和灵娥方向纠正道:“我曾做过一段时间的总教习,也就是坐在一旁喝喝茶、指点他们舞艺。”
云霄和灵娥各自轻笑。
广寒宫前,宫门被推开,蹦出了个灵巧少女,对李长寿忙道:“星君大人您回来了!”
李长寿:……
能不能把回字去掉?
回有几种写法知道吗!
怎么感觉现在的天庭对自己充满了恶意?
这世道怎么了?他马上就是要结婚的人了,到处都想给他搞个大新闻?!
偏偏……这广寒宫,李长寿必须独自进去。
李长寿咳了两声,缓声道:“我去拜会下老友,你们在这里等我一阵,很快就会出来了。”
云霄柔声答应,灵娥做了个催促的手势。
推开广寒宫木门,李长寿内视自身,看了眼灵台在那微缩版宫殿侧旁漂浮的图老大、钟二姐、塔三爷,淡定入内。
《安全感》。
木门慢慢关上,但留了个缝隙。
姮娥站在阁楼前,化着淡淡的妆容,双手端在小腹前,身上的霓裳仙裙也是精心挑选。
她欠身行礼,喊一声星君,随后对李长寿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李长寿笑道:“太阴星君不必多管我,我是来见个故人,或者说是带这故人来见一见道友。”
姮娥指尖轻颤了下,低头答应一声。
李长寿有些反客为主,看到不远处树下有两只石凳、一方棋盘,就近走了过去。
他自顾自坐在一侧,看着棋盘上的残局。
一旁姮娥有些不明所以,但当李长寿笑着道一声:
“道友,你觉得这棋如何解。”
另一侧的石凳上凭空现出米粒般的光点,光点抖动中,已是化作了一名中年文士,白面无须、说不上英俊,身着玄黑道袍,坐在了李长寿对面。
来人看向了姮娥,对姮娥露出几分歉然的微笑。
姮娥低头不语,手指却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来人看向李长寿,叹道:“多谢了,只有一次的见面机会,还能带我来看看这唯一的弟子。”
“不用客气,”李长寿道,“我此前答应过太阴星君,当时有些搪塞了,今天引她来见见,真正记不起的师父是谁。”
“你赢了。”来人笑了笑,目中满是安然。
他看着李长寿,像是在看多年不见的朋友,又略带歉疚的说了声:“抱歉了,给这个天地添了不少麻烦,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李长寿摆摆手,道:“不必多提,已过去了。”
来人纳闷道:“不过我还是有些不理解,你如何知道,我还能最后与你相见一面?”
李长寿道:“浪前辈是你,但你不是浪前辈。
鸿钧和浪前辈其实没有主次之分,其他魔祖、燃灯本尊也没有主次之分,都是你被无尽孤独放大后的性格,归根结底是你的一部分罢了。